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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入泥潭,连谎话都编得拙劣。</p>
  昨晚李泉先还想着,总有一天能让赵清歌信任他,再次对他露出笑容。</p>
  可在赵清歌眼里,他和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不能得罪的金主。</p>
  其实他贪恋和赵清歌拥抱的滋味,践踏了懵懂少年的最后一点底线和尊严,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p>
  如果别人接走了赵清歌,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会给,折磨羞辱,当作礼物赠送,一次面对几个人都有可能。</p>
  这些赵清歌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他忽然觉得疲倦,不知道如何将心中汹涌的情感,说给一个将他当成买主的人听。</p>
  他索性什么都不说了。</p>
  “以后称呼我就叫先生吧。有什么困难,我会帮你。”</p>
  “先生。”赵清歌很听话。</p>
  他刚出生的那个年代,人间许多新潮家庭里妻子对丈夫,就是这样称呼的。这个意义广泛的称呼让他轻松了些,仿佛他们不再是买主与商品,而可以是亲密的爱人。</p>
  这些话他藏在心里,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有向赵清歌倾吐的机会。</p>
  但他的最后一点幻想,在看到赵清歌看梅绪风的眼神之后,碎得连渣都不剩。</p>
  第60章番外02</p>
  李泉先注意到梅绪风,是因为他体内的法器归墟。</p>
  与白则不同,他能了解到的信息有限。他从古籍中的只言片语得知那是天下灵力发源及汇聚之处,也许会有能将生死逆转的力量,就萌生了抢夺的心思。</p>
  只是他第一次接近就失败了,一个人类除妖师有上古神兽庇护,他和跟随他的妖几番试探都无法得手。</p>
  他本不想要梅绪风的命,直到他去接赵清歌的那天,撞见他们走在一起。</p>
  几年的时间过去,赵清歌对李泉先早就不像最开始那样戒备。赵清歌的父母为躲债自杀之后,李泉先替他还了所有债务,甚至为他拓展了复泉在娱乐圈的业务,将他捧上演唱圈的高位,还鼓励赵清歌自己开工作室,按自己的想法发行歌曲。</p>
  赵清歌对他仍然有些敬畏,一举一动都不敢出差错,但也会将愉快和烦恼都说给他听,不忙的时候研究新的菜式做给他吃,依赖他,将他当作唯一亲近的人。</p>
  李泉先以为赵清歌会在这样的相处中渐渐爱上自己。</p>
  赵清歌拍完综艺,身边多了一个人。他视力极好,远远望去就认出了梅绪风。两人有说有笑,他没有多想,也不打算干涉赵清歌去认识其他朋友。</p>
  他站在小巷的路口,侧身对着李泉先,凝望着梅绪风的方向,每走一步小心翼翼地回一次头,像是在确认自己的角度是否还能看得到梅绪风,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意,甚至在接近李泉先时,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满溢着愉快。</p>
  李泉先的心骤然揪紧,脸色变得铁青。</p>
  赵清歌从来没有用那样痴心的眼神看过自己。</p>
  他猛地抱住赵清歌的时候,对方还笑了笑:“先生怎么了?”</p>
  李泉先心头无名火起,拉开门上车时粗暴地推了赵清歌一下,赵清歌单薄的身体跌进车里,无助的眼神看得他心惊。</p>
  方才和梅绪风道别时的喜悦和怅然都烟消云散,赵清歌的眼中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p>
  他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意,却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这几年来他除了入夜之后,从没对赵清歌发过狠。这一下,也许又要勾起赵清歌对他的恐惧。</p>
  赵清歌不敢再向往常一样聊起最近遇到的趣事,用顺从和沉默来保护自己。</p>
  回到他们同居数年的家,李泉先才冷声道:“你把我当成什么?”</p>
  他敢质问赵清歌,却不敢提起梅绪风的名字,一旦提起了,自己就成了争风吃醋的可笑弱者。</p>
  赵清歌被他问得一惊,然而心里仍然存着那么一点依赖和希望,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像亲人一样。”</p>
  说完赵清歌就后悔不迭,李泉先也愣了片刻,怒意化为苦涩,自嘲般地说:“亲人?每天到了床上就滚在一起的亲人?”</p>
  这话却击垮了赵清歌最后一点脆弱的自尊心。他在灯光下望着李泉先,从未在那双黑色眼眸中燃烧的叛逆灼伤了他。</p>
  “先生又当我是什么呢?”</p>
  放在以前,他从不敢问出这样冒犯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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