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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剑,苍奉行即三皇子,在周皇后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大步跨了进来,“母后!”
  周皇后迎上去,“你回来了呀,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去河南可有什么事发生?”
  “无事!儿臣刚从父皇那里过来,这次回来还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一会儿应该也就到了,听闻大嫂今年险些……没保住?”苍剑乖巧的让周皇后左右看着,笑得爽朗。
  周皇后仔仔细细从上到下确定儿子没伤半根头发丝儿才道,“是呀,她与那孩子无缘吧,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去太子面前说道,倒是明年长公主该出嫁了,你去随个礼。”
  “哦?”苍剑拉着自己母后的手,带她到上首坐下才继续道,“嫁给柳唯壬?”
  周皇后方才还在想着柳升桓这性子,现在苍剑问到随即道,“未必,你父皇还没那定主意,柳唯壬此人……我现在瞧着怎么有些不靠谱呢。”
  “怎会?”苍剑一年多在河南办差,刚回来许多事情不清楚,“给我说说,他若是犯浑,儿臣去找他聊聊。”
  周皇后面对亲儿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这一年来长安发生的事儿一件件的数给了儿子听,方才面对桃俏那不耐烦的样子全然不见,亦没有面对苍沐瑶时的温婉,一言一行说的干脆利落。
  “此话当真?”苍剑皱眉,“儿臣知晓了,找一天我去柳家看看,母后无须为此再操心,长公主如今这般骄纵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那沈煜又是什么来历,这一次西北大捷,我在河南都听闻了不少。”
  周皇后一一道来,将苍沐瑶灯会险些丢了清白以及沈煜请命西北的事情全盘托出,倘若是圣人在此定会惊异,素来不管朝事的周皇后,竟然连朝堂上是如何争辩的都一清二楚。
  母子两感情深厚,一直叙话到了晚膳时分圣人驾临,一家人一道用过晚膳才散开。
  另一边苍沐瑶冲出清宁宫便一路冲出了宫,华丽的马车疾驰到镇远侯府门前,苍沐瑶一个眼神,无悔便站在了门口拍门,“沈将军在否!我家主子要找!”
  镇远侯府所处的位置在长安城颇为繁华的三街上,女子的马车卡在门口叫门这般的情景搁在哪里都很稀奇,这还是敲镇远侯府的大门,百姓们一个个的驻足观看起来,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姑娘,怎生如此彪悍,又一瞧赤金色的门帘,这莫不是宫里来的?
  无悔的声音不大,穿透力却强,里头很快便有人来开门,镇远侯府是武将门第,这样的架势并吓不到他们,小厮探头一瞧,很快就有侍卫出来拦住无悔,“你做什么!这是堂堂镇远侯府,尔等不可放肆!”
  无悔是长公主身边的宫女,更是监卫处的一员,何曾怕过几个侍卫,且长公主的指示便是不要客气,她当即往后让了让,将几个前来拦门的护卫一下子便拉在了地上,“你又是什么东西,我家主子面前由得你放肆?把沈煜叫出来,主子有请!”
  武将家的侍卫皆是阵前退下来的,论气势在长安城就是碰到禁军都不带怂的,竟然一下子被这女子带下去两个,面子也挂不住啊,他们不似小厮那样会看眼色,硬碰硬只会愈加的反抗,一时间传话?还传什么话?两边的人你来我往,竟是打了起来。
  小玉震惊的看着镇远侯府门前的动静,不安的拽住苍沐瑶的袖子,“公主!打起来了,怎么办呀?”
  苍沐瑶似乎早有预料,帘子都没掀颇为无奈的摊手,悠悠道,“那就打啊,我能怎么办呢。兴许打完了沈煜就出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苍沐瑶:你等着,我弄死你!
  第44章
  镇远侯府门前混架打了好一会儿, 苍沐瑶等的沈煜没有出来, 倒是沈舒月闻声走了出来,此时侯府门前已经一片狼藉, 沈舒月瞧见当即一声尖叫,“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沈家的侍卫们听到主家的声音相互瞧了瞧,心里都有些虚, 侯爷雇他们守侯府,可被人激了几句便动起手来, 瞧瞧镇远侯府的匾额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怎么可能不歉疚, “三小姐。”
  护卫们停手了,无悔也不能强行追着人打,她一挥手,身后长乐殿带来的侍卫亦停下手,只是无悔不发话, 沈三小姐还不需要他们行礼。
  沈舒月待他们停下以后才看清楚门口这宛若废墟的模样, 气的险些两眼一黑, “你们!你们是何人, 竟敢在镇远侯府门前撒野,长安城天子脚下竟有这样嚣张的人在!马车里这位,你有本事站出来,我倒要瞧瞧是谁家的母夜叉竟野蛮至此!”
  沈舒月真是气糊涂了,马车上明晃晃的挂着长乐殿的标识,百姓们不认得, 她却是应该认得的,然而在她认出来之前,脱口而出的气话便先传了出去。
  苍沐瑶在里头听得一清二楚,冷笑一声,“谁家?三小姐怕不是眼珠子和沈将军一样不太好了吧?”
  清冷的声音颇为耳熟,沈舒月这才看清马车上的标识,心下一惊,可更多的却是一种气愤,她道是谁,原来是这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长公主,明明琴棋书画什么都不精,刺绣还用宫里绣娘的糊弄人,偏生这个人还被柳升桓一直放在心上,苍沐瑶她不过是个庸人,缘何就是这样还能处处高她一等?!就凭她是皇家公主便能在此为所欲为,她竟不能做什么吗?
  沈舒月清高,更自傲,她看不起苍沐瑶,亦看不起自己的大哥,区区武将,一个个的都是下等人,但就因为那粗俗的大哥,自家门口被这个恶女践踏,她忍不了,染得微红的眼眸咕噜一转,沈舒月讽刺道,“我看不见,有本事你就下了马车,让我瞧瞧到底是什么人,这样跋扈的冲到旁人的家门口来撒野,却不敢露脸,这是缘何呢?不做要脸的事儿,还想要脸,您想的是不是太便宜了一些?”
  苍沐瑶挑眉,她倒不知道沈舒月还有这样的胆子怼自己?是吃准了自己不敢亮身份,那可真是想多了,若是上辈子的她可能确实如此,可如今的自己……她不要脸啊!
  马车的门帘唰的一掀,小玉哭丧着脸还在祈求公主殿下,“别吧,殿下,圣人知道了会杀了奴婢的。”
  苍沐瑶不可能会听,就着小玉的手便站了出来,马车下无悔无缝衔接,在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将她护在身后。
  百姓们本就好奇是什么人,这下乍见一个如此美颜的华服女子出来,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谁家的姑娘呀!怎生如此貌美?且气质卓然,一颦一笑简直令人神魂颠倒,沈舒月是才女逢人称颂,可这外貌亦是她一个短板。
  不巧,苍沐瑶就是长得明艳,嘴角微勾更是显得娇俏撩人,“瞧见了?沈三姑娘是不是该行礼?”
  沈舒月万万没想到苍沐瑶真的敢下车来,这面对面了不行礼便是她的不对了,只得低下头不情不愿的行了个大礼,“臣女沈舒月拜见长公主殿下!”她将长公主三个字念的咬牙切齿,关键是要让大家都听见,瞧瞧就是这个刁钻的公主在欺负臣子。
  苍沐瑶冷哼,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她倒是要提醒一下大家,“沈三,你明明认得本宫的车却装疯卖傻的指使府卫拦住本宫的马车,又殴打我的侍女,还口出狂言,你可知罪?”
  什么?沈舒月是个整日吟诗作画的风雅女子,哪里能想到苍沐瑶这么敢说,明明是她来砸场子,不过片刻转口就变成了她在刁难长公主?
  沈舒月一张嘴惊的根本说不话来,她清晰的听到那些半路被打架吸引来的百姓这会儿全都被忽悠了进去,皆在说沈家如何不敬公主,这是缘何?明明不久之后就要成婚了,是不是沈家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样对待即将嫁入的新妇,还有人竟说起他们是给新妇下马威,猜的有鼻子有眼的。
  沈舒月咬唇,虚弱的为自己辩护,“长公主殿下您误会了,护卫拦着是告诉您大哥他不在家,谁知道就起了冲突,您且息怒。”
  苍沐瑶冷下脸,“这般不客气的告知方法,本宫真是第一见,你亦不用解释了,公道自在人心,让镇远侯回头去父皇那里解释吧!既然沈煜不在,无悔,我们走。”
  沈舒月一口血堪堪咽下去,这女人竟然还委屈上了?!
  要说苍沐瑶在沈家门口闹了一场,这心里依然不舒服,她没找到始作俑者光欺负他妹妹算什么?不过沈舒月也是讨厌,上辈子就爱跟她作对,这辈子竟也是如此,当初她的判断就十分的正确,沈舒月讨厌,沈煜是她大哥,更讨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宫,又浩浩荡荡的回宫,到长乐殿小玉才终于松下一口气,这一路的事儿把她这个大胆子的都吓得不轻,放松下来竟直接哭出声来,“公主殿下下次您别这样呀,万一打到您,伤着什么地方奴婢可怎么办呀!”
  无悔抬眼瞧了瞧她,低声道,“属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殿下。”
  小玉不敢对公主说重话,可对无悔敢啊,她既然凑了上来当即被小玉逮着骂,“就是你来了以后公主殿下越闹越没了分寸!他们这样多的人岂是你一个人能护得住的?刀剑无眼你一个凡胎肉体是能只手遮天吗?!你还敢说这样的大话!等真的出了事是你几个脑袋能补上的?!”
  无悔不善言语,一双狭长的眼眸眨巴眨巴的瞅着小玉,她不过是表了下决心,怎么这人便能说出如此多的话来,许是目光太耿直,小玉又狠狠瞪她一眼,“镇远侯府怎么说都是公主未来的婆家,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在他们家门口打打杀杀的,以后公主嫁过去该如何自处?你真是!殿下!这次无悔实在过分了,您还这样不温不火的,往后无悔岂不是要蹬鼻子上眼,双脚跨到天上去了?不若您就把无悔派去给镇远侯府息怒吧。”
  周皇后同她说沈煜退婚一事的时候是遣退了所有人的,小玉不知,无悔也不知,是以被小玉这么一嘟囔,无悔立马就跪下了,“属下唐突,脑子蠢笨,请殿下降罪!”
  苍沐瑶一直嗑着瓜子瞧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见二人太平了,才终于拍拍手,“起来,无悔你做的不错,小玉,你真是越来越像大玉了,是不是也准备去东宫?”
  小玉一激灵,“殿下?!”
  苍沐瑶摆摆手,让她安静,“沈家该打,不必再劝。倒是小玉我问你件事儿,上次让你送的帕子当真送到了?当时沈煜是怎么说的?”
  小玉点头,“啊,奴婢没有遇见沈将军,,当日沈将军不在,就是今日被您呵斥的沈三小姐收下的,她答应了奴婢替奴婢转交的。”
  苍沐瑶眯起眼睛忽然靠近了小玉,龇着牙吸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天真?!沈三能帮我转交东西?!上回外花园被我当众羞辱,我的东西你竟然给她?!”
  小玉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半步,喃喃道,“奴婢想都是沈家的人……而且那日她对您低眉垂目的怎么敢私吞您的东西……”
  苍沐瑶扶额,她大概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无悔,你去查查我那方丝帕的下落,会不会是沈三动了什么手脚。”沈煜没可能退她的婚,那日明明话里话外皆是应允婚事的,且她虽然总是讽刺沈煜出入她的闺房,可旁人的闺房他哪里能进,便是当他未来夫君才能这样随意,沈煜小事无礼大事却知礼节,轻佻的举动定然是认下这份姻缘的,对,她宁愿相信是沈三动了手也不可能是沈煜不娶自己!
  无悔领命退下,小玉怏怏的站在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她现在不敢多说了,原来错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自己,哪里还能去触公主的霉头呢。
  苍沐瑶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玉佩,一双眼眸透过了幕帘落在自己的床畔,那讨人厌的男人不久前还站在那里惹自己生气,是呀,多生气,现在竟有些想念,那双黑眸永远猜不透看不透,那张嘴永远吐不出一句人话,可就是惦念起来了,怪异的感觉从头顶一路传到脚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破茧而出,是一种浓烈的化不开的情绪,一种她熟悉又陌生的感情,名字兴许叫喜欢。
  苍沐瑶暴躁的用手心揉了揉自己的头顶,将一头发钗都扫落,长发没了禁锢全都倾然落下,铺满她背后洒落在身侧,该死,她怎么可能喜欢上了沈煜?那个武夫!那个不会说话的混蛋!那个夜闯长乐殿的登徒子!那个就知道气自己的笨蛋!
  “啊!”被苍沐瑶惊吓到的小玉发出了一声轻呼,“公……额。”
  苍沐瑶只听她公主说到了一半忽然人就倒在了地上,她的心猛然一揪,来不及看小玉是否撞到,便回首瞪向了身后挺拔的身影,来人银色的面具冷然,薄唇紧抿,低低的嗓音沙哑,该死的好听,“公主殿下今日怒闯镇远侯府只为了找沈某,不知是有何要事?沈某前来听旨。”
  作者有话要说:  沈煜:听说你要嫩死我?
  第45章
  男人一脸的冷然, 明明是同样的脸, 苍沐瑶已经见过了许多次,这一回却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这眼神凉的没有温度,瞧她的时候再没有那种若有似无的笑意,而是带上了淡淡的疏离。
  苍沐瑶这一下午憋的气在此刻烟消云散, 什么借口啊,沈三啊一一在脑海里掠过, 可只要光看着这张脸, 她就无法再欺骗自己, 想要退婚的就是面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本人,可笑自己片刻前才发现居然喜欢上了他。
  深吸一口气,将满腔酸楚咽下,敛住自己的心神, 她上辈子多么卑微的求一个男人喜欢自己, 这辈子难道还会重蹈覆辙吗?沈煜不喜欢那就不喜欢, 有什么大不了呢, 可是婚事是两码事,与感情无关,这婚不能退,退了她便再没有了主动权,十有八九会被嫁给柳家,事不过三, 这一次有变动,她就是竭尽全力都不可能让圣人重新考虑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听闻沈将军去求父皇要退了本宫这桩婚事?”
  沈煜挑眉,似乎没想到她知道的这样快,亦或者他是没想到苍沐瑶会当面问他,她缘何可以这样这样责问的问自己?“是,昨日刚去,圣人已经给了我回复,今日应该就下旨了。”
  “呵,下旨?本宫不允。”苍沐瑶抬眸,心底下一片荒凉却还是倔强的看向了他的眼睛,视线跌进那片深沉的黑色里,这一双她从没看透过得眼睛,此刻忽然变得模糊,瞧不见旁的唯有里头倒映着的自己。
  沈煜眯起眼睛,苍沐瑶这样子并不像假装,她气什么?明明先反悔的人不是她吗?明明不愿意与他一道生活还非要在这里装腔作势做什么?是怕自己在圣人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亦或者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这个不简单的长公主一次又一次的给了他惊喜和意外,这一次亦不例外,他毫不遮掩的嘲讽出声,“圣人已经答应了,难道婚事还需要经过您的同意?”
  苍沐瑶不明白沈煜一朝之间缘何变了个样子,可不妨碍自己学着他的样子,也嗤了一声,“本宫的婚事自然由本宫做主,沈煜,我给你脸让你做驸马,就在家等着娶我便好,何必多费周章?父皇有多喜欢我,你也许不清楚,不过你可以试试看,今日这旨下不下的来。”
  她说着,嘴角又上扬半度,精致的脸庞不避嫌的凑过去靠近沈煜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在此刻微眯,水光潋滟全是妖冶,“要我说呢,沈将军还是歇下这个心思,三月便又良辰吉日,镇远侯府的准备本宫却没有看见,请您抓紧了准备才好。”
  沈煜垂下眼眸望着女人的头顶,没有发钗这一头乌黑亮丽的发丝十足的动人,袖口下的指尖蠢蠢欲动,总有这么一种想抚摸上去的冲动,黑眸沉了几分,“长公主殿下是嫁不出去吗?强买强卖非要嫁给我?沈某是哪里吸引到了长公主殿下的青睐?我改。”
  他轻佻的勾起苍沐瑶的下巴,神色却依旧冷凝,这带着贬低意味的话语搁在平时苍沐瑶就炸了,但现在?沈煜他做梦,妖冶的桃花眼上挑,她配合的踮起脚尖,嬉笑着在距离他面容不过咫尺的地方停下,吐气如兰全都喷洒在他的唇边,“本宫啊~喜欢你这条命,不若你去死了?”故意拉长的调子将嗓音柔成了水,蛊惑人心。
  沈煜另一只手徒然收紧,嗓音更显沙哑,“殿下这是在为难沈某啊。”
  苍沐瑶冷笑,是呀,就是为难,喜欢和不喜欢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这辈子她有自己的目的,儿女情长一早就不在打算里,如今沈煜的拒绝不过是退回了原来的方式,“沈将军记性真是不好,在您出征前本宫就告诉您,缘着我清白受损这辈子便赖着你了,怎么就说是本宫为难你呢?”
  沈煜捏紧的手在听闻这一句时渐渐松开,黑眸里的雾气推却,逐渐清明起来,“长公主说笑了,沈某听闻柳大人已经预备好了礼金,想必等圣旨下来,他也该向圣人提亲了,当初那件事柳大人救您伤势颇重,现在又情深似海,公主殿下理应更倾心于他才是,沈某远征西北,不知道哪天就会马革裹尸,哪里比得上柳大人呢?烦请长公主殿下三思,别一厢情愿来做个寡妇。”
  他说着,人也往后退去,耳畔似乎有什么声音经过,正准备往门板后面躲去,不防苍沐瑶根本就没放手,沈煜退的时候她便靠近了,在他动脚之前,整个人扑了上去,纤细的胳膊绕过男人的脖子,硬生生将沈煜扑在了门板子上。
  “呀!公主!沈将军?!”外头无悔和六禄就这么愣愣的看二人摔出来,那银色的面具太好认人了。
  沈煜在被推得时候下意识的是护了苍沐瑶一下的,可那一声轻唤立马就让他知道自己着了道,手臂暗自压下,气恼的将苍沐瑶扒开,看她站定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这次倒也不怕被人瞧见了。
  苍沐瑶被推开之后也不恼,兀自笑了起来,咯咯咯的声音不知为何听着有些毛骨悚然,六禄本就是被无悔拉来的,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倒是无悔冷静的说道,“禄公公,您看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您晚些来宣旨吧,公主这会儿正不方便呢。”
  六禄一拍脑袋,还宣什么旨?圣人给的退婚旨,可他就眼睁睁的看沈将军和长公主滚在一块儿,这样还退婚怎么可能呀?“不妨事,殿下休息休息,我这旨意嘛……不重要不重要。”
  说完六禄就逃夜似得跑了,这真是太刺激了,他得回去禀了圣人。
  “公主,禄公公回去了,您是要……”无悔本想问问苍沐瑶要不要休息,可那一声声笑听着令人心疼,就算是她这样不懂人情的,都知道公主这会儿心情不好了,“您歇息一会儿吧。”
  苍沐瑶扶着门板,止住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无悔,这次干的漂亮。”
  无悔当不得这样的夸奖,低着头道,“属下去叫了小玉来服侍您歇下罢,殿下现在的身子还不宜劳累,今日又是镇远侯府,又是与沈将军对峙想必伤了精神。”
  苍沐瑶没说什么,任由她去。
  傍晚,不少知情人幸灾乐祸等着的退婚消息没有来,反而等来了圣人又一道圣旨,催促镇远侯府动起来,不得委屈了长公主一丝一毫,字里行间竟还有指责镇远侯府不够重视的意思,恰遇下午沈舒月拦下苍沐瑶给对了起来。
  这事情的转机来的太过蹊跷,连周皇后都十足的莫名,更遑论远在宫外的柳升桓,他唤来了桃俏,“去问问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昨日沈煜已经去退婚了吗?为什么今天圣人下了这样的旨意?!”
  桃俏低着头往门外去,还未走两步却被人拦住了,苍剑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口,将桃俏一把抓了回来,“惟壬要问我母后什么?不若我来回答一下?”
  柳升桓往外看了看,当即把懊恼的表情收了起来,挺直了身板做出一副玉树临风的样子,陪笑道,“三皇子殿下您怎么亲自来了,微臣本打算明日上门拜访的,这……您先请上座。”
  苍剑打量着柳升桓殷勤的模样,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他印象里惟壬应当是清高自傲的,只有旁人瞻仰他,哪能这样绕着别人打转?“无妨,我听母后说,你执着于要娶苍沐瑶?”
  柳升桓对着柳不言可以目中无人,缘着柳不言是他的亲祖父,可面对苍剑那就是两码事儿了,“怎么会?这不是苍沐瑶先来勾引的我,我才多问了两句。”
  “哦?”苍剑示意他说下去。
  柳升桓赶紧把帕子拿出来,“您瞧这个,这是前些日子苍沐瑶送来给臣的定情信物,下首绣着瑶,上面又是微臣的生肖。”
  苍剑将帕子拿到了手里,他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只看得出针脚细腻,应当是用心绣出来的,“不过一个绣帕罢了,惟壬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去娶她?给长公主做驸马往后要向再往上走便几乎不可能了,来日我还要依靠你们,你怎可如此自毁前程?”
  柳升桓自己也想过这个,但是,“长公主的地位特殊,倘若能娶回家,让她在太子的耳边吹吹风,岂不是比旁的都有效?况且圣人对长公主也颇为信任,到时候只要我悉心□□,说不准圣人能直接改了储君呢。”
  苍剑冷哼一声,“惟壬,你这话骗骗母后还行,在我面前说是不是有些过了?苍沐瑶是长得美艳,小时候便颇具姿色,可远没有倾国倾城这般,这次我在河南带回来两个舞姬,皆是纤腰丰臀,长公主的婚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不值当。”
  柳升桓不甘的还想说什么,可在苍剑的冷眸下只得表示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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