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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祁圆蔫蔫地回道。</p>
  “你看你,不光傻,还反应慢。”顾为轩笑道。</p>
  祁圆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将谈话内容转移到了下一个话题,赌气道:“你就笑吧!看我哪天发愤图强抢了你的年级第一,你还笑不笑得出来!”</p>
  “好好好,我等着,你可千万赶紧的,别让我毕业了都等不到。”顾为轩玩笑道。</p>
  “挂了!我要做卷子去了!”祁圆忿忿道。</p>
  等祁圆气鼓鼓地挂了电话,还来不及放下的手机又震了震,打开短信看了一眼:祁学霸好好做卷子,明天早饭给你加餐。</p>
  “算你还像个人。”祁圆忍不住咧了咧嘴角,放下手机摸出书包里的卷子,准备看看能不能看懂。</p>
  等挂了电话,顾为轩盯着楼下那片祁圆最爱站着跟他挥手的地面发了会儿呆。昏黄的路灯笼着,冬日里的操场上也瞧不见人影。顾为轩拢了拢外套,心里想着,就算再不愿意,还是得回去一趟了。</p>
  顾为轩走在小区里,穿过前面的一片小高层,到了后面的那片联排别墅区。抬眼望了望已经亮了灯的一排排屋子,止不住顿了脚步。</p>
  插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握了握拳,又拿出来扯了扯肩膀上的书包带子。虽然里面没放什么东西,但是背个背包,莫名让人觉得回这儿来,多一点安全感。</p>
  装修考究的偌大客厅里,一男一女正坐在一张八人位的西餐桌前,面对面地无声吃着饭。男人衣着考究,女人妆容精致,像是正在参加哪位陌生人的宴席,全然没有一点在自己家里吃饭的感觉。</p>
  很少响起的可视对讲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女人吓得瑟缩了一下。</p>
  “去开门吧。”男人吩咐道。</p>
  女人乖乖放下碗筷站起了身,转过另一边侧脸的时候,脸颊上是妆容掩不住的红印。</p>
  第54章回忆</p>
  “终于肯回来了么。”男人笑道。</p>
  顾为轩也不多话,背着书包插着兜,站在离餐桌一米开外的地方,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想怎么样?”</p>
  “小轩快去坐下,怎么一回来就和爸爸这么说话。”女人上前欲推他的肩道。</p>
  顾为轩不着痕迹地一躲:“不用了,我问完就走,不耽误你们吃饭。”</p>
  女人悬在半空的手僵了僵,觉得自己到头来既没有得到丈夫的疼爱,连唯一的儿子都和自己不亲近,到底是因为什么。</p>
  “祁家找过你了?”男人笃定道。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只要是个正常家庭,都不会任由孩子如此。</p>
  顾为轩不置可否,继续问了一遍:“你到底想怎么样?”</p>
  男人起身,顾为轩忍着想退一步的冲动,站在原地没有动。如今他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小男孩,要论体力,对面的男人不一定还打得过自己。只是积年累月压在心底的恐惧,还是让他忍不住想逃开,离开这里。</p>
  “爸爸想怎么样,你不是从小就知道?”男人近前,站到这个已经比自己高出一些的儿子身前,微微抬眼勾着笑反问道。</p>
  “你是不是有病?”顾为轩这几个字,是透着牙缝挤出来的。</p>
  男人哼笑一声,微微偏过脸,复又说道:“大概吧,你看你爷爷,如今不就在医院里过得很开心么?”</p>
  顾为轩觉得自己一口气哽在胸腔里,憋得难受,男人的这句话,让回忆悉数涌上心头。</p>
  “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坚决和你爸离婚。”老人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道,“如果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当初你再怎么求我,我也要狠狠心带着你一起离开。”</p>
  男人坐在病床前,回忆起幼时抱着被他父亲打得鼻青脸肿的女人,求她不要走不要和父亲离婚时的场景,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我现在是什么样子?我现在这样难道你们还不满意?”</p>
  男人说着,一把拉过站在身侧的妻子,抬头问道:“你今天身上穿的,背的,戴的,顶得上普通人好几年的薪水,你还不满意吗?”</p>
  女人拼命摇头,眼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惧怕。</p>
  男人放开了他,又转头问着自己的母亲:“我替你把那个疯子送进了他该待的地方,前两天我还去看过他,医生说他这么久了,还是不配合,看来真是病得不清,他狂躁的时候,只好给他用上电休克治疗。你是不知道他看见我去时的样子有多可笑。”</p>
  男人说着又自顾自地轻声笑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道:“所以我都为你做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是不满意吗?”</p>
  “疯子……”老人颤声道。觉得这一时半刻想要改变眼前这人的想法,大概是不可能了,转而对着儿媳道,“你要是不想小轩变成他这样,你就和他离婚带着儿子走吧。”</p>
  小男孩带着哭腔喊了声奶奶,摸了摸老人枯瘦的手背,又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眼中透着希冀。只是年轻女人躲闪的眼神,终是让他失望了。</p>
  女人想得很简单,自己爸妈为了生个儿子,一连串生了她们好几个姐妹,自己从降生到成年,都是不被期待的那个。好不容易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被这么个在外人看来条件好得没话说的男人看上了,还生了个儿子,让她从一个扔在人群里就翻找不出的草芥子,变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如果靠自己,她现在有的一切,这辈子可能都企及不到,所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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