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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后。
  戴拉拉摊在沙发上眼神死透。
  好傻好天真这句千古金句往往在这时候要出现。
  通讯录已经翻过两轮了,她悲催的发现在舞团封闭式生活二十年后有一个严重的后遗症——那就是没有半个朋友。
  这年头没朋友没人脉身上还没点钱,就是要在路边卖鸡蛋糕都难。
  想想以前顶着舞团首席的身份,随便出席一场活动都是名车接送掌声满满,现在呢,出门只有管理员会跟她打招呼,再多的,就是大楼打扫的阿姨,
  当时离开被舞团总监放话封杀芭蕾圈,戴拉拉也知道在圈内找路是没戏,不然她离开舞团的事情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怎么那些曾经要找她合作的导演老师前辈现在一声也不吭?
  台上台下,人情冷暖只有自知。
  颓废了半天,肚子在该饿的时候又叫了,她的预算只有便利商店的关东煮,吃了大半年,店员已经知道天天给她留下没卖出去的萝卜跟豆腐,如果幸运,还会有过期几个小时的御饭糰跟沙拉均衡饮食。
  走到店里的路上戴拉拉顺道给戴荃发了消息,让他把这几年的红包都整理一下,帮姊姊度过寒冬。
  很快的戴荃回了一个咖啡色螺旋物,不知道是让她吃土还是吃屎,但意思都往一个地方去——就是没门。
  其实这结果也不意外,戴荃就是个靠爸妈零用钱过活的富二代,养女朋友都不够了哪里有间钱贡献给姊姊。
  戴拉拉至此也知道靠人是没门了,吃饱喝足后,她回头穿上自己的限量球衣名牌球鞋,还是决定靠自己好自在。
  这个社会虽然在前进,但永远脱离不了以貌取人这一步骤,穿上全身最潮的家当去面试,一天半之后戴拉拉终于能站在商场某潮牌旗舰店的柜檯前开始了她的柜姐人生。
  日后回想也许她跟蒋成城的缘分就是从这开始。
  到职第一天她才意识到这牌子的年度代言人就是蒋成城,柜檯后一整面墙就是代言人的等身灯箱,害得她站在灯箱前招呼客人时都隐隐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可也多亏了蒋成城,让她上班第一个月的年中庆过后就领到了颇为惊人的业绩奖金,让她终于得以吃到了关东煮还有过期饭糰以外的食物。
  可这人呢,手头一有钱就想搞事,戴拉拉也不例外,三岁开始练舞的人这辈子的血液都在旋转跳跃,她终究还是忘不了跟舞蹈有关的一切。
  但想回去教舞人家老闆不要她只会原地三十六回旋转圈圈,zumba、megadance,成人芭蕾之外也得同时要会瑜伽跟皮拉提斯,总之流行什么就来什么。
  为了饭碗,戴拉拉咬牙报考了两个执照,来回舞蹈老师跟柜姐两个身份之间,终于在一年后在瑜伽教室站稳了脚步。
  而她看了一整年的灯将蒋成城,就在她正式开新课的第一个月后翩然而至。
  因为是顶流偶像来上课,这事情被列为国家最高等级的机密,为了避免有心人士无聊八卦,这事情除了他的经纪公司之外还有她跟教室老闆娘知道而已。
  本来以为就是个花里胡翘的偶像来上课,应该一个礼拜就坚持不下去了,可是见面的那一瞬间她确实有点晕了。
  但她晕的不是蒋成城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顏值,而是他脱下外套后漂亮的斜方肌与手臂肌肉。
  身为一个女人遇见顶流男星不看脸只看肌肉确实有些变态,但她职业病使然,看男人不看脸就看肌肉,而蒋成城很好詮释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程度,如果不是知道他车祸刚痊癒,她根本找不到他来瑜伽教室上皮拉提斯的理由。
  “蒋同学,第一次上课吗?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我多留意的吗?”
  在经纪人跟自家老闆面前,戴拉拉使劲装出乐观开朗积极向上的阳光老师形象,只是她话才说完,蒋成城立刻朝她泼了盆冷水。
  “你是老师?这么矮,根本是幼稚园小朋友啊。”
  是了,在身高187的男人面前她161.5的身高是矮人族的范围,但在一般女孩面前她也算是中等身高了好吗?
  戴拉拉试着深呼吸保持微笑,但是一旁刚掛断电话的经纪人已经朝她开砲,“蒋成城,给我闭上你那张嘴,老师说什么你回什么就是,再耍嘴皮明天火锅就甭吃了给我减肥。”
  身旁的中年女人一开口就气势惊人,本来还嬉皮笑脸的蒋成城居然就摸摸鼻子缩到一旁去扯着瑜珈垫找位子逃难,戴拉拉忍着笑猜这就是所谓的经纪人吧,果然一物剋一物,所有大牌都逃不过经纪人掌心。
  “好了好了,洪姐放心吧,戴老师是专业的,让他们安静上课,一个小时后再来接成城就行。”
  这时老闆娘kelly赶紧打圆场把间杂人等都拉出教室,偌大的教室终于得以安静下来。
  选好了音乐重新开始,戴拉拉看着这位重量级学生的背影,觉得现在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你好,我是你未来几个月的皮拉提斯老师,戴拉拉,请多多指教。”
  “戴拉拉?”
  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原来还懒洋洋的蒋成城立刻转过身,以一种他乡遇故知略带激动的神情开始上下打量她。
  “你叫戴拉拉?”
  这操作看得戴拉拉有些懞了。
  “嗯,我叫戴拉拉,怎么了吗?”
  以为自己的身份被认出来,戴拉拉眼神带上紧戒,内心更有些许忐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下一秒蒋成城却凑更近,眼神放肆无理刮过她一圈,接着以极度无理的态度大笑起来。
  “你这名字比艺人还艺人,是本名?”
  “??”
  蒋成城笑不可遏,声音大到引来还在外头盯场的经纪人衝进来揍人,“蒋成城,你给我安份点,我好不容易才把所有通告安排好就为了让你上这堂课,你要是胆敢再把老师气走我立刻跟你拆伙,管你爸你妈是何方神圣,我说不干就不干。”
  经纪人一阵狮吼果然让蒋成城安分了,但是戴拉拉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妙,这傢伙是有前科的人啊,这类人的保证薄如蝉翼,就跟所有说“我绝对不会再犯”的犯人一样,过不久他们一定再犯。
  果然,女人的预感就跟印度神童一样八九不离十,蒋成城只安分了一堂了,第二堂课开始经纪人不站岗盯哨他就开始作恶了。
  每週一三五晚上十一点整他人就准时出现在教室,在前十五分鐘的伸展动作过后就开始沉沉睡去,叫也叫不醒,直到十二点四十五分整他会像是春天惊蛰的虫一样准时睁开眼,喝光手边的温开水后朝她灿烂一笑拍拍屁股离去。
  她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是嗑药过头了还是真工作累到这副德性,可以肯定的是,这个意态阑珊的男人燃起了她很久不曾有过的征服欲。
  当晚回到家她立刻重新编排课程顺序,恨不得一天能照三餐问候他祖宗,逼着他百式呼吸一次来个三组,就不信她真治疗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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