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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三年前 往事(6)</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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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仰头看着天上一轮明月。</p>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风将他们的衣摆吹得猎猎飞舞,凤翎已经辨不清叶拂衣站在哪个方向,只是满眼都是摇晃的人影和灯影。</p>
  整座灯火通明的洛阳城也在跟着一起摇晃。</p>
  他快死了,凤翎躺在血泊里迷迷糊糊的这样想着,恍惚之间,似乎看见左右护法一脸震惊朝这边掠来。</p>
  凤翎拼尽力气看了叶拂衣一眼。</p>
  他的脸上依旧如昔的薄凉一片。</p>
  三日之后,洛阳城,大雨滂沱。</p>
  右护法在一家酒馆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叶拂衣,他的身边搁着一把染血的宝剑,剑上的血已经凝固了。</p>
  那是他们教主的血。右护法只觉得眼睛有些痛,想起了还躺在床上的凤翎。</p>
  “请叶大夫出手救一救我们教主。”右护法忽然屈膝跪下,垂头道。</p>
  叶拂衣睁开了微醺的眼睛,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你走吧。”</p>
  右护法抬头,坚持:“请叶神医救治我们教主。”</p>
  叶拂衣不说话,只是倒了一杯浊酒饮下。</p>
  “或许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说不定,叶大夫,我们教主等了你很久。你不在的那段日子,他每天都在想你。”右护法从怀中拿出一沓纸递给叶拂衣。</p>
  叶拂衣抬眼随便扫了一眼,不由得震了一下。只见那沓纸的每一张之上都密密麻麻写满了他的名字,字迹清秀隽逸中隐藏着几分洒脱不羁。</p>
  叶拂衣盯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看,脸色渐渐的白了下来,猛地起身:“快带我去见翎儿。”</p>
  恍如一个遥远的梦境,叶拂衣轻轻的靠近梦境,梦境之中睡着满脸苍白的凤翎。</p>
  风将满殿的白纱吹得漫天飞舞,凤翎安静的沉睡在冰冷的大床上,脆弱,失真。</p>
  叶拂衣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伸出手,轻柔的抚摸上了凤翎的脸颊,敬畏,小心,如同对待着自己的神明。</p>
  “翎儿……”一声喃喃自喉中溢出,想起当日自己的绝情,和凤翎躺在血泊里的绝望表情,叶拂衣再也忍不住,跪倒了在他的床边,泪流满面。</p>
  ……</p>
  ……</p>
  ……</p>
  叶拂衣走出了大殿,等候在外面的左右护法及一干长老全部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教主的情况如何?”</p>
  叶拂衣垂下眼睑,道:“还没有醒来,你们不要去吵他,我给他服食了药物,睡一觉就好。”</p>
  “请叶大夫在教主醒来之前务必守在教主左右。”右护法挡在了他的身前,阻止了他欲离开的步伐。</p>
  叶拂衣淡淡的看他一眼,低声道:“请放心,翎儿两天后就能醒来,桃花谷尚有一些要事没有处理,叶某去去便回。总之,这次我不会再抛下翎儿。”</p>
  右护法还要阻拦,左护法一把将他拉过去,对着叶拂衣抱拳:“恕在下唐突,不知是何要事,若是方便的话,在下愿意代劳。”</p>
  “清理门户。”叶拂衣淡漠的吐出了这四个字。</p>
  风声隐隐,荒草丛生。</p>
  断肠崖边一名红衣少年迎风独立,笑着将手中的约见信撕成了碎片,抬手抛进了风里。霎时之间,无数纷飞的纸片如同失落的蝴蝶,被风卷下了悬崖。</p>
  少年发出呵呵的笑声。</p>
  叶拂衣站在不远处,沉默的看着他。</p>
  少年转过身来,目光痴迷的看着他,轻声说:“师兄,你终于来了,你看我待你多好,每次与你见面我都会早早的赶来等你。”</p>
  叶拂衣抬起了手中的寒剑,指向了他,沉声唤道:“叶少钦!”</p>
  少年愣了一愣,面色复杂的说道:“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喊我的名字了,以前你总是喊我钦儿,就算当日你发现师父是因我而死,也只是很生气的喊我钦儿。”</p>
  “够了!”叶拂衣喝断他的话,“今日我取你性命,从今往后,你我诸般恩怨一笔勾销。”</p>
  少年呵的笑了:“一笔勾销?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师兄啊师兄,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你可记得你曾经待我有多好,你待我甚至比待自己的亲弟弟还好,你每每看着我的眼神里都是腻死人的温柔,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误会,怎么会不知廉耻的跑去勾引你被师父发现。</p>
  师父真是偏心啊,明明我们都是他的弟子,他却只将武功和医术传授你一人,每日便只知道叫我读那些没用的书,为了师兄你我忍了,可是他居然要逐我出师门,我忍无可忍就给他下了毒。你们一定想不到,你只教了我浅显的毒术为什么我会下这么厉害的毒?因为我本来就是毒王的传人啊,你们都以为我不记得了,其实我都记得,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毒王就已经将所有本事都传给了我,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p>
  “便是因为这样你就害死了师父?”叶拂衣看着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条毒蛇。</p>
  少年只是笑,笑得愈发得意:“待我好的人,我自然待他好,负了我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好过。”</p>
  “那么罗家村的那些无辜的村民呢?他们与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得了手?”</p>
  “呀,被你发现了啊。”叶少钦故作惊讶,“不过,师兄你真绝情,那日你追杀那少年教主的模样我都看到了,当时我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你一剑又一剑的刺过去,好歹人家都被你睡过了,你居然一剑都没有手软,别说那少年教主了,便是我看着也觉得心寒。”</p>
  叶拂衣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想起当日便是这把剑刺向凤翎的,手腕一颤,差点没有握住。</p>
  叶少钦嘲讽的看着他:“桃花谷外的那些字是我留下的,那是我用左手写出来的,当年你废了我的右手经脉之后,我便一直在用左手写字,我本来是想用自己的名义留给你的,后来一想,我就改变主意了,我想看一看,如果是那个人做了你不高兴的事你会怎么办。结果真是没有令我失望呢,师兄啊师兄,你还是和当年一样,你知道我在焚烧医庐之前看到了什么吗?那个教主留给你的信,他约你七夕在洛阳城相见,我把他的信和医庐一起烧了,大呆那只蠢狗居然想扑过来咬我,我就打了它一掌,师兄,你现在真应该感谢我手下留情,没有毒死它。”</p>
  “这一切果然都是你做的,是我误会了翎儿。叶少钦,你该死!”叶拂衣恍然大悟,霎时心痛如裂,执剑朝叶少钦刺了过去。</p>
  叶少钦面色微微一变,抬手挥出一把药粉。武功他是比不过叶拂衣,在用毒方面他却不逊色叶拂衣,不料叶拂衣竟然丝毫不管不顾那毒粉,一剑刺了过来。</p>
  心口处一凉,叶少钦低头,看见剑端没入胸膛,抬头,对着叶拂衣苍白一笑:“师兄,你真绝情。”</p>
  抬手握住了剑刃,用力一挣。</p>
  叶拂衣不由得松开了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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