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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8章征兵与石桥
  “啪嗤——”
  老拉弗的牛皮军靴踏碎了一簇湿哒哒的蓟草,紫色冠在靴底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摘下三角帽,头顶热气与潮湿空气凝结的汗珠,顺着带着白发的鬓角滚入亚麻衬衣的领口。
  碎石原五月的雨水散布在黄褐色草场上,稍有不慎便会踏入一摊污泥。
  站在山坡上,老拉弗可以看到在及腰的金丝草中,缓缓移动的黑点。
  那是牧羊人,还有他们的面无表情嚼黄褐色金丝草的绵羊。
  只不过由于刚薅过一次羊毛的原因,这些绵羊大多只有一层短短的羊毛覆盖在身上,配合着相对凉爽的天气是羊们最舒适的时候。
  碎石原与千河谷不同,气候相当凉爽。
  除了冬天,在春夏秋三个季节,最低和最高气温的区别,只不过都是穿脱一件牧羊人坎肩。
  库什人当初就准备迁徙到这里,继续他们的放牧生涯。
  只可惜当时的艾尔帝国秉承着,你作为外族很会骑马放羊,那你就不允许去骑马放羊的原则,将库什人留在了千河谷。
  而原本荆棘园腹地的诺恩人擅长农耕种植与锻造,所以被艾尔帝国赶到了碎石原去放羊。
  身后传来湿哒哒黏糊糊的脚步声,老拉弗转头看去,却见到贝瑟团长派来的书记官阿尔杰农正缓步走来。
  这个来自霍塔姆郡会计家庭的年轻人皮肤苍白,像是从没晒过太阳,袖口还沾着墨水渍。
  他用羽毛笔戳着手中的油纸封皮的小册子:“你确定是这里吗?”
  老拉弗肯定地回答道:“是这。”
  “你怎么确定是这里的?你懂占星学吗?”
  老拉弗看着较真的书记官,一时有些无语。
  你管他是不是那个村落呢?只要带回去九个壮丁,把缺的民夫补上不就好了?
  老拉弗将一旁路过的卡勒一把拽过来:“喏,这位是骑士的儿子,他懂占星学。”
  将这个毛头小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阿尔杰农皱起了眉毛,这看着可不像是懂占星学的。
  没等阿尔杰农质疑,却见那些放牧的牧羊人中,窜出了一个腿脚矫健的老人。
  这干瘦老人三下五除二,掰着岩石爬上了山坡,几乎将腰弯成了九十度。
  “几位爷来找我们是什么事?”一边低头,他的目光一边扫过这十几人腰间的军刀和身上的铁甲。
  能穿甲行进这么远,这些士兵大多都有超凡!
  老人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老拉弗上前一步:“奉专制公墨莉雅提之命,征募民夫九人,你的村落有多少青壮男人……老实点,别逼我下去自己数。”
  老人浑身颤了颤,还是苦着脸道:“十八个,能拉弓的有七个,剩下的多是些抱不动羊羔年纪的。”
  “哦,那正好。”老拉弗用军刀指了指远处的村庄,“带路吧,你叫什么名字。”
  “没名字,大家都叫我老羊头。”
  一行人绕过长满苦艾草的山坡背面,却能看到三百步外的牧羊少年正用投石索驱赶羊群,粗羊毛斗篷在风中翻卷。
  牧羊人村落比老拉弗想象中还要破败。
  夯土墙被雨水冲刷出道道沟壑,锈蚀的青铜钟挂在腐烂的木架上,甚至听不出响声。
  老羊头使劲用羊骨头敲着青铜钟,很快,村庄中的众人就聚集到中央晒场。
  “我们是专制公殿下的部队,是为了翼巢公爵非法夺取爵位而来,你们都是翼巢公爵的子民,应当为真正的翼巢公爵而战。”
  阿尔杰农充满激情的宣言并没有撼动这群牧羊人,他们要么麻木要么机警地看着眼前的士兵们。
  老拉弗则是走到了阿尔杰农身畔,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钱袋:“每日一枚第纳尔,安家费三枚第纳尔,现在就发。”
  老拉弗话刚说完,便有一个背着弓的年轻人,在妻子哭天喊地的阻拦声中将她一脚踹翻,来到老拉弗面前。
  两枚银币落入满脸泥土的妻子手里,一枚银币落入了老羊头手里。
  那年轻人沉默地来到了书记官面前,开始登记姓名。
  差不多在三人之后,便不再有人主动上前,老羊头只好开始点名,不管点到谁都是一片恸哭之声。
  “不,您不能这样,我的丈夫去年去修大坝,现在还没回来,现在又要我的孩子了!”
  “老爷,您行行好吧。”
  “跑什么,不许跑,骑士老爷在看着呢!”
  手臂麻木地伸出,老拉弗将一枚枚捂得温热的银币塞入冰冷的手心。
  当他看到那个满脸泥巴的孩子,抱着父亲的大腿不松手时,递出银币的手指都抽搐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了小拉弗的影子。
  这个世界的确不如伊甸园美好,可圣孙却想要在人间造一个伊甸园,这真的可能吗?
  征兵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名册上的名字在潮湿的水汽中洇出墨团。
  老拉弗转身看向来时的方向,一抬头便正巧看到铁锈河旁升起了狼烟。
  黑烟笔直地刺向绛紫色天空,那是军团要求返回的信号。
  老拉弗摸了摸腰间钱袋,二十七枚第纳尔的钱袋此刻空空如也,身后的则是九名神色悲戚的牧羊人。
  “别一副哭脸了。”走在这些壮丁身侧,老拉弗安慰道,“你们这是走运了,不仅管饭还有钱拿。
  咱们这可不是只有贵族能够当军官,你们看看我,我都当上十队长了。”
  说着,老拉弗解下了腰间的酒囊,将橡子酒递给了这群壮丁。
  那些壮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人一口酒,面色便红润了一些。
  或许是酒精冲散了恐惧,这几人颤抖的身体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只不过对于老拉弗的话,他们还是半信半疑。
  给钱是真的,当军官可就不一定了。
  不说别的,想想自己能当军官,不少牧羊人都觉得滑稽可笑。
  安抚了这群新壮丁,老拉弗这才安心地带着这么一群人踏上了返回营地的路程。
  穿梭在金丝草之间,鞋底挤开泥泞的土地。
  他们每一次抬腿都能感觉到泥土在拉扯他的脚底,比奶酪都能拉丝。
  看着裤腿上的凝固板结的泥块,老拉弗苦笑起来。
  五天前,他押着溃兵们回到费尔德海姆,连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守城官叫走。
  没用五分钟,他就被升官成了正式的十队长,但代价是他被归入了墨莉雅提手下小将贝瑟的新编制步兵团。
  而他的第一个任务,跟着贝瑟将后方新运来的一门12磅狮鹫炮、四门原属于熊啃堡的3磅鹰隼炮以及一批从费尔德海姆募集的物资运送去拉丹堡。
  虽然薪资涨了十个第纳尔,可老拉弗却还是难以冲淡愁苦的心情。
  这可是从守备军变成了野战军啊!
  和卡勒不同,他就是个庄稼把式的士兵,难道真要和碎石原的那些骑士对决吗?
  他去打骑士,真的假的?
  这种情绪普遍蔓延在军队中,他们可不是训练有素的救世军,更没有救世军那么充足的圣铳手。
  一个五百人的步兵团,能补充到一百个圣铳手就不错了。只是这情绪可不能在壮丁们面前露出来,更不要说在贝瑟等中上层军官面前暴露出来。
  贝瑟倒是不贪墨薪资,但打骂起来是真的狠啊。
  老拉弗带着新拉的壮丁们蹚过及膝深的泥浆,跨过拦路的断树,眼前便是新扎的营地。
  大车在泥泞的草地上胡乱摆放成一线,两侧则是来来回回的人流。
  从郎桑德郡来的圣铳手们抱着发条铳,坐在火堆前,安然地煮着蓝浆咖啡。
  老拉弗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表情,这些圣眷者可是人上人,贝瑟团长的宝贝疙瘩。
  不少苦活累活都得老拉弗他们去干,这些人却能舒舒服服地坐在火堆旁享受。
  将壮丁们交接给勤务长,老拉弗便带着阿尔杰农朝河边走去,他要与贝瑟团长汇报一声。
  还没等他们靠近,便听到一声怒吼。
  “这都什么时候,车还没弄出来吗?”
  “贝瑟阁下,这轮毂和车轴都断了,得等后面把工具运来……”
  “那得多长时间啊?我管你这那的,月亮升起来之前,必须得修好。”
  那位年轻的步兵团长挥着鞭子,在马车边暴跳如雷。
  负责工程的勤务兵则是木讷又无奈地低着脑袋,任由唾沫星子落在脑袋上。
  在他们的面前,八辆马车陷在淤泥里,驮马喷着白沫,徒然地用蹄子刨着地面。
  数十名士兵们围住这些马车,一边咒骂一边用木杠撬动车轮。
  那些覆盖的油布被风吹起一角,老拉弗能清晰地看到,油布下便是从熊啃堡拉来的发条炮。
  它们重得宛如一块块墓碑。
  正常情况下,以发条炮的重量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只是贝瑟运气太差,刚好来了一阵急雨,土地太软,叫马车陷入了淤泥。
  “贝瑟阁下……”
  “讲!”贝瑟言简意赅地
  “九个民夫都征募来了,一共费二十七第纳尔,如今归入了勤务兵行列……”
  “不要告诉我那么多没用的。”贝瑟语气缓和了一些,“还有一把力气的,都过来抬马车,这该死的狮鹫炮,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看着陷入泥坑的马车,老拉弗也不免皱起了眉头。
  原本他们预定是在明日中午从水浅的河滩过去,可这一阵雨却是打乱了所有节奏。
  假如耽搁了时候,水位涨起来,那原先的浅滩大概率就没法过河了。
  所以贝瑟才会如此着急地命令士兵们抬出马车,及早前行。
  以老拉弗当猎人这么多年的直觉,他莫名感觉到就算马车修好了,都来不及了。
  看看三角帽的水汽吧,如此潮湿的空气配合咆哮走廊渗出了冷风,明天估计又是一场雨。
  但老拉弗估计错了。
  因为在午夜之前,雨水就稀里哗啦地砸了下来。
  次日清晨,穿着遮雨斗篷的老拉弗,哪怕用肉眼,都可以看到水位涨了。
  等到车队来到预定过河的溪流边,老拉弗低沉着脑袋,不去看贝瑟铁青的脸色。
  但是他能听到水流哗哗之声。
  掀起遮住眼睛的斗篷兜帽,老拉弗忍不住发出了“啧啧”的叹声。
  上游冲来的橡树枝缠着破渔网,在浑黄的旋涡中时隐时现。
  原先清澈见底的小溪,如同黄色的巨蟒穿过了众人的眼前。
  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油布上,贝瑟等一众军官的心情是越来越沉。
  贝瑟用马鞭敲打长筒军靴,老拉弗能听出他强压的烦躁:“那个谁,你去看看,水深大概有多少?”
  没用多久,一个湿漉漉的汉子便返回到贝瑟的面前:“团长阁下,水性好的能过,水性差的难了,更别提还要驾着马车了。”
  “见鬼!”贝瑟发泄般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他第一次独立领军,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搞得水位上涨这么快,总不能灰溜溜返回费尔德海姆吧?
  雨水浸湿了贝瑟的斗篷,披在他身上感觉比铁甲都要沉重。
  “去问问附近的牧羊人,有没有别的过河的路。”贝瑟朝着周围的百队长们问道。
  老拉弗思索片刻,举起了手:“团长阁下,我先前问过了,沿着铁锈河向东北走一段,有一座石桥。”
  贝瑟脖子一抻,眼睛一瞪:“有石桥你不早说?”
  老拉弗则是犹豫道:“团长阁下,往东北走是条斜坡路,而且会进入碎石原军队的占领区。”
  “别放屁了。”贝瑟摇着头,“边境又没有咱们的哨所,只有游骑兵,根本拦不过来。
  人家从盐滩集派骑兵进攻,到这里来,还是到石桥那去,不过是时间问题,风险是一样的。”
  说完,他朝左右的五名百队长以及随军牧师望望:“你们怎么想?”
  让大多数人失望的是,军官团居然决定继续北行。
  他们并不能原路返回,而是继续沿河向着北边行进。
  在心中谩骂着贝瑟这个酷烈小人,士兵们不得不再次推着车子向北行军。
  但这一次,他们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一天后便抵达了石桥。
  石桥横跨在铁锈河最湍急的河段,苔藓覆盖的桥墩上布满裂痕。
  当第一辆马车轧过桥面时,老拉弗清晰地听见碎石滚落水中的脆响。
  马车一辆一辆地通过石桥,车夫挥动短鞭抽打马臀。
  铁箍车轮碾过青石板缝隙时,居然发出了某种类似动物呜咽的摩擦声。
  跟在马车后头,老拉弗忽然感觉自己被扯了扯袖子。
  顺着卡勒指着的地方,他先是睁大了眼睛,随后快步上前抚摸起来。
  那是半片暗红色的马粪,凝固已久,没多少臭味,不像是新拉的,但也不会太久。
  先前这里有骑兵经过?
  “我们得和贝瑟阁下报告此事。”老拉弗严肃地对卡勒说道,但卡勒却仿佛在走神。
  “你听到了吗?”卡勒忽然将脑袋贴在了地面。
  老拉弗神色凝重起来:“听到什么?”
  下意识地,他跟着侧耳倾听起来,立即便听见了云层后传来闷雷……不,不是闷雷……是——
  “马蹄声,是马蹄声!”卡勒从地面跳起,朝着四周大喊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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