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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不打算给你,毕竟你是家里人。但蔚笛说形式很重要,我们也很看重结婚这件事,希望你能从一张纸上分享到我们的喜悦。”禹文昊自觉地揽过蔚笛手里的活,边打扫边说:“替荣奕也准备了一份,不过就不用你给了,我们明天给他送过去。”
  “好啊!这是好事。”蔚羌摸着触感分明的硬纸,“提前祝你们新婚愉快。”
  禹文昊笑着说:“不过现在看来,是不是我们少准备了一份?”
  这话调侃意味十足,蔚羌反应过来,有些不大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他到时候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去把干饭蒸了。”蔚笛打断两人的谈话,“米在柜子里,锅自己刷,顺便把厨房打扫了。”
  “哦。”虽然闹了点不愉快,但话蔚羌还是要听的。
  蔚笛盯着他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一转头看见自己的准丈夫敛了笑,冲自己摇了摇头。
  许久没有人居住的地方打扫起来很麻烦,厨房的边边角角都沾满了灰尘。蔚羌搬回这里时就体会过一次,现在干起活顺手多了。
  里外都忙活完后,蔚笛进去准备午饭,留禹文昊在外和他聊天。
  蔚羌做好了被问话的准备,果然禹文昊一上来也直击主题:“你和沈听澜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夏的时候相识的。”蔚羌替他倒了杯水,补充说:“我追的他。”
  禹文昊问:“很喜欢他?”
  这话让蔚羌感觉莫名其妙,他反问:“你不喜欢我姐?”
  “当然喜欢。”
  “对啊,我如果不喜欢沈听澜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
  “你在你姐眼里一直都是当年没长大的那个男孩,我知道你已经是个有辨别是非能力的成年人了,但……”禹文昊略一思索,还是决定把话给说出来,“她那时候真的很气恼,也难过,从很多角度来讲。如果你认为你的性取向是你一个人的事那就错了,这会和所有爱你的人都有联系,就连爸妈安排给你的联姻对象都是由她筛选的,因为她知道你很特别,那些有可能会缠上你的小姑娘她都过滤掉了,为的就是给你足够的准备时间。”
  蔚羌短暂地沉默,“她从没和我提到过。”
  禹文昊了然一笑:“你应该是比我还要了解她。”
  蔚羌点头,“我知道的。”
  “她并不是一口咬定要掰正你,我这话说的可能不太准确,因为从来就没有正还是歪的说法。”禹文昊拿起那杯水,没喝,就放在手里托着,“你也说了解她了,如果她真的想要你们断,不会客气地请沈总自行离开,这不怪我偷听你们谈话,只不过这一层楼的高度的确不怎么隔音。”
  蔚羌看着他,突然道:“谢谢。”
  禹文昊笑起来:“这是在谢什么?”
  蔚羌轻咳一声,“说顺口了。”
  他其实是想为那句“没有正歪”的话而道谢。也是这么一刻,他觉得他其实想要道谢的人很多,荣奕是其中之最。
  荣奕是第一个知道他性取向的人,也是他第一个壮着胆子坦白的朋友,如果不是这家伙一直无条件地支持他到现在,恐怕现在他也会迫于压力一直躲藏过活。
  禹文昊不知是看破还是没看破,笑容增深了些,将杯子递到唇边喝了口水,慢腾腾道:“这天还是冷的,开了空调热水倒出来也几句话功夫就冷掉。”
  松懈下来的蔚羌总算有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他顺着天气的话题问:“说起来你们怎么会决定下个月结婚?十二月穿婚纱不冷吗?”
  “时间是你姐决定的。”
  “哦,这样……伴郎和伴娘呢?定下来谁了?”
  禹文昊摇了摇头:“中式婚礼不需要这些,她一向从简。”
  说白了伴郎伴娘在婚礼上充当的只是陪伴的角色,可以替新人挡酒或安抚情绪,但这些对于他和蔚笛来讲都并不重要。
  “你和沈听澜会结婚吗?”禹文昊又问。
  蔚羌没怎么思考,“会的。”
  只要时机到了,他就和沈听澜求婚了。
  说到这事他也没什么底,求助起这个过来人了:“你和我姐求婚时都做了什么?”
  禹文昊调笑他:“这时候来我这儿临时抱佛脚了?”
  蔚羌否认:“这怎么是临时,我还有很多的准备时间,充其量只是参考寻找点灵感。”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当时只是在吃饭时问她愿不愿意和我订婚,她也答应了。没有你所想的浪漫,我们当时的餐厅灯光很足,也不是什么烛光晚餐,饭后没有兜风,只送她回了这里,然后道了晚安。”禹文昊说:“每个人对于浪漫的定义都不一样,有时候看上去平淡无常,但其实却最是人所需要的。”
  他们见过了太多奢侈的求婚现场,又或者是参加过很多的喜宴。看到过喜极而泣,也看到过失望透顶。见证过持续几年十几年的爱情,也安慰过同龄人伤透的心。
  “求婚的惊喜是对于你喜欢的人而言的,而不是我能给你答案的,也没有人能给你答案。”禹文昊特地添了一句:“但有一点,你可别上网上查百度,那些东西过于花哨,不实用也俗套。”
  蔚羌也笑了:“这年头还会有人信百度吗?我情商又没低到那种程度。”
  “那就好。”禹文昊随口应了一句,见玻璃门后的蔚笛正垫脚在收藏柜里找碗碟,便朝蔚羌使了个眼色:“进去帮她忙吧。”
  蔚羌答应一声,从沙发上起身,拉开厨房的门,顿时被里面闷的油烟味呛得咳了咳。
  蔚笛转身开了窗,把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的口罩朝下拉了拉,“他走了?”
  蔚羌疑惑:“谁?”
  蔚笛看着锅,淡淡道:“沈听澜。”
  “没。”蔚羌说完也迟疑了。他摸了一把口袋,后知后觉到手机还躺在茶几上呢,根本就没带上来。
  蔚笛数了数筷子,放到他的手上,“摆餐桌上去,这里不需要你帮忙,去把禹文昊喊过来开罐子热酒。”
  她指的是那瓶醉虾和黄酒。
  蔚羌低头看了眼,略微一数,正好四双。
  他止不住弯了眉眼,贴上去问了蔚笛一个问题:“姐,禹哥说他和你求婚的时候就问了一句愿不愿意,你直接答应了。”
  “这有什么问题?”
  “你当时觉得惊喜吗?”
  蔚笛理所当然地点了头,“哪怕他提前一天告诉我他要和我求婚,第二天我也会觉得惊喜。”
  蔚羌沉吟几秒,懂了。
  蔚笛没有继续延续这个话题,“下楼去喊沈总上来吃饭,毕竟客人都坐到家里了,晾着人喝西北风有失风度。”
  蔚羌嘟囔一句:“你分明已经接受他的存在了。”
  “你都那么护着他了,我还能请保安让他滚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不成?”
  蔚羌无辜地眨巴两下眼,“我去喊禹哥。”
  “沈听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人离开,蔚笛衬着油烟机的轰轰声泄愤地骂了一句。
  她分明站楼梯上时都和沈听澜对上过一次眼了,这人却假装没看见一样继续去亲她弟弟。
  不是故意给她看?谁信。
  原本就没太惊讶,只是这两人一前一后搞得她好气又好笑。
  蔚羌紧张地进来,愉快地离开,把筷子放去餐桌,直奔楼下而去。
  他在客厅和餐厅都没找到沈听澜,有些急了,捞起手机一看也没有相关短信,匆匆忙忙往卧室里跑。
  早晨离开去跑步前乱糟糟的床铺被收拾整齐了,随手脱下来的睡衣也被挂上了衣架。紧闭的推拉门后窗帘纹丝不动地垂在木地板上,阳光为棕色镀上了一层暖橘,也将窗帘后修长的身影投在了他眼前。
  蔚羌绕过钢琴,轻盈的动作却引得阳台上坐着的人转过头来,那双眼睛透过袅袅盘升的烟雾,准确无误地落在他的脸上。
  室外的凉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下一秒坐在躺椅上的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
  浓重的烟味穿过蔚羌的鼻腔,像连结着理不清的丝线,随着不断移挪的柔软线条撩拨着他的心脏。
  他挑高眉头,跨坐上沈听澜的腿,对着那团烟吹了口气。
  沈听澜条件反射地眯起了眼。
  “还有烟吗?”边问着,蔚羌边去掏他的口袋。
  “没了,最后一根。”沈听澜将烟从口中拿下,欲要掐灭。
  蔚羌却攥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从他身上搜下来半盒烟,用牙齿从中抽出一根。
  “借个火呗?”
  沈听澜跟他对视了一眼,手指一松,让那点火星直接坠了地。
  准确落进了地上放了水的烟灰缸里,发出“兹拉”一声响。
  蔚羌来不及去看,沈听澜已经含住他的嘴唇,研磨了一阵,将烟味一点点送了进来。
  蔚羌手里还握着那盒烟,但他显然已经顾不上更多,慢慢将它们攥成了一团。他本来还想笑沈听澜又管不住偷偷摸摸地抽烟,却也逐渐沉浸在安逸的气氛里。
  这个吻和以往都有所不同,没有太多的撩拨和欲念,纯粹像是彼此间无言的安抚。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各分开些许距离,片刻后的凝望又让蔚羌止不住地重新贴回来,抵在他的额头上左右蹭了蹭,“沈听澜。”
  “在。”沈听澜低声附和。
  “你愿不愿意和我结婚啊?”
  蔚羌顺口就问了,也许是他认为气氛恰到好处,嘴一快就说出了口。后知后觉到太过草率,他没什么底气道:“我开玩笑的。”
  沈听澜先是一怔,他想起了他还没有准备好的戒指。
  他懊恼地皱了皱眉,先前表白的时候就被蔚羌占了先机,现在求个婚也没能抢在前面。
  可再懊恼,他也因这一句话心跳快得难以自持。
  见蔚羌垂下眼睫,状似躲闪,沈听澜手臂用力地环住他的腰,一个翻身上下颠倒。
  蔚羌下意识搂住他的背,沈听澜掌心垫在他的头后,低声道:“我需要告诉蔚先生,不能在男人的怀里开这种玩笑。”他又吻在蔚羌唇上,继续低语:“尤其是爱你的男人,他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两人间间隙缩小,蔚羌感受到沈听澜身上的温度正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他喉结一动,模糊问道:“什么代价?”
  沈听澜说:“让玩笑变成正经,让假话变成真话。”
  作者有话说:
  虽然好久不见!但是我很长!
  第48章 八卦
  蔚笛和禹文昊吃完饭没坐多久就走了,说是要去挑禹文昊答应好的那两套碗碟。
  蔚羌心里也有数,他姐一时半会儿仍旧不能接受沈听澜,这顿饭下来蔚笛从头到尾基本就没说过什么话,全靠他和禹文昊瞎叭叭撑住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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