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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钟翊应声。
  林瑧挂了电话,把脸转向杨贺程,杨贺程立即摆摆手,马上表态:“你有事可以先走。”
  他点点头,走到周远驰面前蹲下,冷着脸道:“验伤报告到时候让你们家法务寄给我,我故意伤人你恶意诽谤,上了法庭一起算吧。”
  说完没等周远驰回答,绕开泳池旁犹疑观望又不敢上前的人群下了楼。
  钟翊的欧陆开着近光灯,林瑧小跑过去上了车,装作没事人一样问:“今天怎么突然加班,吃晚饭了吗?”
  钟翊点头,俯身帮他系安全带,却忽然身形一顿,瞟到了林瑧白色上衣侧腰的一片红色血迹。
  林瑧顺着钟翊的目光过去,腰肢骤然绷紧,麻烦。
  钟翊抖着手掀开林瑧的衣摆,林瑧没拦他,捏了捏他的耳朵安抚:“不是我的,刚才杨贺程不小心蹭上去的。”
  腰腹上没看见伤口,钟翊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没事,他松了口气问:“不是说生日会吗,怎么会流血。”
  林瑧现编了个理由,“嗯,有人不小心被玻璃片划伤了,没什么大问题。”
  钟翊盯着林瑧,好像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林瑧自己把完全带扣上了,偏头亲了亲他的嘴巴,笑着说:“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点心事。”
  钟翊回应了几秒这个吻,坐直回去开车了。
  林瑧在车上和杨贺程发了一会儿信息,杨贺程说把周远驰劝住了,那边同意不追究,毕竟两个人都没理,希望两清。林瑧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同意了。
  衣服上沾了别人的血,林瑧多少觉得别扭和恶心,心里不太舒服,钟翊今晚话也莫名有点少,两个人竟然一路都没怎么交流。
  回家后林瑧把上衣脱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打算重新去洗个澡,路过林崽崽的窝,发现狗已经休息了,他问钟翊:“你今天遛过狗了?”
  钟翊点头,帮林瑧把睡衣拿出来递给他。
  那证明不是在公司忙到现在才去的清水湾,林瑧朝钟翊走近了两步,忽然发现他脖子上有个蚊子包。刚才车里光线太暗,所以没看到。
  这个肿块中午还没有,山水雅澜附近都打着高瓦数的驱蚊灯,不可能是遛狗的时候被咬的,但清水湾在半山腰,那里绿植茂密,而且没有驱蚊灯。
  林瑧抬手摸钟翊脖子上的那个蚊子包,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几点到的清水湾?”
  钟翊被摸得抖了一下,没躲,实话实说:“8点半左右。”
  林瑧蹙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10点半,你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为什么不到了就联系我?”
  钟翊勾着嘴角浅浅笑了一下,把林瑧的眉心揉开,“8点半就催你回家,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那也不能就在外面傻站着吧。”林瑧努力想弄清楚钟翊在想什么,“既然都到了,怎么不进去,毕竟也是同学……”
  他说到一半,豁然开朗了,握着钟翊放在自己眉心的手拿下来,问他:“你是不是,不想看到大学同学?”
  钟翊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瑧明白了,叹着气上前一步抱住他,“你知道他们那时候在背后传你谣言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竟然是今天才知道。”
  林瑧上半身没穿衣服,只隔着一层布料紧紧地贴在钟翊身上,钟翊揽过他的柔韧的后腰,把脸埋在软凉的脖颈里。沉默良久后,声音有些可怜,“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林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扯着钟翊长到后颈的头发把他脑袋从自己颈窝里拔出来,不可置信地问:“我当年对你很坏吗?”
  钟翊摇摇头,“不坏,特别好。”
  “那你还这么想我!再说了我倒是想给你钱,你要过吗?”林瑧很少大声讲话,平时再生气都只是冷言冷语,今天头一次吼了钟翊。
  窝里正在休息的林崽崽被吵醒了,顺着声音跑过来,看着走廊里拥抱的两个人,蹲在一边看歪着脑袋看。
  林瑧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右边指骨因为刚才全力揍了周远驰一拳,现在还有点隐痛。他想把钟翊推开,但没推动。
  钟翊低着头求饶,亲吻林瑧的鼻尖和嘴唇,“不吵架好不好,我明早得去出差,今晚别吵架了。”
  “谁和傻子吵架。”林瑧撇开脸不理他,一秒后反应过来,转过头问他:“出差,去哪里出差?”
  钟翊叹气,他憋了一路不敢说,“纽约,总部刚才联系我的,已经定了明天凌晨5点的机票。”
  林瑧这下彻底忘了生气,瞪着眼睛问:“为什么这么急啊?”
  钟翊解释:“有个并购案进行到一半,跟进的高层忽然带着所有资料跳槽了,案子如果临时搁置vtel股价要大跌,这个并购案最初是我立项的,我得回去救火。”
  道理林瑧都明白,但还是难受。他又把胳膊重新抱了回去,额头贴着钟翊的侧脸,闷闷地问:“去多久?你国内的工作怎么办?不会又跟年初那会儿一样,一个人打两份工吧?”
  客厅的冷气有点凉,钟翊怕林瑧感冒,托着屁股把人抱进了卧室,顺便把看热闹的林崽崽关在了门外。
  进卧室之后钟翊在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展开睡衣披在林瑧肩上回答:“不知道去多久,顺利的话可能一两周就回,国内这边会让副总先管理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特别辛苦。”
  他没说不顺利的情况,林瑧压着眉头,下唇抵着上唇,看起来很不满。
  钟翊刚想道歉,林瑧就从他腿上跳了下去,打开暗格里的保险箱,把里面关了两个多月的首饰盒取了出来。
  黑底亮蓝色的logo,来自一个法国的高档设计师珠宝品牌,钟翊不能更熟悉了,因为他恰好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林瑧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四枚镶了黄钻的耳钉,卧室开着顶灯,明亮的光线在顶级切割的钻石里折射出恒星般的光晕。
  珠宝店的老板替林瑧保守了秘密,钟翊今天才知道这四枚耳钉的存在。他仰头看着林瑧,四肢发麻,呼吸几近停止,缓了好久才哑着嗓子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这里没有第二把椅子,林瑧重新面对面坐到钟翊腿上,取出右耳的耳垂钉,凑近钟翊耳边。纤细微凉的手指撩开鬓发,捏着他的右边耳骨,湿热的呼吸扑进耳廓,林瑧摩挲着钟翊耳垂上曾经打过耳洞的痕迹,直接用力直接将耳针从那个早已愈合的洞口里插了进去。
  “你不是知道么,这颗钻石的名字,叫瑧。”林瑧用金属耳堵将耳针固定好,没有摸到出血,推开一点盯着钟翊的眼睛问:“疼吗?”
  钟翊“嗯”了一声,两人鼻尖相距不到一指,呼吸交错,他说:“不疼。”
  林瑧依次把剩下三枚也给他戴上了,耳骨穿孔要比耳垂痛很多,林瑧用了很大的力才将耳针按进去,但从始至终钟翊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第四枚耳钉穿好的时候,因为动作粗暴,林瑧摸到了一丝血迹,他凑过去在流血的耳洞那舔了舔,钻石和金属也割破了他的舌头。
  林瑧嘴里尝到的不知是谁的血腥味,他贴着钟翊的额头呢喃:“特别好看,早知道这么好看就不该心疼你,之前还想骗你去医院重新打耳洞。”
  钟翊从林瑧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舔干净了林瑧唇上的血渍,切切附和:“早就该给我了。”
  林瑧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有些脸红,“你还好意思说,我的戒指呢,不会还在法国吧。”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不能问的,毕竟都挑明知道这颗钻石的存在了。
  钟翊微微笑,眼神亮晶晶的,“不在了。”
  林瑧歪头,“那在哪?”
  钟翊抓着林瑧的手放到自己的腰腹上,慢慢挪移到裤缝,西装裤口袋不深,半个手掌进去就能勾到那枚戒指。
  他听到要回纽约的调令就去取了戒指,怕被林瑧看出来,所以把盒子扔在了车里。刚才回家的路上林瑧哪怕有一次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箱,都能看着那个空荡荡的黑底蓝标戒指盒。
  尽管原钻被切割了不少,这枚钻石还是大得极度耀眼,林瑧见到戒指的第一反应就是——艺术品,但是戴不出门。
  戒指在两人指间磋磨,最终钟翊捏着戒圈,抵在林瑧的左手无名指上,都套进了一个指节的深度才想起来,抬眼问林瑧:“可以吗?”
  林瑧抿唇,强压着嘴角反问:“我说不可以,你预备怎么办?”
  钟翊没做过这个预设,他想了一会儿,露出委屈的眼神,吐出三个字:“求求你。”
  林瑧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手背展平伸到他面前,“求我有用,可以。”
  钟翊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在窗边放了一管润滑液,单人沙发和飘窗都被弄得一塌糊涂,林瑧最后这个澡洗得差点缺氧昏厥过去,睡下不到一个小时就被钟翊拖动行李箱的声音吵醒了。
  林瑧屁股和大腿还残留着酸胀的余韵,舌头上的伤口喝水也会痛,钟翊一点也没可怜他,把人从被窝里抱出来,替他穿好衣服后放在行李箱上坐着,不容拒绝地商量:“送我去机场吧,好不好?回来再睡。”
  他不说林瑧也是要陪他去机场的。
  不用排队,这会儿已经将近四点,车开到机场约莫四点一刻,能赶上5点的航班。
  林瑧明明很困,但到了机场人就清醒了,两人在安检口前拥抱,他摸着钟翊耳朵上的钉子嘱咐:“耳洞记得要擦药消毒,不然会发炎,如果真的特别痛的话就取了吧,我不生气。”
  钟翊亲吻他的手指和侧脸,“不痛,不会取的,让它长进我的肉里最好。”
  机场广播在播报钟翊航班的预登机通知,林瑧依依不舍地环着他的脖子,眼睛莫名有点红。他嫌自己矫情,像个刚成年的小孩,满脑子都是些酸话,但还是忍不住问:“如果去很久的话,回来还爱我吗?”
  钟翊的心因为林瑧的眼神变成一汪深海的洋流,手指抚上他的侧脸,指骨穿过软凉的鬓发,将林瑧放在自己掌心,低头咬开了他的嘴唇。
  凌晨在机场告别的恋人,在说世间最诚挚的情话,“当然爱,小狗没有背叛主人的基因,我会爱你到我存在的最后一刻。”
  机翼划破夜空,不知是远行还是归来。就像西风带永不止歇的洋流,最终会绕过世界,永远环绕孤独的冰雪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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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终于写完了,虽然比flag晚了三个小时(因为突如其来的生理期硬控我20小时)
  首先非常非常感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这篇文的开头是我在去年夏天写的,当时更新了几章,几乎没有人看,同时因为一些现生的原因就没有写了。今年年初我在自己电脑里看到了之前写的三万字,又想起这个故事,觉得不写完有些可惜,所以开始重新发布。
  最初还是没什么人看,但是这次因为是抱着有始有终的心理,决定给笔下的小狗和大小姐一个完整的结局,所以一路坚持写下来了。大概在半个月前,看文的朋友忽然多了起来,我约摸是知道有喜欢这篇文的宝宝帮我在别的平台宣传过,这里真的非常感谢!
  废话不多赘述,这篇文可以目前确定的番外是两个,一个是车,另一个不作透露。之前提过的关于小严和方医生的(下流)故事,因为和正文关系不大我决定写成一个一发完短篇另行发布。
  ——虽然是愚人节但是我句句属实
  第49章 番外一
  林瑧独自遛狗的第五天,他心情不好,食欲也在减退。王阿姨最近按照林瑧的要求每天只做两个菜,但次日来收拾厨余垃圾时发现米饭和菜都动得都很少,比从前一个人住时吃得更少了。
  今天正好碰上林瑧休假在家,王阿姨心里装着事儿,她和林瑧熟悉,说话便少了几分顾忌,试探着问:“最近怎么都是一个人吃饭了?”
  林瑧在窗前给狗梳毛,罗威纳掉毛很厉害,特别是夏天,要勤梳才不至于整个房子都飞毛。他怕毛粘到脸上还特意戴了个口罩,声音闷在口罩里,听起来不太快乐地回答:“他出差了,最近不在家。”
  “噢!”王阿姨心里放下了一半,原来只是出差了,嘴上宽慰着:“你一个人在家吃饭也要多吃点,瘦得脸上都挂不住肉了,今天煮个开胃生津的汤好不好?”
  林瑧点头,像个被追着喂饭的厌食小孩。
  他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了,明明前几年有狗陪着吃饭睡觉都挺好的。可自从钟翊出差后,他连着几天半夜都会惊醒,伸长胳膊摸到身旁冰凉的床铺就再也睡不着了。
  “恋爱脑。”严博清在喧闹的夜店里扶着林瑧的后脑勺在他耳旁大声喊:“你就是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
  林瑧趴在吧台上,他喝了一杯很咸的玛格丽特,心里也咸咸的,同样揪着严博清的耳朵喊:“我承认,可是我现在就是离不开他,怎么办?”
  严博清听说林瑧因为钟翊不在家睡不着觉,特意喊他出来享受一下单身夜晚,却没想到反而被秀了一脸,有点无语地扯了扯身上轻微汗湿的衬衫,“至不至于啊,你是离不开他,还是离不开性生活?”
  “靠——”林瑧笑骂着推了他一把,“上次骂我下流的是你吧,你也好意思骂我。”
  严博清被推得轻轻后仰,他舔舔唇上的汗珠,回味什么似的露出一个不太纯洁的笑容,“我说真的,我能理解你,有性生活真的蛮好的,由奢入俭难。”
  林瑧烦他,又有点脸红,打响指让酒保上一杯冰苏打水降温,嘴上不饶人:“我劝你平时出去玩注意点安全,该体检体检,该戴套戴套。”
  严博清看了林瑧一眼,沉默着转过身,和林瑧一起趴在了吧台上。他喝的one shot的龙舌兰,半打下去连微醺都还没到,又叫了半打,面色有些愁苦地给自己扔了个深水炮弹,一口气喝了一半才回答:“我就和一个人上过床,还是个医生,做之前跟个畜生一样连牙口都被检查完了,算安全吗?”
  林瑧拿吸管啜着苏打水差点呛到,他撑起胳膊朝严博清凑近,惊讶地问:“你把方主任睡了?”
  严博清撇撇嘴,纠正林瑧的发言,“是他把我睡了。”
  “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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