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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窗外明亮的光影投射在赵熙离去的背影上,楚星月眨了眨酸胀的眼睛,好像从赵熙的身上看见了赵凌的身影;瞅着他们兄弟相似的影子,她喃喃张嘴,对那背影做着无声的告别。
  这一幕,正好被萧睿渊看见。
  待赵熙离开飞羽院,赵熙赶紧凑近到楚星月床边,立即开口问:“姐姐,太子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见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在知道了一个结果之后,楚星月反而放下了许多的执念;此时此刻,她再也不会被一些莫须有的东西再牵绊住手脚,为了身边的人,她会让自己坚强的走下去。
  楚星月道:“大哥虽然下落不明,但最起码证明他未落到御林军的手里,眼下,只有我一人深陷在京城之中;我不能成为父兄的累赘,我要离开这里。”
  第五百二十四章 小小幼苗初长成
  一听楚星月要离开京城,萧睿渊几乎是最开心的那个。
  师父生前最渴望的就是将姐姐带回家族,重振天定一族,只是那时姐姐的心里装着赵凌,舍不得离开这个虚情假意的太子,师父太纵容着姐姐,也就顺了她的心意随着她一起回到京城;只是没想到,这一回来,就丢了性命。
  所以对萧睿渊来说,师父的遗命就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使命之一,师父生前没有办法完成心愿,那么在死后,他这个当徒弟的无论如何也要替师父将这个心愿完成。
  而好巧不巧的是,他曾听师父说过,如今在这世上仅存的天定一族的族人躲藏之处,就在南楚境内;想到南楚,萧睿渊的眼前就浮现出一片火海,在火海里,有他苦苦挣扎的族人,有他毕生最爱的亲人,更有他的满腔仇恨。
  故而,萧睿渊早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将姐姐带去南楚,无论是处于私情还是仇恨,他与姐姐势必要在这南楚走上一遭。
  只是,眼下凌王府上下都被御林军围了起来,难道也要让姐姐通过狗洞爬出去?就算姐姐甘愿委屈自己爬狗洞,可是眼下她的身体实在是经不起任何的折腾,最重要的是就算他们逃出了凌王府,又该如何离开京城呢?
  姐姐的身份如此瞩目,一旦离开凌王府很快就会被御林军察觉,到时候京城九门全部戒严,在御林军的寻找下,他们真的能躲过去吗?
  就在萧睿渊担心着他们该怎么离开京城时,楚星月已经想到了办法,道:“睿渊,在我的梳妆台上有一个缠着金线的方盒子,盒子里有两根信号焰火,等到了天黑之后,你想办法将其中一根焰火点燃,发射到空中;记住,如果被御林军抓到,你就说你是无聊想要玩才这么做的;你还是个孩子,装扮的无辜一些自然不会引起怀疑。”
  萧睿渊听从了楚星月的话,立刻走到梳妆台前,在一堆胭脂水粉的瓶瓶罐罐中找到了那个并不是很起眼的方盒子;萧睿渊是南楚镇边王府出身,见识自然要比寻常的孩子多的多,他拿着那方盒子仔细看了一圈,最后发现在盒子的底座上居然刻着一个牛头的图腾。
  小家伙机灵,立刻就意识到这个图腾代表着什么,忙快步走回到床边,将方盒子递给楚星月看,指着那图腾问:“姐姐,这是西蛮皇族的牛头图腾,姐姐你是大魏的太子妃,怎么会有西蛮皇族之物。”
  楚星月看着那小方盒,嘴角勾出一抹苦笑,想到当初那个人将此物交给她时给她说的那句话,不禁有些心酸。
  ——娘娘,真心的希望你这辈子都不会用到此物。
  她能看的出来,在他向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真诚的祝福,因为他们彼此很清楚,这里面的两根火焰代表着什么;如果她这辈子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自然不需要火焰发出求救信号,可若是她过的坎坷、性命垂危,而这两根火焰则是可在关键时刻救她的性命。
  想到来自于那人的祝福,楚星月喃喃自语:“无尘大师,本宫没那么好的命,没想到在最后,还是需要麻烦你一次。”
  听到楚星月念起无尘大师这四个字,萧睿渊立刻就明白了;想必这方盒子定然是那无尘大师送给姐姐的,只是这无尘大师怎么会有西蛮皇族的东西?
  难道,这个无尘大师不是大魏人,而是西蛮的皇族之人?
  萧睿渊的脑子里有许多的假设,毕竟年级还小,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表现出来;楚星月看他这样,不禁有些心疼,道:“睿渊,对不起,本来带你入府是想要让你过快活日子的,没想到这好日子好没过几天,就要让你随我一起离开了;睿渊,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也知道如果你离开京城,可能很快就会被那些想要你性命的人盯上,我不勉强你,如果你不愿意跟着我,我可以让你离开。”
  萧睿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睛里含着不舍晶莹的泪,看着楚星月道:“姐姐,自从师父走后,我最后的亲人就只剩下你了,你忘了吗?是你曾经牵着我的手,对我说从今往后你要当我的家人,怎么这么快你就忘记了自己的话?要将睿渊推开?”
  楚星月见萧睿渊误会了自己,赶紧解释道:“我不是要推开你,而是接下来我要走的这条路,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你跟着我,很有可能连仇都没报,就要随我一起在这世上烟消云散了。”
  “我不怕!姐姐,我什么都不怕!”萧睿渊抓紧了楚星月的手,认真道:“只要能够跟在姐姐的身边,刀山火海我都愿意闯;再说了,姐姐富贵的时候我跟在姐姐的身边享受荣华,若姐姐落魄了,我却要舍弃姐姐,那我岂不是成了那狼心狗肺之辈?我们萧家,从来就没出过如此没出息、没良心的子孙,我若是这么做了,父王在地底下都不会瞑目的。”
  这是萧睿渊第一次在楚星月的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身份,看来她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个孩子真是南楚的镇边王之子,也是南楚王府的王世子;这个孩子虽然还幼小,可是他被自己的父母教育的很好,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结草衔环,长大后必然会成就一番作为。
  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身边有他,她该是有多么幸运。
  楚星月看着眼中泛泪的萧睿渊,满意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细白的脸,这张小小的脸儿,好不容易在这段时间养的胖一些,没想到又要让他跟着她受苦了。
  但,她楚星月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发誓,她一定会拼尽一切保护自己身边在乎的亲人,绝对不会再让他们任何一人离开她。
  “好,我答应你睿渊,我不让你离开了;只是记住我刚才交代给你的那些话,放这些焰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御林军察觉到什么,不然我们可就走不了了。”
  萧睿渊听着楚星月的再三叮嘱,意识到这个焰火对他们来说多重要,自然是一口应下,答应绝对会小心谨慎,不让御林军察觉到任何马脚。
  春杏从外面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进来的时候,萧睿渊赶紧将手中的方盒子收好,跟着就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站在楚星月的身边。
  春杏在经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心思也渐渐变的敏感细腻起来;发现萧睿渊的眼圈有些红红的,还以为是小姐又不好了,赶紧快步走到床头,见楚星月精神尚可。
  这才忍不住扭头看了眼萧睿渊那双红眼圈,碎碎念道:“吓了我一大跳,你这孩子,红着张眼皮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别站在这里了,小姐这边有我伺候着,你先下去洗把脸,清醒清醒吧。”
  萧睿渊自然是听到了春杏的碎碎念,抬头朝着楚星月看过去,见她朝着自己点了点头,就乖觉的行了礼退下去,在走出房间后,还顺手带上了门,规规矩矩的模样真是讨人喜爱。
  春杏听到关门声,虽说刚才被萧睿渊吓了一跳,可她还是忍不住夸了那孩子一句:“小姐,还真别说,像睿渊这么大的孩子,能如此乖巧懂事还真是要人喜欢。”
  听到春杏夸赞萧睿渊,楚星月真心的笑了一下,但随后,脸上也浮现了一层心疼,道:“似他这么大的孩童,正是最爱玩闹的时候,可他却格外的懂事听话,这并不是让人太过欢喜的一件事;因为承受了太多,所以不得不快快长大,因为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所以才在少年时期就露出了老成的模样;如果他的亲生父母还活着看见他现在这样子,想必一定是心疼坏了。”
  春杏是知道萧睿渊真实身份的,所以听见自家小姐这么说,也忍不住长叹一声,感慨道:“是啊,太懂事了,反而让人心疼;只是,奴婢在心里还是有些怪罪他的,他明知道元枫公子的真正死因,却一直按耐着不说,也不知他守着这个秘密要做什么;如果不是今日出现了这么多的意外,恐怕我们还被他蒙在鼓里。小姐,奴婢觉得睿渊这个孩子心思太沉了,跟这样一个孩子在一起,他年少的时候倒是不可怕,可万一等他以后长大了,可是不能小觑的。”
  说到这里,春杏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凑近到楚星月的耳边小声道:“奴婢早就听说过,这自幼丧失父母的孩子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缺陷,也不知睿渊长大后会不会长歪了,毕竟他可是亲眼目睹了父母的惨死,还有他的亲姐姐,死的也是好不凄惨。”
  听见春杏这么说,楚星月的目光坚定了几分,道:“我不会让这个孩子长歪的,我会让他成为像他父亲那样受人尊敬的人;而且,我也相信,睿渊绝对不会走上歪路。”
  第五百二十五章 并蹄莲开
  听着楚星月如此坚定的身影,不知为何,春杏却是在心里深信不疑的相信着;相信她的小姐,一定能够说到做到。
  楚星月在春杏的服侍下将苦的舌头都发麻的汤药尽数喝下,要知道以前,她可是最讨厌这种苦汤子,每次让她喝点药,简直跟要她性命似的。
  可是这次,她却喝的十分痛快,连春杏都被她不带犹豫的动作惊了一下;只有楚星月自己最清楚,从今往后,不管是甜还是苦,她都只能靠她自己了;所以,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撒娇娇气,像一朵温室中的小花一样,活的天真憨傻、无忧无虑。
  在喝了汤药后,药劲上来,楚星月很快就有了睡意,可是想到接下来的计划,楚星月还是有些担心的看向守在她身边的春杏。
  她知道,只要她开口,天涯海角春杏都会跟她去,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的决定春杏的将来;最起码,她也要给春杏一个选择的机会,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想到这些,楚星月撑着睡意,抓住春杏放在床边的手,道:“春杏,我不瞒你,如今发生了这么多事,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靖北侯府,京城我都不能多留了;你虽是我的丫头,但你也知道,我从来都没将你看成是下人;一旦离开凌王府,从今往后我们的生活可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我们会过的颠沛流离,也许我们可能还会挨饿受冻,没有了锦衣玉食,更或许还要躲藏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我不勉强你,你若是甘心跟我走,我会带着你,因为我曾答应过你,以后不会再贸然抛下你;但若是你想要留下来,我也不会怪你。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你的人生不该依附与任何一个人,你要为你自己的将来负责。”
  听到楚星月这么说,春杏含着泪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吸着鼻子道:“小姐,奴婢要跟着小姐。”
  对于春杏的这个答案,楚星月并没有多意外,因为她早就知道了春杏的性格不是吗?这个孩子,虽说有的时候有些唠叨,也有些喜欢抖机灵,可是她却很清楚,在这个世上,春杏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人。
  “你真的决定好了?跟着我,你可能会受苦。”
  “奴婢不怕。”春杏眼睛里的泪掉下来,紧紧地抓住楚星月的手,道:“小姐,其实你说错了一句话,奴婢自被卖进靖北侯府,被夫人指派到你的身边伺候你的那一刻开始,奴婢的这条命就跟小姐你紧紧地牵在一起了;奴婢不懂小姐口中所说的什么负责独立,奴婢只知道,奴婢这一辈子都是小姐的人,小姐去哪里,奴婢就跟去哪里,就算小姐有一天不要奴婢,奴婢哪怕是爬是滚,都要跟在小姐的身后,不离不弃。”
  这么傻的话,立刻就让楚星月红了眼眶。
  看来,就算她遇到今天这样的困境,老天还是对她有几分仁慈的,最起码让她在自己最孤独无助的时候,身边还有这样一个贴心的小丫头陪伴着。
  她满足了!
  看见楚星月点头答应自己,春杏破涕为笑,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后,表情略带犹豫,道:“小姐,你决定离开,真的不要对太子殿下说一声吗?殿下至今都没有回来,或许他是有什么苦衷,并不是真的想要丢下你一人来面对眼前的状况;小姐,你是不是该给殿下一个机会?”
  面对春杏的劝阻,楚星月的脸上露出嘲笑,“其实我早就该知道,在赵凌的心里,我固然得他所喜,可是一旦跟他的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我就会使那个被他放弃的人;只是以前,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觉得我应该包容他,应该理解他;可是,我的包容和理解不是建立在他能够随意伤害我亲人朋友的基础上。”
  “元枫的死,他欠我一个解释,也欠我一条命,我本也想找他问清楚;可是现在看来,我的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我将他看成是自己最爱的丈夫,却忘记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从一开始,我的想法就是正确的,我跟他之间看似亲近无比,实则却是远隔千里。我要的,他给不了,他给的,却要是我最看不上的;明明是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本以为能够白首到老,可没想到,在经历现实的验证后才能让我看清楚,我与他终究是同床异梦、有缘无分。”
  春杏被楚星月的这番话给吓坏了,眼泪再次落了下来:“小姐,奴婢求你不要这样说,奴婢相信、相信太子殿下不会这么无情的对待你,奴婢能够看的出来,殿下那么喜欢你,他真的很在乎你。”
  无声的眼泪从楚星月的眼眶里滑落,她轻笑了一声,道:“是啊,连我自己都知道,他喜欢我;可是,他却也是伤害我最深的那个人;春杏,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为了让我留在他的身边,不断地对我说着谎言,元枫的事是那样,大哥的事也是那样。我要是再留在他身边,我不仅会害了大哥,连父亲都会被我拖累。”
  说到这里,楚星月的眼神变了,连声音都跟着变的冷下来:“姜家倒了,现在整个大魏天下就剩下靖北侯府这根刺了,昭和帝已经将刀悬在了我们的头上,若是我们做的稍有差池,可能连整个靖北侯府都会被倾覆;南楚的镇边王府不就是一个最鲜血淋淋的例子吗?自古以来,做出卸磨杀驴之举的帝王还在少数吗?你真的以为当朝天子是个仁慈的吗?他为了报仇,连自己的身体都能伤害,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会是一个仁厚的吗?不!或许他是有几分仁厚的,可是那份仁厚绝对不会给靖北侯府。”
  听了楚星月这么说,春杏彻底死心了。
  如果小姐只是跟太子殿下是简单的拌嘴,或许她还能劝说一番,可是眼下连她都能看出来,小姐跟殿下之间的裂痕已经不是单纯的感情上。
  昭和帝想要对靖北侯府下手,太子殿下却没站出来发表任何言语,不对,或许太子殿下已经用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他站在了昭和帝的那一面,默认了将要对靖北侯府做下的事;小姐身为楚家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兄走上一条被家国抛弃的路;所以,小姐看淡了京城里的一切荣华富贵,要带着他们回青州。
  只是,回到青州他们该怎么办?这不是变相再向巍巍皇权叫嚣吗?
  春杏出自与侯府,很清楚老侯爷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这辈子都不会背叛大魏,所以昭和帝在京城里如此对待小姐与世子,若是被老侯爷知道指不定会怎么伤心;可是,古往今来,往往都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昭和帝真的对靖北侯府存了忌惮之心,小姐这个时候离开京城,岂不是让本来就欲要对靖北侯府的昭和帝更加在心里不喜猜忌侯府吗?
  楚星月不用多猜就知道此时春杏在想什么,她真的是很疲惫了,所以,在眼皮慢慢往下耷拉的同时,声音越来越小道:“我向来喜欢占取主动权,最不屑沦为被动挨打的那一方;我知道,我若是离开京城,就给了昭和帝一个发难青州的借口;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要离开。因为,留在这里只能被动挨宰,可若是离开成功,我们就不会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昭和帝若是再向对我们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他这么做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说到这里,楚星月用力睁了下眼皮,看向守在身边的春杏,继续道:“你帮我收拾些简单的衣物和钱财,今晚后半夜等时辰一到,就会有人来带我们离开;春杏,等离开了这里,我再也不想回来了。”
  看着说完这段话就闭上眼睛陷入沉睡的小姐,春杏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大惊失色。
  她本以为就算小姐做出了决定,她们想要离开京城也是需要费些周折的,可没想到小姐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会有谁来带他们离开呢?
  虽然有无数的疑问在心头盘旋,可是春杏还是听从了楚星月的交代,快速而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衣物,扎成了两个布包藏在了柜子之中;然后又将自己和小姐随身携带的钱袋拿出来,装满了银子,还揣了几张可以用来应急的银票;等麻利的收拾好一切后,春杏就走出了厢房,安静的守在房门口,思绪却是有些飘远。
  自从凌王府被御林军围了之后,云霄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春杏不知道云霄去了什么地方,但是隐约间,又觉得以云霄的忠诚程度来看,定是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如果他真的跟在殿下身边,想必也应该知道她和小姐在王府中的处境吧;只是,殿下不来见小姐,连他也不愿意来看看她吗?
  想到这里,春杏的嘴边也出现了一抹和楚星月很像的嘲讽之色,暗笑自己可真够傻的,当初小姐想要将她指给云霄,她虽说嘴上没有同意,可是心里却已经悄悄地将他装下了。
  甚至,还默默地关心着他;但是他呢?和太子殿下一样,多情的时候能将人融化了,冷酷的时候却又让人觉得齿寒。
  春杏一边嘲笑着自己傻傻的心,一边将一直小心翼翼放在身上的香囊拿了出来;看着手中绣着并蒂莲开的香囊,春杏逼着自己将眼眶里的酸涩忍住,然后,牙一咬,将香囊远远地丢开。
  这个香囊,原是她耗费了三天的功夫精心绣制,本事想要送给他,可是现在看来,那两朵盛开正好的并蒂莲却是最讽刺的存在,讽刺她如此简单的就交托了自己的心。
  第五百二十六章 救援到来
  是夜,月上树梢。
  一个雪白色的身影沿着墙角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来到了王府的后院,看着后院里四处林立的假山丛林和葱郁的植被,身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站在原地四处看了一圈之后,还是决定爬上了假山,跟着,拿出一直被小心藏在怀里的焰火,用打火石擦亮火引。
  ‘蹭蹭’两声!
  两簇火焰立刻升空,在夜色里绽放出深紫色的焰火,与天上点点碎碎的星光相互映衬。
  后院假山丛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御林军的主意,在御林军听到动静以最快的速度跑来,便看见一个身着银白色锦服,因为顽劣而将俊秀的小脸折腾的脏兮兮的半大孩子哭唧唧的坐在假山上,露出怯怯的样子,模样甭提有多招人心疼。
  借着院中微弱的火光和御林军手持的火把光亮,小男孩的身份一下就被人认出来。
  只见其中一名御林军走出来道:“这不是跟在太子妃身边的孩子嘛,听说称呼太子妃为姐姐,喂!你这孩子,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还有,那焰火是你放的?”
  萧睿渊蹲在高高的假山头上,伸出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抱着面前伫立起来的一块假山石,眨着无辜的眼睛,声音弱弱道:“大哥哥,我下不来了。”
  一听这话,围过来的御林军这才察觉到萧睿渊动作的奇怪,不上不下的卡在原地,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了紧张和害怕;这不就是典型的顽劣儿童爬高之后又下不来的悲催模样嘛。
  瞅见这一幕,本来还严正以待的御林军们立刻就松了口气。
  暗道:也是他们杯弓蛇影,太过紧张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还能折腾出什么动静?瞧瞧他现在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不是吓坏了又是什么?
  开口说话的御林军回头看了眼身边的兄弟,见大伙儿都心照不宣的朝着他看过来,他就明白了大家的意思;将手中的兵器交到兄弟手中,轻装上阵,快速的爬到假山上,将萧睿渊往胳膊里一夹,就快速的带着人下了假山。
  萧睿渊在下了假山后似乎还有些余惊未消,雪白着一张脸愣愣的站在原地,本来就水汪汪的眼睛里更是包了两包泪,好像随时都可能坠下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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