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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川宣走了以后,阿尔东沙又开始了靠打架发泄精力的日子。随着她实力的增长,九层的混斗也变得越来越无聊。
  在这样的时刻,她总忍不住要想起小叶,小叶才十九岁,就已经是摇光境,倘若他也修了天心诀,前途真是不可估量。
  但小叶那句话实在是伤害到了她,让她觉得自己格外愚蠢。
  阿尔东沙在这样的忧郁中度过了数月,终于又存够了一笔可观的资金。在这段时间里,她物色好了房屋,可以准备物色合格的老师和需要帮助的学生了。
  首先飞燕楼那个女人当然是可以接过来的,教她识字算数的话,她大抵可以当个账房?
  杜容臻听说她又要出门,而且并非杀人越货,立马提出了同行的祈求,阿尔东沙怜他镇日呆在一个地方,怪无聊的,便同意了。
  正当她备好车马,盘算着出发的时候,聂川宣又来了。
  两人先去床上叙了一番旧,阿尔东沙告诉他自己马上要去抚昌镇。聂川宣听说她要出门,登时表示愿意一路随行保护她。
  首先阿尔东沙对于自己需不需要他的保护持有怀疑的态度,其次,虽然她很乐意聂川宣每晚陪她睡觉,但杜容臻发现了恐怕要哭哭啼啼,所以只能忍痛拒绝。
  阿尔东沙不能接受杜容臻赶车自己睡大觉,花钱请了个车夫,杜容臻不能容忍自己闲着,带了丑柑一路剥给阿尔东沙吃,正当二人一个剥着、一个吃着,一辆马车从后面赶上来了。
  阿尔东沙感觉到有人跟踪,拉开帘子去看,聂川宣探出头来跟她打招呼。
  “堂主,真巧啊。”
  阿尔东沙翻了个白眼,缩回了车里。
  杜容臻担忧地问她:“是谁呀?”
  阿尔东沙阴着脸答:“聂川宣。”
  杜容臻一听是聂川宣,顿时有些吃味,聂川宣上一次来找阿尔东沙的时候,阿尔东沙没日没夜地陪着他,再也没有陪过自己,但他不敢对阿尔东沙表达自己的难过,只能自我开解。
  是夜,聂川宣跟他们住了同一个客栈,阿尔东沙正躺在房间里泡澡,聂川宣进来了。
  阿尔东沙皱眉:“说了让你别跟着我。”
  聂川宣捧心做受伤状:“宝贝,你不想念我吗?”他走到阿尔东沙的浴桶边,低下头跟她接吻。
  阿尔东沙的脸被热水蒸得发红,头向后仰的样子落在聂川宣的眼里美艳非常,他咬牙将阿尔东沙从水里抱出来扔在床上,急切地扑了过去。
  凌晨,阿尔东沙催聂川宣回自己房间,聂川宣脸上笑着应了,心里却盘算着让杜容臻知难而退。
  到了抚昌镇,阿尔东沙直奔飞燕楼,因她并不知茉莉的名字,只好循着记忆找窗户。然而茉莉的生意似乎是好了许多,她在楼下听了大半夜的墙角,房间里总算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
  阿尔东沙翻窗进入,里面依然是一双惊慌失措的眼睛,但却是一双非常陌生的眼睛。
  对方问:“你是谁?”
  阿尔东沙反问:“这个之前房间住的不是你,那个人呢?”
  “之前?你说茉莉吗?”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一个消瘦的女人。”
  “那就是茉莉吧,茉莉去年就病死了。”
  阿尔东沙诧异:“什么病?”
  女子摇头:“不清楚,在这里的几个上了年纪以后没有病?无非就是那几个。”
  阿尔东沙踌躇道:“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可以带你出去。”
  对方害怕道:“我可不敢跟你走,被抓住了要被打死的。你自己也赶紧离开吧,被发现可就出不去了。”
  阿尔东沙耐心地劝她:“我身手不错,可以保护你的。”
  对方依旧是紧张地摇头,阿尔东沙听到外面有人靠近,只得铩羽而归。
  她郁闷地回到客栈,聂川宣正在床上等她。
  “宝贝,大半夜的去哪了?”
  阿尔东沙老实作答。
  聂川宣吃惊道:“你去那里干什么?”接着露出一个淫荡的笑。“是不是去弄什么好东西了?”
  阿尔东沙无奈摇头,把自己的夙愿有保留的跟他说了。聂川宣听了,只觉得她非常天真。
  “她们当然不可能随便跟你走,先不说你是个陌生人,就算你是海原十一楼的堂主,飞燕楼也是隶属芳瑾楼,她们就这样跟你跑了,你难道能时时刻刻呆在那小院保护她们?若是不能,芳瑾楼派人寻上门了怎么办?出逃的惩罚非常严重,是要直接被打死的。”
  阿尔东沙听了,觉得是这个道理,看来还是得先扳倒芳瑾楼。
  “难道我这一趟竟是白来了?”
  聂川宣摇头。“镇上有个婴儿塔,明天我带你去。而且飞燕楼这种地方,肯定会有人卖女儿,你去把那些女孩买下就是。”
  阿尔东沙心里想着事,直接洗漱睡觉,竟忘记把聂川宣打发走,聂川宣也不主动离去,不动声色地跟着她歇下。
  第二天午时,两人一同从房间里出来,杜容臻脸色惨白地看着她们。
  “阿小姐早安,昨晚睡得还好吧?”
  阿尔东沙还没来得及开口,聂川宣就把头靠在了她肩上,暧昧地说:“我们昨晚太累了,早上才睡着。”
  杜容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眼眶瞬间红了。阿尔东沙心里一沉,有心给聂川宣吃一记大耳光,一把将他甩开,牵着杜容臻走了。
  两人走到客栈的后院里,面面相觑。
  杜容臻等着阿尔东沙的解释,然而她能解释什么?虽说昨天是什么也没发生,但之前的每天总是有什么的。她不想对杜容臻撒谎,只能沉吟不语。
  杜容臻见她不说话,心底越来越凉,转身就想走。阿尔东沙拉着他,眼里含着歉疚:“我们这就跟他分道扬镳,好不好?”
  她剔透的眼眸里倒映出杜容臻犹疑的身影,面对这样一张脸,他没法说出责备的话,也做不到装无事发生,只能默默离开。
  阿尔东沙回到大堂,目送他独自回房,聂川宣幸灾乐祸地凑了过来。
  “你这个宝贝到底有什么好的?不如让我来做你的宝贝吧。”说着,挠了下她的掌心。
  阿尔东沙不理他,径自要出门,聂川宣追上她。“不是说好了由我带你去婴儿塔?”他牵住阿尔东沙手往马车上拉。
  两人来到偏僻的镇郊,荒草堆里立着一座两人高的石塔。
  聂川宣不愿下车,递给阿尔东沙一块熏过香的手帕,让她自己去。阿尔东沙靠近石塔,只觉阵阵恶臭扑鼻而来,忙拿出香帕掩鼻。
  塔中间有个小门,门上书有“女孩尸”三个字,阿尔东沙推开门,顿觉头晕目眩,里面是真正的蝇攒蚁附,腐烂的婴儿尸体堆积在对面的窗口下,阿尔东沙后退几步,弯腰呕吐起来。
  把胆汁都呕出来后,阿尔东沙喘息着站直,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呵斥她道:“丢小孩就从窗口丢,开门做什么!”
  阿尔东沙问他:“你是做什么的?”
  男人答道:“当然是守在这里焚尸的,堆满了怎么办?”
  “多久烧一次?”
  “勤快着呢!两天就得烧一次,这附近不是有个飞燕楼吗,碰上那边送小孩过来,当天就得烧一次。”
  “送来的女婴里有没有活着的?”
  男人警惕地看着她:“我可不知道!我就是个焚尸的。”
  阿尔东沙掏出五两银子,将自己住的位置告诉他,让他遇上活的就送过来,男子连忙接了,点头应允。
  阿尔东沙走回车上,聂川宣抬袖掩鼻,点起香来。“没找着活的?”
  阿尔东沙摇头,聂川宣安慰她,让她接下来几天再去飞燕楼看看。两人回到客栈,聂川宣给她打了热水,劝她洗漱一下,阿尔东沙躺进桶里,心情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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