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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明仲夜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看着我,岚。”</p>
  “……”他注视着对方那清浅的双眸,居然在一时间觉得既不安,又隐隐有些莫名的期待。</p>
  “你总是对自己太苛刻,岚。”明仲夜认真地看着他,“太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做到最好,总能展现出最佳的完美状态。其实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辛苦——我爱的是整个的你,不管你是光鲜还是阴暗,华袍还是素衣,荣耀满身还是一文不名……我都会想要拥抱你,你也无需因为自己没能做到什么而担忧和害怕。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样子——你是你,那就好了。而且,岚,其实‘爱’和‘亲密’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有排他性的——别为自己拥有‘嫉妒’这种负面的情绪感到不安。你对自己太过严格——其实你已经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甚至太好了。我真的宁愿你能在我面前更任性一点……”</p>
  “……唔。”</p>
  “而且,这次也的确是我的疏忽。”明仲夜轻轻将他揽入怀中,“订婚什么的,对一般人来说,也确实不是小事。我会跟伊薇特联络的——我之前从来没想过那张照片还会被其他人看到,造成些别的影响。我会让她给我个合理的解释。”</p>
  “嗯……你之前还说了要敲她一笔。”他在那人耳边低声道。</p>
  “哈哈哈,岚,你记得真牢。不然到时候带着你一起去,跟她好好谈谈索赔和利息吧……这种事情你可比我擅长得多。”明仲夜笑起来,“谈个能让你满意的方案出来。”</p>
  “明……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窘迫地说。</p>
  “怕什么?反正有你在,这种事上我肯定不会亏的。多点额外收入总不是什么坏事。”明仲夜自信满满,“而且,他们那一对也很有意思……我想你应该不会讨厌见他们的。”</p>
  “嗯。”</p>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他在那人怀中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努伊’?是曾经用过的名字,还是另一个化名什么的?”</p>
  明仲夜似乎愣了一下:“这也是同一个源头告诉你的?”</p>
  “那个人说伊薇特是这么叫你的。难道这真的是你的本名?”他仰头看着明仲夜略显凝重的神色,感到自己好像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p>
  “岚,那样的话,对这个人,我也有些疑问……”明仲夜放开了他,正色道,“不过我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吧。说起来,听到这个发音,你难道什么都没想起来吗?”</p>
  “你是说——”他迟疑道。</p>
  “嗯。”明仲夜点点头,拉过他的手,修长有力的指尖飞快地在他手心划过四个字符——“n”、“u”、“i”、“t”——微凉而痒的触感,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单词:“nuit”。法语里的“夜”。</p>
  “这的确是我的出生名。”明仲夜看着他,“我小时候也一直用着这个名字——直到我脱离了梅蒂亚的掌控,我才自作主张地把我自己的名字改了。所以后来的学籍和各种官方证明上,再没有过这个名字。”</p>
  “我自己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明仲夜继续解释道,“可能是因为它总是让我想起梅蒂亚,想起她叫我的方式和模样。我不知道她当初用这个为我命名,到底是因为‘夜’这个涵义,还是只是因为她当时喝着同名字的一款红葡萄酒,随口取的……反正后者的味道我不怎么喜欢。所以,我从来没告诉过你这个名字——因为我不想让你这么叫我。这样可以吗,岚?”</p>
  “嗯。”他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伊薇特会知道——”话还没说完,忽然想起明仲夜之前的话,“你们在你改名之前就认识了?”</p>
  “嗯。”明仲夜点点头,“习惯是一个原因。而且,她中文不怎么样,或者说,很糟糕。所以后来虽然我告诉过她要叫我的新名字,她试了很久,最后念出来仍然很滑稽,于是还是放弃了。也不知道现在她的那位医生伴侣能不能让她有动力好好学学中文。”</p>
  “……原来是这样。”他总算明白过来,“说起来,你当初用‘n’作为艺名,也是取自nuit那个单词?”</p>
  “嗯。当时也懒得多想。”明仲夜看着他,“而且我对夜晚和月光啊星空啊这些东西也不讨厌。不过,总体来说,岚,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名字多一点。不管怎么念都很顺口,也好听。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山间的风吗?”</p>
  “是‘山中的雾气’。”他回答道。</p>
  “……神秘朦胧,有种含蓄的美感,果然很适合你。”明仲夜笑了。</p>
  “宝贝儿,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想要问我吗?”明仲夜看着他。</p>
  “……暂时没有了。”他摇了摇头。</p>
  “那该我提问了。”明仲夜正色起来,“能告诉我……你昨天到底去了哪里,又见了谁吗?一般的应酬,按理说不会把你搞成那样才对——还特地告诉你这种我都不知道的事……”</p>
  这个人果然察觉了。他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明,我告诉你,但你不要生气——”</p>
  “我不会生气。”明仲夜回答道,“但要是有人想要伤害你,或者毁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也绝不会坐视。”</p>
  “唔……我觉得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他看着那人定定的眼神,知道只说一半大概是瞒不过去的,而且他还有事情想要和这人认真商议——于是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全部坦白:“其实明,昨天我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对你有所隐瞒……”</p>
  听完了他的话,明仲夜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一时间不发一语。</p>
  “明?”看着对方的表情,他有些轻微的不安,“你果然生气了吗?抱歉,我之前没有告诉你——”</p>
  “没有。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对你生气。”明仲夜回过神来,“岚,我知道你对你的这位学姐很尊敬,选择去见她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既然感觉到了我对他们的不悦……那要是我现在全力阻止你去与她合作,加入她的团队……你会听吗?”</p>
  “能告诉我理由吗?”他看着明仲夜,“如果是因为明氏的关系——”</p>
  “不,不是那个。”明仲夜摇了摇头,“我不会因为那种原因去妨碍你的职业选择。况且,连我自己现在都跟明氏没什么关系了。”</p>
  “那是为什么?你觉得华月学姐不可信任?”他疑惑道。</p>
  “信任?”明仲夜眼下那滴泪痣微微一动,“她可不可信我不是十分有把握。但华家……我敢肯定那是个烂摊子,岚。我不希望你卷进去。”</p>
  “你对他们公司的内情很清楚,明?”他闻言一愣,“你不是不过问商界的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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