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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齿交接的前一秒,穆康脑中浮现出一闪而逝的感叹:他为什么总能做到……比我自己更知道我想要什么。</p>
  他们在唯余彼此的雪山上深情拥吻,仿佛天地未开、生命待始,他与他是世间仅有的两道心跳。</p>
  林衍轻轻咬了咬穆康性`感的唇,松开手翻身坐到一边,穆康意犹未尽地在雪里躺了会儿才坐起来:“这么大胆,不像你啊林指。”</p>
  林衍笑着没说话。</p>
  穆康挖了一手雪,两三下捏出了个漂亮的心形雪球,递给林衍道:“给你玩儿。”</p>
  林衍眼睛一亮,褐色瞳孔里荡漾着动人喜悦,如获至宝般接了过来。</p>
  穆康站起来带上墨镜:“走吧,前面有个观景平台,可以歇会儿。”</p>
  观景平台设在徒步路线的中段,海拔不到三千米,紧邻陡峭悬崖,视野开阔,难得的能看到冬天的太阳。日光与雪山的颜色相差无几,视线范围内的单一色彩被天上的太阳、身边的雪山和远处的山谷参差分成三个层次,白出了一种不甘寂寞的滋味。</p>
  两人挑了个正中间的位置,扫去积雪坐下。林衍爱不释手地捧着穆康捏的心形雪球,体温已经让它化了一半,冰冷雪水自指缝一滴滴落下,林衍却不愿意就此放手。</p>
  穆康将林衍小心翼翼的神态看在眼里,心想:就是现在了。</p>
  他遥望着远方被冰雪覆盖的广袤平原,开口道:“咱们两年前,也是在雪里……和现在环境差不多,读到了一个诗人和狱警的故事,还记得吗?”</p>
  林衍诧异地看了看穆康,点点头道:“记得。”</p>
  “你跑去非洲的那两个月里,我反复做了一个梦。”穆康说,“我是诗人,你是狱警,梦里无论人物还是剧情都特别真实挑不出毛病,老把我吓醒。”</p>
  林衍默然片刻,低声说:“我们不……”</p>
  “我知道不一样,咱俩是个好结局。”穆康平静地说,“我只是有时候会想,为什么我们能有不同的结局?”</p>
  林衍愣住了,少见地没跟上穆康的思路。</p>
  “后来我想明白了。”穆康递给林衍一个安抚眼神,沉声道,“沉默有罪,而你没有保持沉默。”</p>
  “在狱警和诗人的故事里,一人选择了旁观,一人选择了放弃,狱警兄从没在诗人面前出现过,诗人也失去了对生命的留恋。”</p>
  “可在我们的故事里,十一年前,你出现在了我面前。”</p>
  “就像一个节点,从那天起,故事就注定了另一个结局。”</p>
  “无论见不见得到你、无论过得多么恶心矫情,我也没放弃……”穆康深呼吸了两下,勉力咽下蜂拥而至喉头的酸意,“……就是因为曾遇见过你。”</p>
  林衍注视着掌心化成了厘米见方的雪球,轻轻“嗯”了一声。</p>
  “如果真的有multidimensional universe,他俩大概就是生活在另一个宇宙的你和我,总觉得似曾相识。”穆康打趣道,“比如说我虽然不会写诗,但偶尔也会读诗背诗寻找灵感。”</p>
  林衍笑了起来:“我知道。”</p>
  两人坐在雪中相视傻笑了一会儿,穆康移开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说:“最近读了一首诗,挺有感触,背给你听?”</p>
  林衍期待地说:“好。”</p>
  穆康站了起来,背对林衍,只身挡住了冬日不算炽烈的高原阳光,以陈述般的平静口吻缓缓念道:</p>
  “风雪没有饮酒却醉了,</p>
  在松林里不再发狂……”</p>
  他甫一念完这句便有些控制不住声音,胸口溢满酸胀情感,心跳却因紧张而紊乱起来。</p>
  穆康闭了闭眼,花半分钟稳住心神,继续念道:</p>
  “……寂静象是奥菲丽亚,</p>
  通宵为我们伴唱。” </p>
  林衍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p>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掌心。手中仅剩的最后一点雪也潺潺融化成清透雪水,将一对反射雪光的白金戒指悄悄留在了原地。</p>
  穆康转过身,慢慢单膝跪在了雪地里,拉住林衍冰冷的手,拿起浸泡在雪水中的对戒的其中一枚。</p>
  发抖的指尖显示出了他比林衍镇定不了多少的慌张心绪。</p>
  穆康屏住呼吸,逆着光虔诚看着林衍,犹如置身于日光照亮的边缘,剖心般对自己的天下无双念出了诗的的后半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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