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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鸭蛋挺喜欢你的。”见小鸭蛋如此执着,程澈便不再阻止父子俩亲热,而是站在一边,语气有些轻叹。</p>
  罗尧听出了程澈话里的不对,他立刻用空余的手搂住程澈,脸靠在程澈的腰上蹭了蹭,痒的程澈直躲。</p>
  “小鸭蛋是对我的信息素依赖,现在你还能稍微顾得上我,到时候等他再长大点,天天粘着你的时候,我都没地哭了。”</p>
  育儿书上是这么说的,由于信息素,omega孩子在不足岁的时候会比较亲alpha,等到孩子长大了,就会逐渐偏向生他的o。</p>
  “你是真的对他好,他都知道的,而我……算了。”程澈笑了笑,没再说下去。</p>
  “宝贝,那天在育儿机构,明明是你说的,小鸭蛋这么小,根本记不住人,我刷存在感也没用。”</p>
  程澈摇摇头。</p>
  罗尧还想说什么,程澈已经开始哄孩子睡觉了。</p>
  捣乱鬼小鸭蛋睡着后,两人一起回了卧室,原本房间里聚集的信息素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暖烘烘的被子也凉了下来,罗尧先进去,然后再搂着程澈进来。</p>
  “橙子,我不是让你先睡觉吗?小鸭蛋我来哄就好了。”罗尧用腿夹住程澈冰凉的脚,语气佯装批评。</p>
  “抱歉,我有点睡不着,下次一定听你的。”</p>
  “你这两天是不是一直在失眠。”</p>
  “……嗯。”</p>
  程澈没想到罗尧会知道,他一般都会在罗尧睡着之前装作睡着。</p>
  这段时间一到入夜,他脑子里就会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塞满,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往往已经不记得刚刚在想什么,又或者为什么要这样想,严重的时候,他甚至整夜睡不着觉。</p>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离开罗尧所致,但现在回到罗尧身边,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下。</p>
  这种没由来的痛苦,他也尝试过理智冷静地寻找原因,自我疏解,但即使拿出了科学研究的态度,也全都逻辑混乱,失败告终。</p>
  按道理,真相水落石出,再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和罗尧,这原本应该是他狂喜的时候,毕竟他所谓的罗尧移情出轨都是子虚乌有,罗尧还是他的罗尧,一直都是,他不需要患得患失。可明明一切都未改变,他却好像没法让自己的内心回到昔日。</p>
  他心里明白一点,虽说白桢再三挑拨有错在前,但就他自己来说,他对罗尧还是愧疚的,而这种愧疚又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弥补,这样的亏欠感大概就是困扰他的众多原因之一。</p>
  于是程澈主动搂住罗尧的脖子,望着罗尧的眼睛,认真道:“罗尧,我一定会争取的,争取很爱你,争取每一天多爱你一点。”</p>
  罗尧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程澈嘴里说的,他激动地吻了程澈,“有你这句话,我们必须要活得久一点。”</p>
  罗尧本来还想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但看到程澈兴致好像不怎么高,于是就没有再提。</p>
  “好好睡觉,有我在,不要多想,晚安橙子。”</p>
  “晚安。”</p>
  罗尧捏了捏程澈挺翘的鼻尖,怎么看怎么可口,然而却只能看不能吃,他明天一定要说服程澈跟他回去见爸妈,这样就能名正言顺把小鸭蛋扔给他们带了。</p>
  程澈笑着闭上了眼,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准备安睡。</p>
  暖色的壁灯下,罗尧看到了程澈眼周淡淡的青黑,他心疼得不行,伸手将灯关掉。</p>
  程澈和小鸭蛋刚搬回来的那几天,他只顾着高兴了,等高兴过头之后平静下来,他才隐隐感觉到了程澈的不对劲,不是说程澈像之前误会不清的时候那样的拒绝和冷硬,相反,是程澈太过顺从。除了去见父母,无论罗尧说什么,程澈都会点头,无论罗尧在什么场合要亲他抱他,程澈都会任由他摆弄,而这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的。程澈生来面皮薄,为人低调,从来不允许罗尧在外面过多秀恩爱,现在的程澈却每次都默许,与其说默许,倒不如说是心不在焉。</p>
  程澈就像一片包容的,沉默的,看不透的大海,将罗尧投入的热情照单全收。</p>
  “宝贝,以后有什么想法,一定要告诉我。”罗尧低声道。</p>
  “好。”程澈闭着眼回答,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p>
  尽管信誓旦旦对罗尧说了爱语,程澈依旧失眠了,甚至较之前更甚,直到早晨六点多才迷迷糊糊了一会,然后就起床,上班。</p>
  不仅是夜晚失眠,程澈白天也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前些日子还只是越来越不愿意社交,现在就连他最爱学术研究,也成了他不想面对的东西。</p>
  程澈配好药品,将试剂加入烧瓶,打开电炉才想起来,自己加料顺序错了,于是他又重新来过。</p>
  “程博士昨晚没休息好吧,第一次见你犯低级错误,太难得了。”实习生小袁在一旁调侃。</p>
  “嗯,最近有点失眠。”</p>
  “失眠啊,我妈也失眠,听她说运动和泡脚挺管用的,要不程博士也试试?”</p>
  “谢谢。”程澈点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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