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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界多有妖魔横行的传闻,妙妙一路行来却没见着邪祟踪迹。她起先以为是运气好,后来发现二师兄擦剑的布换了好些次,恍然明白沿途的邪祟都在她看见前就被解决了。
  对妙妙来说这趟路平静得枯燥,唯一称得上改变的是她逐渐适应了和二师兄的相处。二师兄为人沉闷,和他闲聊多半会冷场,可若是差遣他做些琐事基本不会被拒绝。
  甚至可以说是纵容。比如想吃果子又不想弄脏手,只要盯着果子多看几眼,二师兄就会主动剥了果皮,把汁水充沛的新鲜果肉一颗颗喂过来。等吃完了,他还会细致地给人擦嘴。
  要是和二师兄这种人多生活几年,心性差的多半会被养成娇纵的废物。
  路途中有时能夜宿客栈,有时只能在野外过夜。
  风餐露宿时,二师兄会生一堆火,在附近洒好驱虫熏香,再把妙妙抱到腿上入睡。
  妙妙发现二师兄觉少且浅眠。往往她睡着时二师兄还在添柴火,等她醒来二师兄已经烤热了肉饼。出门在外携带的粮食多半干硬,他就一点点掰碎了给她吃。
  如果晚上太过寒冷,二师兄会解了外衣披在妙妙身上。妙妙坐在他怀里闭眼时一边是男人随呼吸略有起伏的胸膛轮廓,一边是被火光映照出青筋血管颜色的手臂。
  有次妙妙白天喝多了水,半夜被膀胱的刺激憋醒,她睁眼瞧见二师兄望着路边杂草发呆。妙妙当时被二师兄抱着,她只好跟他说她要去如厕,然后二师兄维持着把她揽怀里的姿势带她走到树根下。
  妙妙茫然地看着二师兄依然托着她大腿的手,二师兄也用疑惑的眼神回望,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明确表露出了“为何你现在还不解裤带”的意思。
  妙妙没忍住锤了下二师兄的手臂,小声说她要一个人待着。
  二师兄认真解释:“此地邪祟旺盛,落单易陷险境。”
  妙妙红着脸推开他。二师兄还是顺从地松了手,他背过身去却没走远。妙妙也管不了那么多,赶紧解决完生理问题跑回火堆前,后半夜压根睡不着了。
  师父说得没错,二师兄有时行事真是怪异。
  ……
  一路紧赶慢赶,春雪消融时终于抵达了医岛的地界。
  医岛是一座湖心岛。湖泊宽阔得一眼望不到头,在正午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湖岸边停靠着一叶扁舟,那船夫穿着蓑衣钓鱼,见了他们便收了竿,说请两位贵客上船。
  妙妙想问大师兄的情况,可二师兄只顾望着湖面发呆,她思索了下还是跟二师兄一块儿闭嘴装哑巴。
  一行人沉默着登岛,妙妙鞋底刚踏上坚实地面,回头一瞧那船夫和船都消失不见了。来的时候并未发觉,现在才看到湖面弥漫着浓雾,而湖心岛被高大茂密的植被覆盖,周围没有路。
  二师兄拿剑砍出了一条路。灌木和枝杈被轻而易举地拂开,没给剑身留下半分划痕。二师兄在前方领路,妙妙牵着他的衣角亦步亦趋,这般走了几步路,二师兄忽然开口:“迷阵。”
  他说他不擅长破解阵法,如果强行冲破迷阵会耗去大半内力,到时发生战斗的话难以护好妙妙。而如果寻到阵眼再破阵则毫不费力,就是比较耗时,或许需要一个日夜。
  妙妙倾向于求稳,二师兄遵循了她的意愿。他们穿行在密林迷阵中,飞鸟走兽远远闻到二师兄的气味就仓皇逃窜,偶尔遇到带毒的植物也都被二师兄除去了,这险境环生的杀阵在妙妙走来与踏青一般悠闲。
  不料晚上出了事。
  妙妙埋在二师兄怀里入睡,半梦半醒时体温不断升高。她意识模糊,不自觉贴着男人的脖颈蹭了半天,抬手去解对方的衣带时被抓住了手腕。
  妙妙睁眼对上二师兄探询的目光。二师兄摸了她的前额,又给她把脉,他那张木头似的脸第一次在妙妙面前浮现出惊诧的表情。
  二师兄说妙妙中了催情香。
  二师兄有点愧疚。这种具有催情效果的植物应该是医岛特产,在阵中行走时必然遇到了,但他内功深厚,微弱的催情气味没有造成丝毫影响,他只以为是寻常花香。
  但是妙妙没习过武,太孱弱了。这点气息就能浸染她的身体,迫使她陷入急需交媾的糟糕状态。
  妙妙此时在发烧。她头脑昏沉只顾着去解二师兄的衣带,对方只避了一次,然后就沉默着任由她动作。
  发烫的手指探进剑客裹得紧实的衣裳,陷进此刻较凉的皮肤。男人胸膛的肌理在放松时比较柔软,而当他紧张着僵硬身体的时候,那饱满的胸脯也越发绷紧坚硬。
  手感凹凸不平。妙妙慢慢摸了好一会儿,晕乎乎地反应过来是疤痕。
  二师兄干练严实的衣服里是遍布崎岖伤疤的身体。纵横交错的疤痕显然不是一朝一夕形成,其数量多得触目惊心的程度。有些只有手指长度,有些贯穿半个身躯,妙妙沿着粗粝硌手的伤疤从胸前往下摸索到裤带的位置。
  她尝试着解开,衣带绑得太紧了,发烧时更为虚弱的手指忙活半天都没成功。最后是由二师兄自己解开的。
  妙妙被烧得难以思考。她恍惚间想起与大师兄度过的情事,按照那晚经验来与现在的二师兄相处。她顺利找到了男人的性器,在试图将其纳入体内时又失败了。
  这次没手滑,是因为穴口干涩得进不去。
  妙妙记得当时师父用手帮了忙。她尝试抚弄了会儿,没起效,阴道依然干涩。她不知如何是好,攀着二师兄的手臂,问师兄怎么办。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短暂的几次呼吸。
  温热的液体被涂抹到阴阜,湿漉漉的黏腻流进穴缝里。
  是二师兄的血。他割开了左手小臂的旧伤,鲜血泊泊涌出淌进她的下体。
  妙妙闻到了二师兄身上的奇异冷香,原来这香气是血的气味。
  在令人头晕目眩的冷香里,男人的性器拓开阴道。就像他能耐心地掰碎干粮一点点喂给她吃一样,他此时也能耐心地将性器缓慢喂进她的身体。
  ……
  在学会说话之前,燕回就已经学会了杀人。
  他对发声器官的掌控比常人来得慢些,这可能是因为出生时差点被掐死,也可能是因为周围过于吵闹的孩子都活不了几时。
  总而言之,燕回在身量成长到能握剑的年纪才说了人生里第一句话。
  那时他还没有姓名,孤身一人走在山洞里。他半条腿失去了知觉,走过的地方留下蜿蜒的血迹。他走累了靠着石壁休息,或许是他呼吸太微弱,闭眼的模样就像个死人,平时见了他就逃的动物此时居然没怕他,飞过来凑近他那条伤腿。
  他看了眼,是只燕子。那燕子被他鲜血的香气吸引,浑不怕死地越凑越近。他一把抓住燕子,那孱弱的生物在他手里挣扎,只要他轻轻一捏就会死掉。
  他没有捏死它。他还给它喂了自己的血。
  这只不知干渴了多少天而格外虚弱的燕子在鲜血的喂养中多存活了一段时间。但它最终还是死去了。
  他也很多天不曾进食了。
  他吃掉了燕子的尸体。
  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之后,他像是从噩梦里惊醒,原地怔愣了很久,终于迷茫地开口说话。
  他轻声喃喃:“我该回到哪里去?”
  燕回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小师妹。
  不能习武,不能修炼,只要轻轻一捏就会死掉。
  真是孱弱。
  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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