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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刚出去,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砰一声!
  他们的房顶也塌了。
  第59章 塌房
  路云嘴巴张的大大,赶紧要回屋里看,被周郡一把拉住,“危险。”
  雪下的太大,屋顶上的横梁和茅草支撑不住了,塌了。屋顶漏出星光来,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大学还在下,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十四间房塌了五间房,王虎一家损失最大。王虎媳妇被横梁砸到了,砸到了腿,疼的直叫唤。其他人并没有受伤。
  周郡披着棉被,怀里抱着路拾,路拾已经不哭了,眼泪止住了,眼巴巴地打着哈欠瞅着这乱糟糟的一切。冬日的风和雪夹裹着朝人脸上扑。他们就去了周里正屋子里,王虎一家被抬进了王满家里。路婶子和路阳屋顶也塌了,然后挤进去小周氏屋子里。
  大家也没法睡了。现在修屋顶也修不成啊,黑灯瞎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也看不清楚。打地铺更不现实,所以只好把被子放在板车上,让周娇和路拾先在板车上睡下凑合着。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大家首先去看了看自家屋子和屋顶,发现嗯,要修还是不太容易。雪不停,风大。周郡和路云赶紧把东西能塞床底下的就塞床底下,塞不了就弄到墙角里,特别是那几盆花,还要保护好啊。
  因为屋顶破了,所以风雪直接从屋顶往屋子里灌下。周郡觉得自家真是缺少常识啊,水泥大楼住惯了,竟然不知道还要扫雪。现在惨兮兮的,冷风嗖嗖的灌进衣服里,肌肤上都是动起的鸡皮疙瘩。他抱着路拾,路拾也噘着嘴,不太高兴。
  周娇跑过来,“哥,我们先去赵婶娘家借住一下吧,至少要把这花安排好。”赵婶娘一直对她很好,所以周娇第一时间想找她帮忙。
  周郡嗯了一声,让周娇和路云先抱着自己的衣服去赵婶娘家里,他先去周里正屋里看看那,有没有地方可以放兰花的。他们都是知情人,应该会安排好这些花的。可是周郡去了之后发现他们都乱哄哄的,一堆人挤在一起,问该怎么办。晚上怎么睡,这雪什么时候停,王二妞怯生生地问有没有药酒,她娘疼的受不了了。
  反正乱糟糟的,周郡没吭声,又回到自家屋内。等了一会儿,周娇跑过来,“哥哥,赵婶娘让你也过去。她说赵大哥过两天才回来,我们先在他屋里挤一下。”
  周郡同意了。修屋顶要等雪停,这一时半会地怕是不行了。先住一晚上,看着这大雪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晚上应该能小一点了。先把能搬走的衣物和兰花搬过去。周郡把银子藏在自己身上了,然后把房门关上了。
  大家都盼望着雪停,可是到了晚上雪更大了。周郡和路云及路拾睡在赵雍的房间里,周娇跟赵婶娘一起睡。今天白天乱糟糟的,吃也没怎么吃好。几个人满村子买茅草,周郡买的最多,这次就算被别人看出来他有钱,他也一定要花大价钱把屋顶修好,修的牢固一点。
  路云轻轻打起了小呼噜。路拾还没睡,睁着眼睛,趴在周郡胸口,小脸贴着他的下巴,周郡摸着他的头发,头发到耳边了,古代人都要留长发,周郡当然入乡随俗给他留起了长发。他觉得小孩子真神奇。大人的头发五六天不洗,就油腻起来。而路拾的头发自入冬以来就没洗过,还是这么洁净光滑,摸不出一点油腻和脏污来。
  周郡用手指给他梳头,路拾的头发很硬,很滑,梳完头发后,他轻轻捏了捏路拾的后颈,路拾舒服地翻了个身,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郡也闭上眼睛,耳朵能听到外面的风声,慢慢地睡着了。然而院子里发出吱吱的响声,有人踩在雪地里的脚步声,接着院门好像被打开了。周郡一下子惊醒过来,看到门外的黑影,魂差点没吓掉。
  “谁?!”
  而赵雍也吓了一跳,本想偷偷回屋休息,不想打扰母亲,没想到却在自己床上看到几团黑影,其中一个还跳起来了。
  “赵大哥?”周郡清醒了,赶紧披着棉衣起身,房门大开,这一动静,右边屋内的赵婶娘浅眠也出来了,她点了火把,喊着:“是雍儿回来了吗?”
  赵雍赶紧回应,“是我,娘,你别出来了,我没事的。”
  “郡哥儿他们房子塌了,我暂时就让他们睡你屋了。你把路拾抱我这来睡,你们三个挤挤。”
  “娘,好的。”
  周郡把路拾塞在怀里,用棉衣裹着抱给赵婶娘,然后回来后,赵雍一身寒气,周郡就问要不要给他烧点热水去去寒。
  好一个反客为主,赵雍差点魔幻了,差点以为自己走到周郡家里了,他笑了,自己去厨房冲了冲脚,就躺被窝了。路云已经醒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赵大哥,你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晚回来,外面雪停了没?”
  赵雍是连夜赶回来了,城里雪下得更大,有些居民房子也塌了,城里有些乱,县太爷加强了巡逻,过年没几天了,可不能出事。他想着铺子也没什么事,万一雪不停,路可能被堵住。可就回不了村,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雪还在下,明天估计还听不了。”赵雍说了几句,又问:“村子里房子塌了几家?”
  “就俺们家的房顶塌了。”他们房顶当时没瓦片,就木材和茅草。
  周郡睡在最里面,靠着墙边睡。赵雍的床也不是很宽,三人睡有点挤了,不过他们被子多,倒不至于会被冻着。周郡只觉得有点尴尬,就尽量不说话。赵雍是连夜赶回来了,说了两句困意就袭了上来,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他们俩的呼吸声,周郡却是很久很久才睡着。第二天他被路云叫醒,爬起来。赵雍还在睡着,周郡一动,他也睁开了眼睛,给他让位让他下床,之后他又往里面挤挤,再次闷头睡了。
  周郡赶紧带着路云回去,今天该他提水了。但是河里早就冻住了,他费大劲凿开河面,取水提回家,头上身上已经飘满了雪。这雪还是不停,回去屋里看,他们的木板床上也堆满了雪,屋内薄薄的一层雪,一旦融化后估计地面也泞泥不堪了。
  真的是。
  这雪怎么就不停呢。这样下下去,要雪灾了,农作物会被冻坏了。王虎媳妇的腿被砸的还不能动,周二贵给了她药酒,擦了也不管用。不知道是不是砸到骨头了,他们家完全没有过年的喜悦。
  别说是他了,就连屋顶没塌的人家看着这雪也不太高兴,一边家里要住着别人,一边还都在担忧着地里的粮食,祈求着雪赶快停了。后天就是除夕夜,可是因为这场大雪没一点过年的气氛。还有那些屋顶没法修的人可不想除夕夜的时候在别人家守夜。
  不然,拜谁的祖宗呢。这算怎么一回事。大家情绪都不太好,周郡烧着锅,今个是周林他娘主厨,随意熬了一点稀粥,周郡和路云喝完了,让路云去看看路拾和周娇起来没有,让她们俩回来。今天还是下雪,他也要爬到屋顶,试着把屋顶补一补了。
  中午的时候雪小了,王虎就忍不住了,也爬上了屋顶,试着修补,他们一家四口在别人家呆着最不得劲了。因为媳妇疼的夜里也睡不着,但是只能忍着,他心酸的不行。
  周林见状上去帮忙,周郡也试着爬上去,被周里正叫下来。周里正让周大福和周二贵上去帮忙。后来雪更小了一点,王家沟的男劳力也来帮忙了。
  到了晚上,王虎家的和路阳家的屋顶修好了,雪终于停了,但是天黑了不好行动,周郡他们的房顶还没修好,还漏了缝隙。屋子里的雪也没化,周郡只好再次去赵雍家借住。
  这次睡觉前,周郡把剩下的纸都拿出来,又把炭笔拿出来了,“看看这笔写字。”赵雍点着火把,眯起眼睛看着他写得字,总觉得怪怪的。感觉好像哪里少了几笔,但也能认出是什么字来,他问:“你这故意少笔画,是为了避讳?”樓写成楼,友愛写成友爱。
  周郡看到他指出来的字,心里想着只是写顺手了,嘴上却道:“是的。”高中历史老师讲过避讳字,有时候自家师长或者先祖或者当朝统治者的名讳是需要避讳的,这个时候可以用多音字代替,也可以少写笔画。
  赵雍就不再说什么,周郡把炭笔递给他。他就用炭笔写了起来,发现是炭笔用着没有毛笔顺当。但是这炭笔削的很细,笔头尖尖的,还有纸卷住了碳身,手不会弄脏。觉得这也很省事,他就一股脑写了两页字。
  路云凑过来,“赵大哥,你写的是什么?”
  周郡去看,写的是:“黄帝问曰:为五谷汤液及醪醴奈何?岐伯对曰:必以稻米,炊之稻薪。稻米者完,稻薪者坚。帝曰:何以然?岐伯曰:此得天地之和,高下之宜,故能至完,伐取得时,故能至坚也。
  大概能明白一点意思,是要做米酒醪醴?
  赵雍道:“这是《黄帝内经》里写得酿醪醴的法子,我想试一试。说是能够滋养五脏六腑。”周郡听他这样说,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他觉得米酒可能只是口味好喝,应该没有什么治病的疗效吧?但自己也不太懂,就闭嘴了。
  赵雍写完字要把纸收起来。周郡赶紧说:“这炭笔写字还还行,但是不能久放也不能防潮,这字迹大概不到一个月就消失了。”可不能当做药方子保存起来,不然一拿出去就是一张有些碳迹的白纸,等于白写。
  赵雍道:“我知道的。”他把纸叠起来,然后眨眨眼,“这是我送给郑村长的。”也只有他家才能用得起粮食做米酒。说不定做成了,他还能讨两杯喝。
  又同床共枕一夜后,周郡终于在雪停后第二天修好了屋顶,把房间也整理干净,干净带着被褥和衣物回去了。他可以摆脱尴尬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想起他的兰花还没拿回来,又跑到赵雍家的时候,发现他正在观察那几盆兰草。
  周郡想起之前骗他说只有三株,尴尬又上来,强行调整好表情打了个招呼,开始般花,最后周郡想了想给了赵雍一盆,“你下次出去带着,要是能卖出去,钱分我一半就行。”
  赵雍挑眉,“我留着自己养着不可以吗?”他看了周郡放在桌子上的兰花,又问了一个周郡回答不出的问题,“你那个时候不是说只有三株,你都卖给了利源当铺的掌柜的,这……”
  “是我又发现的。”周郡说谎也不打草稿,可是这只换来赵雍意味深长的眼神,周郡知道他这是揶揄,也不在意,“你如果要养,可以问问路云怎么养,兰草娇嫩,别给养死了。”可值钱呢。
  他给出这一盆也很心痛的,不过他觉得赵雍值得投资。赵雍本地人,人品不差,赵婶娘人也很好,而且赵雍还会默写药方,也能接触药材。昨天还给了他一大块野生姜,这可是个好东西,药铺里买一块要三十文呢。他没什么给的,就给一盆兰草好了。要是卖出去,他也得一半钱,不亏的。因为他觉得赵雍是实际派,不会养兰草,应该会拿走卖的。
  回到自己家,终于自在起来。
  第60章 过年
  雪足足有一尺厚,深的地方有两尺厚度,不夸张的说路拾埋进去,可能只能露个头出来。虽然停了,但是温度低,雪根本没化,大家赶紧去地里看农作物,铲雪,别真的把粮食冻坏了。还有他们种的大萝卜,不挖,估计也要烂在地里了。
  修好房顶睡了好觉的第二天,除了还不能下床的王虎媳妇和有些风寒的周大婶娘,其余人全部下地去拔萝卜。
  就连路拾也去了,小脸小手冻得通红,他却乐呵呵的。大人们先把雪挖开,露出萝卜秧子,然后小孩子们就跟在大人后面,一个萝卜一个坑地拔,拔不动就用锄头挖,拔断了没关系,后头的大人再挖几榔头,保证一个也少不了。
  □□的萝卜堆成一小堆。果然有烂的,烂的一堆,好的分成一堆,萝卜秧子也不能丢,叶子也可以吃。烂的萝卜先洗净晒干,还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切成片,用水煮一煮,然后晒干。好的萝卜就搬回家堆在柴房里。
  他们的两间柴房都堆得满满的柴火。这样的雪天想要去拾柴火砍柴可就不容易做到了。现在的雪山去了不小心就没命。今年是大年三十,可是全村的人都没有闲着,都在地里忙活呢。
  大家忙完就是到了晚上,风风火火回家做年夜饭。这回前个刚遭了灾,大家商量着杀一只鸡,煮上五斤豆米饭,再蒸上十个鸡蛋,在用鸡汤吊大白菜,这年夜饭就成了。
  五斤豆米饭,每人可以分到一小碗,但这可是实心豆米饭,不加米糠的和干菜的,口感别提多好了。周郡这么吃过大白米饭的人现在为了这一口豆米饭心底都想流泪。大概不常吃,他竟然觉得真的很美味。
  吃完饭,各回各屋里,周郡照常让周娇输完了一到二百个数,路云数到一百,然后问了她们俩的名字还会写吗,反正就是这些知识点。他问完之后,昏昏欲睡,周娇突然道:“哥,我们没有给爹娘上供。”
  周郡的瞌睡一下子就没了,想了想去厨房拿了两个套碗,然后从他们坛子里拿出来两块饴糖和炒豆子,放进两个碗里,让周娇来拜了拜,“也没什么好东西,爹娘,我们会好好过的。”然后他一转身看到路云失落的模样,也把他扯过来,“路云,你也给你爹娘和奶奶说说话吧。”反正都是逃荒路上没得,要是真的在底下下能享受到人间的烟火供奉,那么应该也是一起的。他们就聊以慰藉吧。
  最后连路拾也有样学样的拜了拜。拜完之后,路拾就眼巴巴地盯着套碗里的饴糖和炒豆子。周郡笑了笑,“我们几个分了吧。”
  吃完炒豆子,周郡又想着该展望一下未来,提高一下积极性,就道:“现在我们来许个新年愿望吧。”他教几个小朋友双手合十,双眼紧闭,默念自己的愿望,就是来年想怎么样,希望能得到什么。
  小路拾又是有样学样,可惜他不会说话,不然周郡非要问清楚他许了个什么愿望。要是路拾的愿望是最后可能实现的。毕竟他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福气在身——他们的小福星在双手合十的时候眼睛瞪得更大了。
  然后然后张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然后迈着小短腿自己爬上了床,对周郡招招手,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周郡明白,这是要他给他脱鞋,他要睡觉了。
  路拾很快睡着了。这孩子睡眠一向很好,周娇却仍旧神采奕奕的,“哥,你刚才许了什么新年愿望。”
  “说不出来就不灵验了。”周郡吓唬她,“你要在心底默默的念。”至于他的愿望,很朴实无华的,只想明年能一天吃三顿饭。
  之前逃荒的时候不算,那日子是能吃到东西能熬着活下去就好了。现在安顿下来,每日要干农活,可是一天才两顿饭,他十八岁了,正是长身体需要能量的时候,一天两顿饭根本不行。可能也有低血糖的缘故,周郡无时无刻不感觉到饥饿。所以明年的愿望和目标就是种好粮食,多挣钱,争取能一天吃三顿饭。
  正月初一,外面的雪仍旧没化完,他们再次去地里铲雪,这些雪水现在不需要,但是到了开春,种植水稻的时候就是宝贝了。听周里正说以前他们周家村也因为抢水出过事,不知道这里的分水制度怎么样。
  周郡对这些一窍不通,只是听着,然后从地里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家的几个孩子正在打雪仗。王冬嵩和王大顺看到赵家的孩子就是一脸不忿,正想绕着走,一个大雪球砸了过来。周郡躲开了,而王大顺却被砸了一脸。
  王大顺很气,但是那边赵五却是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又玩了起来,根本没多少歉意。王大顺立刻捏了雪团砸过去,赵三娘却大喊:“你干嘛打人?”
  王大顺气笑了,干嘛打人,不是你先打过来的?
  啧。真是霸道。王冬嵩也才十五岁,闻言道:“我们玩雪仗呢。”说着也捏起了雪球想要砸过去。他对王大顺使眼色,王大顺是因为他妹二妞被赵家欺负,而他则是因为讨厌赵大牛。
  赵家的人真是霸道极了,上次赵家赵大郎的儿子赵大牛非要他给做个木剑,他不做,他还说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赵家大郎大儿子和他一般大,长得确实五大三粗,比他高出一个头来,握着拳头恐吓他,他才不怕,只是厌恶。
  “那我们来比一场!”赵三娘率先大叫着提出挑战,“谁输了就跪地磕两个头。”
  “打就打,谁怕谁。谁输了谁是孙子!”王大顺第一个符合,还顺便对周郡使眼色,让他也加入。
  周里正停住脚步,对王冬嵩和王大顺招招手,“大顺啊,东哥儿,走。”说着他还挡住了赵三娘砸过来的一个雪团。
  赵三娘见砸到周里正,立刻不敢动了,赵五和赵大娘扯着赵三娘来,“周爷爷,对不住。”
  周里正挥挥手,“没事,你们去玩吧,要小心些。”周里正把两个要闹事的王冬嵩和王大顺带回家去,不露声色地解决了一场小争端。周郡敢肯定,周里正要不在,他们俩肯定和赵家的几个孩子闹起来,说是打雪仗最后可能会打起来。
  正月里大家的事情不是那么多。因为他们是外来的,这里也没有他们的亲戚朋友,想去拜年都找不到人,更别说去亲戚家里坐坐了。但是下营村的村民拜年,人情往来热热闹闹的。
  虽然大雪封路,但是挡不住他们的拜年的热情。走亲访友的,说媒拉纤的,相亲见面的,喝酒吹牛的,反正下营村这个偏僻的村子也热闹起来。
  特别是在郑村长的出嫁到城里的小女儿坐着马车回娘家的那一天,不夸张的说真是热闹极了,很多小孩子都来看那马车。那车夫大包小包地往村长家搬东西,后来那车夫还给人发糖果,小孩子们抢成一团,没抢到的还哭了,闹哄哄的。
  路云抱着路拾也来看热闹,看高头大马,看宽阔马车,路拾坐在路云脖子上,指着那匹马笑呵呵的,嘴巴里嘟囔着。他们来晚了,没看到撒糖的,但是看着有小孩子在那哭。之后郑村长老婆笑眯眯地出来,让小孙子拿出那种炒豆子来招待他们。炒豆子里面还含有那种不多的瓜子。
  这可让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们惊喜了。炒豆子他们经常吃,可是瓜子却不常见。路云仗着灵活的身子和路拾的可爱伶俐,愣是多抢了一些瓜子,足足有一小把,塞在口袋里,乐呵呵地跑回家,和周娇周妮分享。
  就连周郡也跟着吃了两个瓜子。路拾不会吃瓜子,连壳啃的,周郡就给他剥瓜子,可是剥了十几个就没有了,他还想吃,又开始扒着瓜子壳啃。
  周郡就心酸起来。这瓜子算什么呢,可是他现在却让孩子这个都吃不着。他把瓜子壳扔掉,抱着路拾,“小家伙,别馋了,过两日我带你去城里,我们买两斤瓜子吃。”
  瓜子应该可以种的吧?
  这东西不就是向日葵葵花籽吗?既然有瓜子肯定也有花生。种花生种瓜子比种粮食值钱多了。周郡的两亩地还剩下七分荒地没开垦出来,他决定剩下的开垦出来后就去买这些种子种。
  他不懂种地,但是周里正周大福应该会懂一点的吧,种地应该是相通的?
  这个地方的水土比适合种吧?可惜他穿越之前没有看过一两本农业方面的书籍啊。这地方也没有互联网,不然分分钟这些问题都能解决。
  路云在屋外喊他,他收回这些思绪,出了屋子,被凉气吹得精神一震,“怎么了?”
  “阿爷喊你。”
  周郡去了里正屋里,发现王虎大叔也在,而且眼眶红红的,周郡愣了一下,看着周里正。里正道:“你王伯娘发热了,我寻思着你和那赵雍关系好,想请你去问问他,可有什么药能让你伯娘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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