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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重生之人了?毕竟她可从来没将自己当过小孩子,幼时仗着她自己年纪小,胡作非为可没少给他找活干。
  辛离离麻了,两手拍拍自己的耳朵,“哎呀,我突然耳鸣了,什么也没听见,我好累,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两手突地被司马佑安抓住了,小手在他手中扭动半晌垂下气来不动了,屋内只余两人呼吸声交错。
  半晌,辛离离仰头看他,与他目光直视,再没有插科打诨,问道:“你什么意思?”
  有些不舍地送开手,纵使眸底都是对她的宠溺,他也悉数藏了起来,一本正经道:“离离,一如你知我身份那般,我亦知你身份,我猜你乃是来自未来之人,你在的地方想来是个没有战争之地,人人吃得起大米,用得起纸张,所有技术大家共享。”
  是以,才能养出你这般灿烂的性子。
  辛离离现在已经不是麻了,而是麻中加麻快被腌入味了,好的,她知道了,倒是也不必这么清楚的跟她说,她掉马了。
  那好吧,都挑破了,她就不用自己那蹩脚的演技,演一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戏码,但人家好心回来帮你,你一见面就把人家的小秘密捅个穿,到底还是有些不开心。
  便委屈道:“我也不是故意瞒你们,这不是害怕吗,产盐的法子,我不知道你们现在用什么,我之前看过一个台湾旅游的记录片,里面有个体验晒盐的旅游场所,我们那是晒盐,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说着,她就不争气地开始往下掉金豆子,也不说话了,低着头像只小鹌鹑,偏生落在衣襟上的泪渍愈发多了起来。
  试问谁慌了,那必然是司马佑安,他是情难自控,欲要打破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这一哭,哭得他手脚发凉,没了一点主意。
  “哭什么,我又不会跟别人说,你不是也知道我是重生之人了,嗯?”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辛离离哭得更凶,已经开始抽噎上了,眼见没法子,他自己又心疼,手臂悬在空中片刻,还是将人揽了过来。
  辛离离被他抱在怀里,额头抵在他肩膀处,脑里恍惚着自己好像又长个了,都到他肩膀了,继而愤愤地将眼泪抹在他衣上。
  没出息的一直抽抽搭搭,司马佑安便一只手护着她,一只手顺着她的发往下捋,轻轻拍着她,似是哄幼儿一般哄她。
  哭够了劲儿,辛离离才沙哑着嗓子,恶狠狠开口:“你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能跟从母说!”
  毕竟她占了人家外甥女的身体,也不知道原来的辛离离去哪了呢,让从母知道了,她都不敢想。
  “好不说。”
  “做为交换我也不说你的事。”
  全都听她的,本也没想说,“好。”
  “哼!”辛离离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吸溜着鼻涕,从他宽袖里找干净帕子,这是干净人,随身都有帕子。
  找到了自己就在他面前胡乱擦了把脸,然后噗噗地擤鼻涕,恶心死你,让你不按套路出牌,都不给她反应时间,就把她的身份炸出来了。
  可在司马佑安眼中,她却是鲜活可爱的,当然擤鼻涕这个动作还是很……所以他往后退了一步,辛离离眼眸一睁,拽住他袖子,“不许动!”
  活像个欺负良家男子的女恶霸。
  司马佑安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袖,镇定道:“见你书房有水,给你端来擦擦脸。”
  这还差不多,松开他袖子,辛离离直接将脸埋进水中,将脸上糊的泪全洗干净了,神清气爽的她脑子终于又能动了。
  回忆片刻后,记得书里桓之凡上位后也是闹过世家控盐之事,大立朝的盐铁,世家都是与官竞争、以私收利的,他们这么一闹影响是巨大的,然而男主角就是男主角。
  人家带着自己一众美妾出游玩耍,都能发现一个寸草不深,藏在森林中的天然盐湖,及时解决了用盐问题,还借此机会将不服他的世家庄子里的盐场,悉数给剿了。
  别问他们是怎么在林中深处发现盐湖的,问就是有温泉,有温泉那少得了香艳情节吗,有香艳情节又有那么多女人,就会有泪洒一地奔向林中深处又差点被野兽咬的人啊。
  一追一找,就发现盐湖了啊。
  辛离离都得为这情节鼓掌,但是现在,司马佑安回来洛阳后,剧情就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架势奔远了。
  桓之凡如今还是个没有什么实权的小官,等等,他是哪个部门的小官?
  反正也被他发现了,索性她也不装了,直接问道:“桓之凡现在在哪任职呢?”
  似是很惊诧她会问到桓之凡,他看了她一眼,回道:“在大司农手下。”
  “大司农是掌管财政、农田还有盐铁的吧?桓之凡被分到管盐了?”
  他颔首,辛离离气笑了,不用找幕后黑手了,不是桓之凡还能是谁?这狗东西,见天没个好心眼子。
  那就不好意思了,你发现的盐湖给我们家大郎吧,她道:“除了晒盐之法,我还知道一个天然盐湖,晒盐总归还是需要时间的,但此湖去了就能寻到盐,能解洛阳缺盐之境,而且离洛阳不远。”
  是的,主要缺盐的城市就是洛阳,其余地方还有盐商支撑着,可洛阳因为聚集了太多世家,谁也不敢伸手,这才导致群情激愤,被人一挑唆,就信了司马佑安的妖道说法。
  司马佑安眸子一凝,看向辛离离的目光又变了,他都不知洛阳附近还有一盐湖,她一未来之人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晰?
  而且辛离离小手一挥,肯定道:“且去查洛阳附近哪里的森林茂盛又有温泉,顺着温泉深入半里地,就能发现被围在树中间的盐湖。”
  收起眸中怀疑,他道:“好!晒盐何意?我们用的是煎盐法。”
  煎盐法一般用来煮海盐,而海盐则是大立朝最为主要的粗盐,此法需用人力熬煮,是以煮出来的产量并没有那么高,也就被世家钻了空子,他们控制不了海水,却能控制熬煮的人。
  辛离离坐回书桌后,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画,“我记忆里晒盐是先弄出一片空地,然后反复用海水浇灌、晒干、再浇灌、晒干,直到它能达到析盐的地步,再往里封存一部分海水,还是利用太阳考晒,盐就出来了。”
  她说的简单,画的也简单,但想做好非一日之功,然司马佑安却在其中看出了未来产盐的新格局。
  他妥善收好她的画,“多谢,离离。”
  就为了晒盐的法子,逼得她马甲都掉了,辛离离白了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不想理他,她还生气呢!
  走到门口反应过来,“这是我书房,你出去,短时间之内不许出现在我面前,烦人。”
  向他撒娇都撒习惯了,辛离离没什么反应,可司马佑安却是好心情地道:“怕是不成,盐湖可以让御林军去寻,但晒盐需得你陪着一道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她率先出了门,回头看他,“你还不走?”
  “来了,今天晚上吃什么?”
  “厨房里有什么吃什么呗。”
  “想吃你煮的鸡汤面了。”
  “我看你像鸡汤面。”
  然而,最后辛离离还是可怜司马佑安最近被人围追堵截,去厨房给他用鸡汤煮了锅面,她也跟着吃了点,两人就窝在厨房中,捧着面吃。
  “吃了我的面,要守口如瓶知道吗?”
  他眸里藏着万般柔情:“好。”
  作者有话说:
  鼓掌!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妖道能晒盐
  抱朴真道观空忱子、现太史令, 被人人喊打的妖道今预言三日内为洛阳民众找到附近盐湖,并承诺改进煎盐法,望大家给他些时间。
  此消息由陈柏卓手下的莲花帮扩散出去, 与此同时, 辛离离交给他们的,诸如妖道空忱子夜吃小孩、饮鲜血、泡鲜血浴的消息一并散了出去。
  但凡还有点神智的正常人,在听说空忱子泡鲜血浴时都皱了眉,结合前有空忱子说要为他们寻盐湖的说法在,他们就是不想相信也开始觉得,空忱子身上种种的消息太荒诞了。
  人们开始议论, 空忱子究竟是神子还是妖道,大家吵得不可开交,辛离离趁势将司马佑安是被人陷害栽赃, 与无盐一事毫不相干,此乃人祸,非天灾,是世家在这场控盐中所做的手脚说了出去。
  就只能你们污蔑我家大郎, 我们就不能将真相告知民众了?别拿民众真当无知傻子。
  该说就得说啊。
  “世家门阀只手遮天, 连神子空忱子都能陷害, 蒙蔽我们也是轻而易举的。”
  “那南市的粮食店不是李家的吗?他家有私盐, 如今也不卖了,我瞧着这消息倒像是真的。”
  莲花帮的人们穿梭在人们交谈的身影中, 留下了一句句挑唆的话。
  世家看不起皇族, 当然也看不起区区百姓, 但辛离离却太懂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的道理, 纵观历史有多少朝代, 是因为百姓们生存不下来造反成功的。
  洛阳城的各种说法沸沸扬扬,被舆论裹挟,爱惜羽毛的世家们,怎能准许自己的形象变成奸佞小人。
  什么世家辟谣说根本没有这样的事?
  有没有的,看实际啊,你说没有,把你们名下的粮食铺子里的盐拿出来卖啊!
  世家进退两难,他们若是不拿,坐实了外面的传言,但他们拿了,就破坏了苦心经营的局面,他们必须重新掌控司马冉泽。
  可惜,他们没有做出选择的机会了,陈柏卓派了一队亲兵延辛离离提供的方位深入,果真在寻到温泉不远处找到了盐湖。
  四处包围的高大树木将盐湖遮挡的严严实实,要不是他们接了命令,绝对会原路而返,在砍伐了一株低矮树木后,盐湖向他们露出了洁白的身躯。
  它微微泛起波澜的湖面向是在打招呼,而它身旁那一圈厚厚的白晶盐,却让这些士兵们眼都红了。
  盐,是盐啊!
  他们拿着带来的袋子装了一袋又一袋,直到每个人都拎上了两袋盐,便飞快骑着马赶回了洛阳。
  马蹄惊起了青石板上的灰尘,扬了路边人一脸,“赶着投胎呢?”
  一辆辆运输用的牛车在人们眼皮子底下空车而出,夜幕十分满载而归,士兵们得了上面的吩咐,在这驻守高喊:“我们找到盐了!”
  家家户户点起灯火,透过窗户瞧见一辆辆牛车进城,激动的眼睛都红了,“是盐,是盐,真是盐!”
  次日,已经运输回来的盐被以市场公正价卖给了百姓们,虽只有指头大小的盐块,但省着点用足以让他们用上一月之久了。
  空忱子是妖道的说法自然无人再提及,他们等待着他创新产盐法。
  洛阳就如同指向标,洛阳有盐了,周边州府就像寻着味了,那些藏着盐的商家也敢将盐拿出来卖了,极大缓解了人们需要盐的强烈需求。
  盐湖只能解一时之困,改良产盐方法才是根本,因而洛阳短暂的缓解根本没被世家放在心上,官方的盐场里,世家的人已经做好了迎接朝廷派下来让他们提高产盐量的准备了。
  正是因为知道他们肯定只会虚假的恭维,再加卖惨自己真的煎不出太多的盐,是以司马冉泽派出了一队人去查看,日日在盐场转悠,做足了表面功夫。
  而被卷入这场盐之争的司马佑安,早以带着辛离离秘密出城,直奔他利用前世记忆,重新选择出的盐场。
  两人日夜兼程,辛离离一声苦没说过,紧急时候容不得她矫情,到了盐场,谢烁已经在组织人将沙摊弄平整,一轮又一轮往上浇着盐。
  新盐场选在南方的海边,海盐要比井盐产量多,且方便他们这么多人实验。
  当然时间过紧,一些更为细致的提高产量的步骤只能待日后有时间再进行细致分析,如今当务之急,就是提高产量!
  这是一片几乎无人的海边,周边礁石林立,那些能清理的东西已经被清理走了,放眼望去,整片海边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网格。
  前期的工作打好,后面晒盐就方便多了。
  谢烁站在网格间,戴着鹿皮手套蹲下身触摸被海水反复浇灌到的地方有没有变硬,若是能戳出一个坑,那便还要浇灌晾晒。
  高傲如他,自司马佑安当上太史令后,便一直请缨在外办差,盐场出现变故,急需改良晒盐法,再发现他离着这片盐场近时,便赶紧飞鸽传信于他,让他赶了过来。
  而后辛离离所画图纸一道传来,由他先负责前期的工作,司马佑安和辛离离则快马赶过来。
  虽是近两个月司马佑安和谢烁头一次一起共事,但以往默契还在,谢烁人虽傲气,但是有一身真本领的,不然以往怎么镇得住手底下的人。
  产盐的沙滩他是严格按照辛离离画上打造的,盐田的形成减少了很多麻烦,可以极快的进入后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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