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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澈笑了笑,没说话。</p>
  小鸭蛋是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他很庆幸,他的小宝贝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他当年的困境。</p>
  “这里有会飞的人吗?”安静不过三分钟,小鸭蛋又口出惊人之言。</p>
  “罗尧,这题超纲了,你来回答吧。”</p>
  程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还真是走到哪都想着电视里看到的东西,不过小孩就是这样,正是接收新鲜事物的年纪,对第一次见的都好奇不已。</p>
  “有啊。”罗尧说道。</p>
  “在哪在哪?”听说有人会飞,小鸭蛋兴奋得一蹦三尺高,“爹地快告诉我!”</p>
  “在……”罗尧指着远处,小鸭蛋顺着罗尧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就被罗尧抱起来举过了头顶,“在这里!罗橙橙,罗大侠。”</p>
  “啊!”小鸭蛋叫了一声,随即咯咯笑了起来,“我是罗大侠,爹地是我座前大弟子罗小弟!”</p>
  罗尧:“……”</p>
  程澈笑得停不下来,挣扎着问道:“那……罗大侠,我呢?我是什么人?求赐名号。”</p>
  “唔……”小鸭蛋托起腮帮子想了一会,“爸爸是本大侠最喜欢的人!”</p>
  罗尧:“……”</p>
  六程村不像城里有公墓,墓地都是选在山后面,罗尧曾经提过几次想把程澈一家的墓迁回h市,但程澈拒绝了,这里毕竟是故土,逝去的人睡在这里也会心安一些。</p>
  程澈父母和奶奶的墓一直有请的人在打扫,所以一年过去了,还是非常干净。</p>
  “小鸭蛋,过来,叫太姥姥好。”</p>
  程澈牵起小鸭蛋的手。</p>
  “太姥姥好。”</p>
  “叫姥姥、姥爷好。”</p>
  “姥姥、姥爷好。”</p>
  小鸭蛋跟着程澈的引导,奶声奶气地对着几块硬邦邦的石头说话,其实以他现在的年纪,还不是太能理解这些,他只知道爸爸的爸爸妈妈和奶奶去世了,永远的睡在这里。</p>
  程澈和罗尧把纸钱撒进金属盆中点燃,然后双双跪在墓碑前。</p>
  “奶奶,爸,妈,我和罗尧来看你们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这次我把罗橙橙带来给你们看了,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p>
  说着说着,程澈的眼角有一点湿意,虽说这世间相逢即是别离,无人逃得过,但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思念也未曾淡去,还是稍微一牵动,就会涌上心头。</p>
  罗尧悄悄握住了程澈的手,有力度的温暖从程澈的指尖传入心扉。</p>
  “爸,妈,奶奶,新的一年也请你们放心,橙子有我照顾着呢。”</p>
  二人按照风俗,对着墓碑一起给长辈磕头,当他们磕下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小鸭蛋稚嫩的童声:“一拜天地!”</p>
  煞有介事,像模像样。</p>
  程澈和罗尧均是一震,好久好久,才直起腰来,然后,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再次一同磕了下去。</p>
  “二拜高堂!”</p>
  当“高堂”二字入耳,程澈的眼泪终于在额头触地的那一瞬流了出来。</p>
  他和罗尧第一次真正的拜了高堂,竟是托了儿子的福。</p>
  “爹地,爸爸,还有夫妻对拜呀。”小鸭蛋兴奋地催促道,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玩笑之语给两个父亲带来的震颤。</p>
  程澈和罗尧认认真真,面对而跪,深情相视后,向对方郑重地磕下了头。</p>
  “哇哦!”见两位老爸这么配合自己的游戏,小鸭蛋在一旁热烈鼓掌。</p>
  这时,一个路过此地不小心看完全程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地叹道:“现在的小年轻真是太胡闹,居然跑到墓地里拜天地来了。”</p>
  ……</p>
  今年元旦前下了一场大雪,直到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才停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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