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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桉生日那天,钟严是白班。他没提前说,刚好有充分时间准备。没人规定,不能用自己生日给喜欢的人惊喜。
  生日当天,时桉睡到中午,出门为自己准备了礼物,挑好蛋糕,直奔菜市场。
  卖家禽的杨婶还记得他,大老远挥刀打招呼,问他怎么这么久没来。
  时桉和杨婶寒暄,表示今晚和男朋友庆祝生日,杨婶夸他俩般配,还送了个琵琶腿。
  说来也魔幻,杨婶的误会变成了现实。闻风丧胆的急诊科主任,真的成为了男朋友。
  与杨婶告别,时桉拎着食材回家。热火朝天俩小时,六菜一汤折腾全,转眼到了下班点。
  汤在锅里炖,时桉调至小火,才看到短信,一个小时前发的。
  钟严:「加班,晚饭不用等我。」
  消息编辑了一半,时桉全部删除,直接给科室打电话,想问需不需要帮忙。
  预料之外,接电话的是钟严。
  时桉愣了半秒,“怎么是你?”
  “我男朋友的电话,当然我接。”
  时桉心虚,“旁边、没人吗?”
  “有啊,特别热闹。”钟严像是故意调高音量,“和大家打个招呼吗?”
  时桉能听到回应,全是熟人。
  “钟主任脱单了?”
  “啥时候带家属过来?”
  “恭喜恭喜!”
  他俩谈恋爱,目前只有陈老师知道,科里忙,大家没功夫八卦。
  “嘘嘘!”时桉裹被子里,急得横冲直撞,“别别别,别瞎说!”
  “我瞎说什么了?”钟严唯恐天下不乱似的,“你不是我男朋友吗?”
  “是是是。”时桉像被绑在木架上烧,围观群众还不少,“你再这样我挂了。”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钟严不再逗他,恢复正常语气,“怎么了?特意往科室打电话。”
  “用不用我过去?”
  “不用,没那么忙。”
  话刚落,就听到救护车的鸣笛。
  “记得吃饭,先挂了。”
  匆忙间,时桉抓紧问:“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困了就睡,别等我。”
  电话挂断,时桉看着时间。
  早知道不问了,直接过去。
  生日当天恋人加班,如果发生在旁人身上,必定会失落难过。但三个多月前,时桉也是其中一员,他清楚急诊医生的责任和使命。
  并非不想回家,只是手中握着生命。
  时桉打着钟严今晚回不来的想法,把饭菜和蛋糕放进冰箱。
  他简单给“生日礼物”消了个毒,已经结痂,洗澡要贴防水膜。
  回忆起来,制作过程比预期疼,但想到钟严,又觉得小巫见大巫。
  洗完澡,时桉抱着本《骨科医师查房手册》打瞌睡。
  等再睁眼,钟严就坐在床边。
  “吵醒你了?”钟严这才伸进被子,拉他的手。
  时桉坐起来,“吃饭没有?”
  钟严:“没呢。”
  时桉转头看时间,八点半,比他想象中早太多。工作没耽误,生日也来得及。
  时桉下床,“我去热饭。”
  “急什么。”钟严夺了他的嘴唇,搂着人往怀里塞,“先亲一下。”
  钟严回来二十分钟了,睡乖的时桉让人心烦意乱,要不是舍不得弄醒,早把人折腾了好几遍。
  没亲两下,时桉被压回床里。不安分的双手,一个去掰.腿,另一个从胸口滑到腰。
  “嘶……”
  时桉下意识躲,灼烫感浮了上来。
  钟严松手,“怎么了?”
  “没事。”时桉拽正衣摆,腰像折扇一样收进去。
  钟严何其灵敏,停在他右侧,“受伤了?”
  “没有。”时桉躲避视线,伸脚找拖鞋。
  钟严按住他的手和膝盖,撩开衣摆。
  猝不及防的画面亮在眼前。
  钟严的脸变得比翻书还快,“谁让你弄的?”
  质问直截了当,时桉竟有种模仿者的羞耻感,“突然想弄了。”
  钟严的语气像射出的箭,“我同意了吗?”
  “我自己的身体,用不着你同意。”
  时桉把钟严腰上的“z”字型伤疤,一比一纹到了皮肤相同位置。
  他早想这么做了,终于找到了契机。
  钟严把人放平,开灯仔细检查。
  创面是新鲜的,有少量血痂。
  纹身师技术不错,用平面的方式,刻画出了立体感。不仅形状纹路一比一复刻,连颜色都如出一辙。但时桉肤色白,痕迹更明显。
  钟严不敢触碰,只能在周围描着轮廓,越看越心疼,“你是白痴吗?”
  时桉:“你喜欢吗?”
  钟严:“不喜欢。”
  时桉扒走钟严的手,转过去背对着人,“不喜欢别碰。”
  “就碰怎么了。”钟严把人翻过来,强行压住,“不仅碰,我还亲呢。”
  跟生气的钟严没理可讲,上衣撩到头顶,除了刺青,吻了遍。
  钟严不是不喜欢,是不敢说喜欢。怕傻小子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钟严的手指画着圈,触碰刺青周围,泛着红的皮肤,“疼不疼?”
  “肯定没你疼。”
  钟严掐他另一侧腰,讨债似的,“警告你,不许再有第二次。”
  “哦,知道了。”
  表皮损伤,医生总比常人敏感。
  钟严亲自消了毒,用棉棒轻轻地点,“怎么想起纹这个?”
  “喜欢。”
  “说实话。”
  “留个纪念。”
  “最后一次机会。”
  时桉摆烂了,“送自己的礼物。”
  钟严:“礼物?”
  时桉:“生日礼物。”
  钟严胸口刮了阵飓风,想起特意打进科室的电话,“抱歉,今天是我疏忽。”
  时桉猜到他误会了,“你别多心,我那会儿是真想帮忙,不是催你回来。”
  “下次告诉我,不要瞒着。”
  时桉:“本来就是想给你惊喜。”
  钟严:“你过生日,该我给惊喜。”
  “生日年年有,工作不能耽误。”
  医生区别其他职业,人命关天,拖不得。
  “工作固然重要,但你也不是次要。”钟严说:“不相信我能权衡?”
  时桉点头,说了相信。
  钟严把人抱起,“困不困?”
  “刚睡醒。”时桉说。
  钟严帮他换衣服。
  时桉:“干嘛?”
  “过生日。”钟严说:“送礼物。”
  *
  生日庆祝第一站,是刺青店。
  就算带他洗掉,钟严也会选择省院的美容科,而不是私人纹身店。
  时桉被强行留在休息室,挣扎也没用,他只能陪狗玩。好歹一名校研究生,跟老板的两只哈士奇坐成一排,看电影频道的猫狗大战。
  时桉捋着狗毛解气,心里急得像油煎。人快炸干了,才等到钟严出来。
  时桉丢下狗子冲过去,“纹了吗?纹的什么?纹哪了?疼不疼?做好消毒没有?”
  “你急什么。”钟严把手扒下,十指紧扣,“先吃饭。”
  “我不饿,我要看。”
  “我饿,就不给看。”
  时桉:“……!!!”
  钟严把人带到高档餐厅,位于五星级酒店顶楼。落地窗边,可以俯视城市夜景。
  百人餐厅,今晚只有他俩,时桉有理由怀疑,是某位少爷包下了整层。
  环境优雅、食物美味,还有个十几人的乐团,钢琴、大提琴、小提琴,穿丝质长裙和燕尾服,专门给他俩伴奏。
  而时桉是t恤衫配运动鞋,也不知道谁更格格不入。
  时桉的心情根本不在这里,他就一个愿望,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钟严扒了。
  晚餐进入尾声,灯光渐暗,钢琴曲变成了生日快乐歌,侍应生推着蛋糕车缓缓而来。
  蛋糕共四层,最上面有对穿白大褂亲嘴的小人,其中一个是黄头发,跟婚礼蛋糕似的。
  时桉:“……”
  染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还惦记。
  “定做的?”时桉问。
  钟严:“不然呢。”
  “蛋糕房这么晚还接生意?”
  钟严:“只要有钱。”
  时桉:“......哦。”呵。
  钟严把人拉到跟前,催他许愿。
  愿望很长,许了好久。时桉再睁开,隔着烛火,对上了钟严的眼,亮得能把心烧开。
  蜡烛吹灭,钟严递刀给他,“许了什么愿?”
  时桉:“干嘛?”
  钟严:“帮你实现。”
  “我要等它自己实现。”
  “和我有关?”
  “不告诉你。”时桉握着钢刀,无从下手,“要奶油多一点还是少一点。”
  “少一点。”钟严沾了奶油,抹他嘴唇,“你不说,我可要胡思乱想了。”
  “随便你。”时桉把奶油舔干净。
  分完蛋糕,时桉插了一块儿含嘴里,医生小人还立在上面。他舍不得吃,又发愁,“这么大的蛋糕,咱俩好浪费。”
  “明天送去急诊科,二十来个医生护士,上百号患者,一会儿分完。”
  时桉脑袋里嗡嗡嗡,迅速提取关键词。
  急诊科,医生护士,患者。
  奶油小人,黄头发,亲嘴。
  来不及犹豫,时桉一叉子夺下“钟严”的奶油脑袋,一口吞全,又把黄脑袋“时桉”塞到钟严嘴边,“吃掉它!”
  吃完蛋糕许了愿,时桉吵着闹着要回家。刚进门,他就“兽性”大发,疯狂扒人。
  钟严按住手,还寻他开心,“先猜猜再看。”
  “不猜,就看!”时桉急得像欲.求不.满。
  “看哪,上面还是下面?”钟严意味深长,“还是里面和外面?”
  时桉想一路了,他早有目标,挤着人压到墙边,解掉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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