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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吧,可能还是不放心我们。”主任深沉地说,“毕竟他们以前的经历……确实挺复杂的,换我警惕性只会更高,你不懂。”</p>
  小李默默瞥了一眼主任的秃头,觉得跟中老年古董无法交流。</p>
  秦究他们的手机也在审查范围内,一进医院就被拿走了。所以秦究的等待真的就只是等待而已,连个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p>
  小李试着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肯定早就坐不住了。她一直觉得秦究并不是温和的人,锋芒毕露的人就算沉静下来也带着棱角,难以想象他居然这么有耐心。</p>
  有一次小李实在没忍住,对他说:“这边有专门的提醒铃,他醒了只要按一下,我们都能知道,不会耽误什么的,你其实不用这样盯着的。”</p>
  秦究说:“没事,不是怕耽误。”</p>
  小李好奇:“那是因为什么?”</p>
  秦究懒懒一笑,没回答。</p>
  小李很懂分寸,也没有多问。她只是偶尔会想,这个人还要等多久呢?</p>
  好在这个时间并没有太长。</p>
  第二天,同样是清早,小李同样轮值一夜要跟同事交班,在交班前最后例行公事地查一下房。</p>
  她把新的点滴瓶挂上,调节好了速度,跟秦究简单说了两句注意事项便打算离开。</p>
  就在她退到病房外合上门的时候,忽然透过方形的玻璃,看见那个长久等待的人倾身向前。</p>
  半开的窗帘外是茫茫冷白,大雪应和着节气连下三天,天寒地冻。</p>
  走廊比屋里要冷一些,小护士在原地怔愣许久,直到手指尖感受到一抹凉意,这才意识到……病床上的人终于醒了。</p>
  ……</p>
  游惑在梦里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刚到终点,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住了。</p>
  熟悉的气息笼罩过来,强势、亲昵又温柔。他因为不舒服而紧蹙的眉头慢慢松开,还没完全睁眼,就哑着嗓音低声道:“秦究?”</p>
  游惑太久没说话,并没能真正发出声音,但秦究却好像听到了……</p>
  他好像总能听到。</p>
  他沉沉的嗓音落在游惑耳边,说:“我在。”</p>
  他说:“亲爱的,你睡了好久。”</p>
  那天小护士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寸步不离地等着。</p>
  他没回答。</p>
  其实是因为很久以前,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他说: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如果要做手术也没关系,我会在旁边等着,等你睁眼。</p>
  后来种种意外,他错过了那一幕,甚至忘了这句话……他始终耿耿于怀。</p>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想再食言。</p>
  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食言了。</p>
  第164章春┃一生的挚友</p>
  游惑和秦究的身体底子太好,恢复起来快得惊人。最后一瓶点滴挂完,他们的生理监测数据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p>
  主任一边叹服,一边用手指耙梳着他光溜溜的头顶说:“流程还是要走的,给你们安排的全身大检还是要做。之前那个谁,高齐吧?刚下床就吹嘘自己十公里越野不成问题,结果呢?第二天还不是说发烧就发烧,灰溜溜地继续挂水。”</p>
  远在部队的高齐连打三个喷嚏,并不知道自己已然被树成了典型。</p>
  “观察期是一周,这一周呢,你们还是安心在医院呆着。我们这里条件很好,风景也好,很养人的。”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你们现在处在审查期,当然了,这也是个流程问题,并没有要否认功劳的意思。审查期我们都知道,起码要小几个月。不是说你早去几天就能立刻审查结束的,所以就在这里老老实实养身体,好吧?”</p>
  两人还没开口,主任又笑眯眯地道:“好,就这么说定了。”</p>
  游惑:“……”</p>
  “诶,所以说数据没什么用,你的脸色一看就需要再休养一阵子。”主任又补了一句更讨打的,然后把笔插回胸前口袋,抓起保温杯扭头就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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