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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太君后愣住了,随后皱眉反问,“他毒跟我慈宁宫里的人有何关系?”
  “这个怕是要审问了雀儿之后才知道。”青衣说完朝太君后行礼,“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太君后心里有些狐疑,低头问吕青庭,“乖乖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吕青庭拨浪鼓似的摇头,脸不改色心不跳的说:“讨厌楚傻子的人那么多,乖乖怎么可能知道是谁想杀他,这种讨人厌的傻子,死了更好。”
  太君后当下便信了,牵着吕青庭的,说道:“虽然是这个理,但你还是个孩子,不能老把打打杀杀的话挂在嘴边知道吗?”
  “乖乖知道。”吕青庭声音乖甜,倚着太君后撒娇。
  承乾宫里着人来慈宁宫的时候,正好迎上雀儿被小生带走。来的那个内侍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是谁有这般胆子能从慈宁宫里拿人了,便找到碧螺,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碧螺说道:“子栎殿下毒了,陛下正满皇宫排查下毒之人呢。”
  “原来如此。”那个小侍询问两句后便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说起自己来慈宁宫的正事,“贵君着我到慈宁宫问问,陛下明日来慈宁宫陪太君后吃饭吗?如果过来,贵君方能早做准备。”
  这事是昨天吕主君来慈宁宫的时候说好了的。
  碧螺自然知道这事,只是今日有了突发情况,皇上不顾太君后脸面从慈宁宫里拿人,以太君后的脾气,莫说一起吃饭了,怕是连提都不想提起皇上。
  “那我去问问。”毕竟这事跟贵君有关,碧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询问太君后。
  太君后的反应跟碧螺猜测的如出一辙,“吃个屁!不要让我见着她,这饭吃不吃等过两日再说。”
  碧螺将话原封不动的回给承乾宫的内侍。这内侍回去后,又把话回给
  吕墨。
  吕墨心里狐疑,觉得明明说好的事怎么突然就变卦了,有些生气的询问内侍,“碧螺可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吃饭了吗?”
  “奴才觉得,可能跟楚子栎毒,皇上从慈宁宫里拿了人有关。”内侍话音未落,吕墨就抽了口凉气,“你说什么?”
  内侍把自己在慈宁宫里见到的拿人场面跟吕墨描述了一遍。
  宫里的消息除非刻意捂着,否则都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包括楚子栎药后是什么反应都能打听的清楚。
  吕墨还没听完脸色就白了,双腿绵软无力,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他稳住心神打发内侍下去,把贴身内侍阿巧唤了过来,抬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脸上,厉声问道:“我的药怎么会到了楚子栎的肚子里?”
  阿巧被抽倒在地,忙爬起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将昨天被吕青庭威胁的事情说了一遍,“奴才怕他把事情嚷嚷出去,到时候损了您的脸面,这才把药给他。”
  “混账东西!你一口咬定说没有药不就行了!他还真能扒了你的皮!”吕墨恨的咬牙切齿,“吕青庭这个小杂种,就知道坏事。”
  吕墨指甲抠着椅子把,眼神慌乱,“这事若是顺着往上查,定然能查到我头上。”
  雀儿跟吕青庭一样,以为从阿巧这里拿的是耗子药,吕青庭下药的时候雀儿不在,所以只要吕青庭不开口,就没人知道吕青庭下给楚子栎的药跟从阿巧这儿得到的药是同一副,毕竟,他要是从别处得了药呢?
  只要自己不承认,并且一口咬定阿巧拿的那就是副耗子药不就行了吗?
  至于如何让吕青庭不开口……
  吕墨眼神冷下来,除掉他不就行了吗?
  吕青庭活着,太君后眼里就永远看不到别人,他若是死了,太君后眼里又只会有他们吕家人的身影,就跟当初他流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一样,能依靠的只有娘家人。
  “给你个赎罪的会。”吕墨轻飘飘的开口,垂眸看向匍匐在地的阿巧,“替我去办一件事情。”
  阿巧附耳过去,吕墨将自己的计划同他说了一遍。
  第二日,吕青庭在散学后,人便不见了,碧螺派人找了一圈,最后在太学旁的小池子里看见吕青庭,等发现的时候,他已是没了呼吸。
  太君后在慈宁宫收到消息的时候,当场晕死过去。
  第41章 你是在关心朕吗
  太君后觉得整个人一觉醒来脑子里一片混沌,像是有什么事忘了似的, 他扶着发胀的额头慢慢坐起来。
  碧螺瞧见太君后醒了, 朝身旁小侍吩咐一句“去告诉皇上”,便立马快步走过来弯腰扶着他的胳膊, 随后往他腰后搁了一个能倚着的靠枕。
  “我这怎么突然就睡着了。”太君后皱眉, 抬头往窗外瞧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殿内也早已点燃油灯,如今见他醒过来,内侍们这才把灯光调亮。
  “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乖乖回来呢?”太君后皱眉询问, 往殿内左右寻找。
  碧螺脸色难看,知道太君后这是伤心过度出现了短暂失忆,当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问你话呢。”太君后蹙眉,“是不是乖乖又惹什么麻烦了?”
  太君后摆摆, 作势要下床, “跟他讲有皇爷爷在呢,怕什么。”
  碧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太君后, 小殿下……没了。”
  “什、什么没了?”太君后愣在床上,觉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碧螺低头哭,“小殿下掉进池子里,等再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
  太君后猛的抽了一口气,从嗓子里发出“嗬”的一声, 差点两眼一黑又晕过去。碧螺忙爬起来上前扶住他,“太君后您要保重身体啊。”
  萧染从外头进来,太君后瞧见她过来,鞋都没穿,光脚跑过去双攥着她的胳膊,嗓子一时失声,光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父后别急,慢慢说,朕在呢。”萧染扶住太君后,示意碧螺去把外头的安太医请进来。
  太君后连连摇头,最后大哭出声,“染儿啊,乖乖怎么能没了?你告诉爹,乖乖怎么可能会没了呢?”
  “我叮嘱过的,不许靠近水,连他身边伺候的小侍也都知道。他怎么会往池子边跑呢?怎么会呢?”到最后太君后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剩下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安太医进来,先用针稳住太君后的心神,“大悲大怒极其伤身,太君后务必保重身体。”
  “你不要在这儿医我,你快去救我孙儿,救我的乖乖!”太君后推搡拍打身前的安太医,“你快去救我的命根子啊。”
  太君后差点哭断气,往后撅了好几次,全靠安太医的针把人又勾回来。
  萧染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太君后,只能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太君后折腾到哭不出声,彻底没力气的时候,身子倚靠在碧螺怀里,攥着萧染的,嗓子沙哑,几乎是没有声音的说,“我想见乖乖。”
  萧染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吕青庭的尸体被放在棺材里,就停在慈宁宫的偏殿。
  太君后挣开碧螺的,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双扒着棺材沿,看着里面脸色青紫的吕青庭,低声喊,“乖乖。”
  “乖乖你说话啊,你不能吓皇爷爷,皇爷爷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唬。”太君后身子往下坠,最后跌坐地上,脸贴在棺材上仰头痛哭,“我的乖乖,我的心头肉啊。”
  萧染是第一次见太君后哭的这般悲痛欲绝。先皇去世时,太君后嘴上不饶人,说着“可死了”,背着人只偷偷摸过一次眼泪。先皇出殡时,他在人前更是光干嚎,就是没掉泪水。
  如今看太君后这般模样,可见他是真疼极了吕青庭。
  萧染垂眸看着瘫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的太君后,心情复杂。
  这时候青衣快步走进来,在她耳边低语,说吕墨来了。
  萧染眼神微冷,“跟他说滚回自己宫殿里
  呆着去,不然就滚回他吕府。”
  这事十有八九跟吕墨有关系。小生这边刚从雀儿那儿盘问出这几日吕青庭就只接触过承乾宫的阿巧,从他那里得了“耗子药”,其余再也没接触过其他外人,那边吕青庭就跌进池子里丢了性命,天底下可有这么巧的事情?
  青衣说了声“是”,福礼退下。
  萧染撩起衣摆蹲在地上,掏出巾帕给太君后擦眼泪。
  “乖乖不可能是自己掉水里的,定然是有人要害他!”太君后拉着萧染的衣袖,眼睛赤红,“皇帝,有人要杀乖乖啊。乖乖是被人杀了的啊。”
  “这事本来不想告诉您,”萧染顿了一下,“听说吕青庭出事的时候,朕立马着人去池子边看了一下,那里没有脚滑落进池子里的痕迹,所以吕青庭可能是被人推进去的。”
  太君后攥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喘息,厉声问道:“是谁这般歹毒,竟然要害我的乖乖!我要活剥了他的皮,给我乖乖报仇!”
  萧染定睛看着太君后,低声问,“如果是吕墨呢?”
  “吕墨?”太君后愣住了,“怎、怎么可能是墨儿,不会的,肯定不会的,他们都姓吕,都是一家人,他怎么可能下这个?”
  太君后猛然想起什么,扭身扯着萧染的小臂,说道:“皇帝你定然是骗我的,你说这事是不是坤宁宫里的那个傻子干的?他跟乖乖向来不对付
  ,会不会是他害了我的乖乖?而且你还刚从我慈宁宫里捉走了乖乖的内侍,这是我亲眼看到的!”
  “父后!”萧染声音微冷,“您若是不相信朕就罢了,莫要把罪名安给无辜的人。楚子栎被人下毒,才刚清醒,朕也一直在他那儿,他怎么可能会害人?”
  “再说了,吕青庭是姓吕,可你扪心自问,吕家有谁是从真心里疼吕青庭的?如今只有他死了,楚子栎被下毒的事儿才无处可查,只有他死了,您的眼里才能看到吕墨。”
  太君后眼睛睁圆愣在原地,萧染放缓声音,“您想想,吕墨自进宫以来,求过您多少次,您又帮过他几回?这足以让他怀恨在心。”
  太君后用力的拍着自己胸口,说,“他要恨就冲着我来啊,我这把老骨头什么都不怕,他做什么害一个孩子呢?”
  “这事朕会查清的。”萧染扶着太君后起来,“您最近还是不要见吕墨的好,您耳根子软,莫要跟他说完话后又反过来说是朕杀了吕青庭。”
  太君后眼睛呆滞,像是没能接受这件事情一样,呆呆的看着棺材里紧闭双眼的吕青庭,呐呐喊,“乖乖。”
  等太君后情绪稳定后,萧染才回去,从殿内出去的时候,将碧螺叫到一旁低声吩咐,“照顾好太君后,如果他执意要见吕墨,你别拦着,跟在一旁听就好。”
  碧螺点头,福礼目送萧染离开。
  萧染本来打算去御书房的,谁知道出门就瞧见楚子栎等在殿外。
  他昨日泡冷水浴的时候染了风寒,出门的时候给自己披了个大氅,同暮春跟盛夏一起等在殿外不显眼的地方。
  萧染看见他后问道:“你怎么来了?”
  “阿姐。”楚子栎看见萧染出来,立马快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瞅着灯火通明的殿内轻声说,“我听说小蜻蜓飞走了。”
  “嗯。”萧染垂眸应了一声,抬将他敞开的大氅拢上,顺带着把兜帽给他带上。
  楚子栎抿了抿唇,昂头看着萧染隐在阴影里的脸,试探性的问,“那你爹爹可还哭了?”
  “眼睛哭肿了,已经不哭了。”萧染边跟楚子栎聊天边跟着他往坤宁宫走。
  楚子栎特别理解太君后的这种
  心情,当年他爹爹走的时候,那种悲恸的感觉他依旧记得。
  爹爹虽然走了很多年了,如今再提起来可能没有当时那么绝望痛苦的感觉了,可曾经心里有过的痛怎么都忘不掉。
  “慢慢会过去的。”楚子栎跟在萧染身后低语了一句。
  他跟吕青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格外不对付,但自己私底下从没对个孩子生过歹心。想必萧染也是,吕青庭如果能被太君后好好教导,萧染也不会不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可惜他被太君后娇惯的太无法无天。
  但不管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孩子。如今还这么小,就没了。
  楚子栎舒了一口气,换上轻快的语气,“小蜻蜓肯定飞去别的地方了,让你爹爹别担心,以后说不定还会见到的。”
  萧染侧头看向楚子栎,见他努力调动情绪安慰自己,便问道:“子栎是在担心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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