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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中传来沉闷的轰鸣声,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从哪里滚来几片乌云,眼看着就要下场暴雨。
  “操!他妈的只有两万?”郝思珩拿着思嘉的手机,翻遍了所有的银行、理财app,只找到了两万的余额。等他给思嘉刷脸转走后,瞪着她恶狠狠道:“别他妈说你没钱,这么多年你有房有车有工作,还给老子装穷?”
  思嘉听到这话就想笑:“你怎么不问问你那亲爹欠了多少债?”
  郝思珩恨得牙痒,可思嘉说的也是不争的事实,说起来还得感谢蹲局子这几年,不然他爹留的债也要算到他头上了。
  昏暗肮脏的小巷子是繁华商业街的反面,是沉迷于灯红酒绿的男女们释放欲望的隐蔽之所。思嘉被三个人带到了一个堆放货物的仓库,头顶只有一个破烂不堪的遮阳棚,墙角还有老鼠来回窜动。
  思嘉无力地倚着满是污秽的矮墙瘫坐在地,一只高跟鞋还在脚上,另一只已经不见了踪影。面前摊开着她的包,钥匙钱包撒了一地。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触碰到眼角的伤口,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房子是租的,当年表姐送的车为了给郝景山还债早就卖了,至于工作么——”思嘉顿了顿,“设计院一个月给两千,你觉得我还有钱吗?”
  郝思珩又骂了声“操”,不停地来回踱步。他刚出狱不到一个月,先前得罪的人就全都知道了,纷纷争先恐后地追杀他,后来幸亏得z哥庇护才没被那些仇家给打死。今天到了交保护费的日子,他竟然还是身无分文。原以为有个正儿八经工作的姐姐怎么着也至少趁个十万八万的,谁知一翻她的各种账户竟然只有区区两万。
  这时旁边的一个体格壮硕的打手已经看明白了,掐了烟头转向郝思珩道:“之前你说你姐能帮你填账,z哥才同意宽限几天的,如今看来是在诓我们了?”
  郝思珩脸色发白,连忙谄笑着解释道:“虎哥你别急,我姐有钱,真的不骗你们。”
  虎哥大名孟虎,因长相凶恶、下手狠辣被人尊称一声虎哥,也是传说中z哥跟前的红人。郝思珩哪里敢得罪他,琢磨着思嘉的话忽然想起来什么,蹲下身盯着她道:“你那个表姐沉怡然不是嫁了个什么总裁么?你让她借钱给我?”
  思嘉冷笑一声,像看蛆虫一样厌恶地看着郝思珩:“如果你敢跟他们联系,我就算死也跟你拼命。”
  “郝思嘉,你怎么这么冷血?我是你亲弟弟,你就忍心看仇家打死我?”
  闻言思嘉大笑不止:“那可太好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再说咱们可算不得亲姐弟,毕竟也不是一个妈生的。”
  “啪”的一声脆响,思嘉脸上火辣辣的疼,额头的血顺势流进了她的眼睛,迫使她闭了眼。
  这时孟虎已经颇不耐烦,随口道:“我看这妞有几分姿色,实在不行你把她带到‘曼陀罗’去做‘公主’?”
  曼陀罗是a市最大的夜总会,是富人们一掷千金的销金窟、温柔乡。送到那里不言而喻,就是要把思嘉卖了做小姐。
  孟虎本就是句玩笑话,可郝思珩却如醍醐灌顶,竟然认真思考起来。
  “郝思珩,你他妈敢动老娘!”思嘉捏紧了拳,真想一拳打死她爸的这个混账儿子。
  郝思珩本已走投无路,此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只是他毕竟胆小,转向孟虎讪笑道:“我姐可是良家女,万一她报警说我们逼良为娼怎么办?”
  孟虎一脸不屑,摸着下巴的横肉道:“z哥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报警有用吗?”
  “你们敢……”思嘉挣扎着想要逃离,又被人粗暴地拉了回来。
  “姐,你就答应去吧,”郝思珩懒腰抱住思嘉,压在她耳边哀求,“那里来钱快,也不会有人知道,以你的姿色说不定有大佬能看中养在外面做二奶呢?”
  “郝思珩你个畜生!”思嘉破口大骂,挣扎中反手抓伤了郝思珩的脸。
  “郝思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毕竟郝思珩力气大,他死死钳制住思嘉的双臂,回头冲另外两人喊道:“虎哥帮帮我,现在就把我姐送去曼陀罗吧。”
  思嘉自知身陷绝境,一旦进入曼陀罗成为那些有钱人的玩物,那她这辈子就完了。便不再犹豫,心一横大喊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郝思珩动作一滞,将信将疑道:“你又想刷什么花招,难不成你能拿出来十万?”
  “好,我给你。”定了定神,思嘉的目光才又落在地上的手机上。“让我打个电话,自然有人会把钱打给你。”
  “你想报警?”郝思珩想要阻止,却见孟虎拿起了电话递了过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娘们儿挺辣呀,不过量她也不敢报警,就算真报了也没用。”
  思嘉强装镇定,很快就翻出了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无署名号码,深吸一口气,按了拨通。
  一个惊雷炸起,闪电撕破了天空,接着就倾下了一场暴雨。行人们四散逃窜,车辆们也急不可耐地按着喇叭。
  刚拐进美食街的路口,男人就远远认出了在暴雨中缩成一团的郝思嘉。男人从未见过她这样狼狈,鞋只剩下一只,衣服被人撕破,额角流着血,更别说还被淋得浑身湿透。
  他几乎是没等车停稳就跳下车,一个箭步冲过去把人抱进了怀里。风雨太大,思嘉已经冷得虚脱,男人便毫不犹豫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把她紧紧裹住。
  “你可真厉害,能把自己搞成这样。”男人戴着口罩看不清神情,思嘉却感受得到他浑身散发的讥讽。她实在是累得精疲力竭,想要回怼也张不开口,随即缩进男人的胸膛渐渐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思嘉睁开眼就是那扇再熟悉不过的落地窗。舒服地翻了个身,全身包裹在柔软的羽绒被里,身上也不知何时被洗干净换了崭新的毛绒睡衣。
  “醒了?”
  这时思嘉才注意到床边的沙发上坐了一个身穿灰色休闲套装的男人,此刻他正端着水杯看报,只是不晓得坐在那里多久了。
  脑子剧痛无比,隐约记起昨天在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竟然大着胆子拨通了那个无署名电话,向那曾经花了120万嫖她的男人借了10万。没想到男人不问缘由一口答应,更没想到男人会问了地址去找她。
  许是为了方便,男人今天没有戴面具,而是戴了黑色的口罩,倒是比戴面具时显得日常了很多。
  “话说,看你的骨相应当长得不错嘛,干嘛总是不愿意露出真容让我瞧瞧?”思嘉抱着被子坐起身。
  “是么?”男人放下茶杯和报纸,缓步走来坐在了思嘉身边,手撑着床逐步逼近,眼神却透着凌厉的审视:“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之前的一个债主而已。”思嘉撇开头,避免与其目光接触。
  “债主?你父亲的债不是都还完了么?”男人一语拆穿,神色忽明忽暗。
  思嘉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替郝景山还债?”
  男人轻笑一声,字字柔情蜜意、说得“情真意切”:“我这么喜欢你,自然对你的事情无所不知。”
  思嘉见多了这种虚情假意的调情,嘴角一扬,灿若桃花:“怎么,哥哥要帮我报仇吗?”
  男人墨镜后的眼神一闪,反而心里像被揉了一下,语气却不自觉带了一丝埋怨:“嘉嘉都攀上颜总了,还用得着我帮忙报仇?”
  颜总?思嘉脑筋一转,原来杨泠珊说的攀高枝也是这个意思么?该不会因为那次颜总送自己回家就传成两人在一起的绯闻了吧?
  男人看着思嘉陷入回忆的神情,不由得心里发酸,一把把她按倒在床上,手自然就搂上了腰身开始抚摸:“郝思嘉,让我嫖的时候不要想别的男人。”
  思嘉也怒,一脚蹬开了男人:“哥哥在说什么鬼话,之前已经钱货结清了,现在再动手动脚就算是性骚扰了。”
  性骚扰?男人一证,眼看着女人一本正经地拉紧了睡衣,想起昨天给她洗澡时,她昏睡中还手脚不老实地揩他油,眼中不禁溢出了笑意:“宝贝,昨天可是你亲口问我借十万的,按道理也要给我提供十万的服务吧?”
  思嘉心里啐了一口这个色胚,表面上还是保持礼貌性的微笑:“这位哥哥,我是借了您10万,可又没说要用身体偿还。”
  男人还想说什么,只见思嘉已经如泥鳅般滑出了他的臂弯。
  “我的衣服呢?”思嘉问。
  男人一脸嫌弃:“都破得没法穿了,全扔了。”
  思嘉耸耸肩,伸手捞起了客房电话:“喂前台吗,麻烦帮我送一套女士风衣到8503房,对xs码,款式随便。嗯嗯,记账就好,谢谢。”
  “宝贝倒是不客气。”男人眼看着思嘉从容不迫地放下电话,一套操作行云流水,毫不见外地又给他记了一笔账,只得无奈地端起水杯喝口水消消火。
  这时思嘉又从电话簿上撕下一页纸来,用口红涂抹了半天,怼到男人面前:“喏,这是借条,有我签字画押,哥哥不用担心我跑路了。”
  男人无视字条,伸手拉住思嘉的手腕,把她重新带回到床上圈在自己怀中,食指小心地抚摸着额头伤口附近的肌肤,沉声道:“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思嘉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体,反问道:“哥哥干嘛这么好奇,小心知道我太多秘密会被我赖上。”
  男人又笑:“我巴不得被你赖上。”
  “骗人,”思嘉作势要推开他,“哥哥好像电视剧里的甜宠霸总,这话中的糖都够炒三盘糖醋排骨了。”
  男人冷笑:“我可没霸总那么大方,宝贝欠我的迟早是要还的。”说罢,男人还是不肯放开她,便隔着口罩就吻上那红润的双唇,强势又霸道。从双唇又移到后耳,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思嘉的耳垂,接着男人魅惑的声音灌进了耳朵:“今天,宝贝就先做我的排骨吧……”
  思嘉一阵眩晕,本欲推开他的手不知怎的竟勾上了男人的脖颈,许是因为她一直强撑着假装镇定,又努力压制着郝思珩带给她的恐惧和不安,因此当这一刻被温柔和诱惑紧紧包裹住时,她只想沉沦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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