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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逼得无奈,太监只有一脸惶恐地结结巴巴说出了原委:原来,皇上今天早上出去打猎,竟是不到一个时辰回来了。
  他怀中抱了一个人,直奔弘光殿,还不准人去打扰…那个人被裹在皇上的披风里,看不见脸,也不知道是谁,只是闻到好香,还听到皇上的贴身太监南公公管她叫“娘娘”…
  “那皇上现在在干什么?!”太监红着脸结巴着回答了:“皇上,皇上一直在弘光殿里临幸那位娘娘…”…这时候的弘光殿里,枕设鲛绡,被翻红浪,正是旖旎风光。
  “苏儿!苏儿…”感觉有人在温柔地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赵苏茫然地缓缓睁开了眼睛。头晕得厉害的他,眨动着长睫毛好容易才辨认出眼前这张熟悉的俊脸。
  “煜…煜儿…”浑身酸软得甚至无法挪动一枚指尖,他只是意识迷蒙地唤了一声压在自己身上的年轻帝王。
  声音有点嘶哑了,有气无力地飘过被层层锦帐包围的上空。被这具强健的躯体深深地压进了明黄褥缎里,肌肤紧紧相接处,传来滚烫的温度,让赵苏舒服地只想睡去。
  被这连续几个时辰的激烈欢爱淘空了所有精力,他累得暂时还无法思考自己怎么会又回到了完颜煜怀里…
  看身下的人昏昏沉沉地,长长的睫毛又要阖上苍白的面颊,完颜煜在赵苏那被自己啃咬得红肿如花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抚摸着身下人苍白清瘦的脸颊,瘦削鼓动的胸膛,摸得着骨头般的肩膀,到腰下,浑圆紧翘的双臀,修长无力的双腿,手指忍不住地探向那双腿最深处,此时湿透了的地方…微微袅动的蔷薇色肉壁还未能完全闭拢,断断续续地仍在往外溢出着一股一股的浊白热流,间杂着缕缕血丝。
  赵苏身下的缎褥早已浸透…本以为人间幽冥两相隔的人儿,还让自己整整悔恨了一年,没想到,今天却这么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完颜煜为了猎杀一只野兔,驱动御马一路追至宁王府附近时,竟就看见一笼凤尾竹下,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和靠背,旁设小几,搁着什锦盒和茶盏,而这个苍白的人呢,就正偎在褥上眯着眼打瞌睡…开始还以为见鬼了!
  奔过去就将他拦腰捞上马来,他居然还闭着眼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长安,干什么呢?”恼得完颜煜当时就在马上粗鲁地要了他一次…当然,也是缘于积攒了整整一年的冲动与饥渴,使完颜煜再也顾不了打猎,将赵苏带回宫中便直奔弘光殿,接下来便是连续几个时辰的发泄,在这衰弱人儿身上尽情驰骋着欲望,追逐着快感,早已忘了一切…
  现在冷静下来,最初的惊骇与狂喜渐次退去,不快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占据了心胸。赵苏没死,那么那个自己亲眼看着被绞死的“香妃”
  又是谁?这么整整一年躲在相距咫尺的地方,也不遣人来报个信,你就这么不愿意呆在我身边吗?难不成你是在等“他”
  来接你?…被欺骗被背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完颜煜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盯着身下人沉睡脸庞的怜爱目光,渐渐地全换成了怒意…哼,可惜“他”
  没有来接你是不是?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将瘫软在褥上的人粗鲁地搂到腿上坐起来,易醒的赵苏朦胧地微微睁开了眼睛。春云样的浓郁头发扑簌簌地流下身前,细微的暗香也因此而陡然活跃开来。
  这么沉默而安静的人,这么芦苇般脆弱的人,这么春藤般柔韧的人,这么冰雪般静止的人,想狠狠地占有他,想狠狠地蹂躏他,好象只有这样才能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你是我的,你不是我的父辈,你只是我的妃子,我的苏儿,我不准你心中想到其他的人…分开那无力地卧在明黄缎褥上的修长双腿便用力地往内一顶,湿润的内壁顺利地被盛了开来,火热的硕大倏地又全填了进去…
  连续几个小时的交合,让柔嫩的内壁早已红肿充血。即便有大量残存的体液作为润滑,被再次填满时还是会感觉火灼般的疼痛。赵苏抗议地嗫嚅了一声:“煜儿…不要了…不要…”
  话甫出口,没有得到年轻皇帝的怜惜,反而被猛烈地往体内一撞,痛得赵苏身子一颤。耳畔响起的是压抑着怒气、仿佛就要扭曲了的低沉嗓音:“不要?你敢不要!”
  随后是疯狂的顶撞,仿佛连肚肠都快被搅碎的激烈冲击,在这疯狂的节奏里,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赵苏的双腿因排山倒海涌上的快感痉挛着,手心却因剧烈的疼痛被自己的指甲掐得出血…
  ***夕阳西下,细碎的光斑筛过绿叶满枝,投影在碎石甬道上,白石台阶上,门前的两盆儿绣球上。筛进了糊在鬲子窗上的霞影纱上,静寂的、回荡着轻微药香的房屋里,也冉冉地似乎升起了团团七彩的轻尘。
  冰蝶独自坐在窗下做着针线,不时地瞅着顿在身边小风炉上的药吊子,红螺炭火时而发出轻微的“劈拍”
  声。中午长安说今儿天气好,扶着娘娘到后园散散心去,冰蝶怕香妃闷坏了,也撺掇娘娘出去晒晒太阳,反正后园空无人迹,隔着墙便是皇家的禁苑,也应该不会遇见人才是。
  可是不料这一去就是半天也不见回来,冰蝶好不担心,出去找了两趟也不见娘娘和长安的踪影,心急如焚,又无处抓寻,正是没作理会处,只得又回来眼巴巴地等着。
  忽听见帘外有脚步声,冰蝶心中一喜:回来了?立起身来时,长安已掀开秋香色撒花软帘进来了。
  见他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却不见香妃,冰蝶心里大骇,只当香妃丢了,忙问时,吓得声音都在发抖:“娘、娘娘呢?”长安瞅了冰蝶一眼,答非所问地说:“今儿是皇上出宫打猎的日子呢。”
  那又怎么样?娘娘到底上哪儿去了?生气又不解地看这举止怪异的长安,冰蝶秀眉一拧正要发火,一个念头突地跳上心头…难道?“…你…你是故意带娘娘出去好让他被皇上遇见?…”
  长安不回答。…可是看着他的神情,冰蝶就知道这,是事实。长安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吧?…难怪他今天早上要苦口婆心地劝娘娘出去走走…他早就知道今天是金朝约定俗成的春郊射猎日,皇上一定会出宫来打猎!
  “你、你为什么…”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冰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不是瞎子,她怎会看不出来长安对娘娘那种无法掩饰的全心倾慕?她当然也知道长安此举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一定是长安以为对香妃最好的安排…因为那个人确实需要人来守护,看着那苍白的人在这小小的偏院里就这么寂寞下去实在让人心疼!可是…此时的冰蝶却不由自主地升上了一点忧虑的感觉:就这么近乎诱骗地将娘娘送还到皇上身边,真的是香妃所想要的结果吗?是不是太草率了?
  看着冰蝶不便埋怨可也并不赞同的眼光,尔雅只有无言。这一生里最珍爱的,却因为自己无力给他幸福,只能忍着心痛交付到他人怀中。
  …是他昨夜就偷偷地凿开了后园里因与皇家禁苑相邻而封死的大门,是他今天擅自劝着毫不知情的香妃穿过了后园走了禁苑里。…不得不设计自己心中最圣洁的人,是什么感觉?…有谁知道,他的心情是多么地矛盾,是有多么地悲哀…
  当完颜煜将香妃搂上马去时,一定没有人知道,那时尔雅就躲在香妃休憩的那片凤尾竹后面…亲眼看着,甚至包括接下来那场发生在马上的激烈欢爱。
  当听到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香妃迷迷糊糊地嘟囔着“长安”时,尔雅的眼泪忍不住地,几乎就要掉了下来!我一直在这样看着你啊,从少年时那场偶然的邂逅。
  然而我也只能这样看着你啊,甚至不敢奢望,靠近你芬芳的呼吸!究竟这样做是对是错,我已神志昏乱,无法思考,主宰胸间的只有那一个念头…不要你再这样寂寞下去,不要你再这样寂寞下去…
  所以…所以,这一次,不是命运啊,而是尔雅,将香妃重推到了完颜煜怀里。只因为,尔雅是,将自己的梦想,将香妃的幸福,全部这样孤注一掷地押到了这位年轻的大金国皇帝身上。
  …这一着,到底是对?到底是错?人算不了,天算不了,谁能知道?…未来尚未到眼前,时光给不出答案,让我,让我,等待那漫漫岁月的审判吧…
  …这时候,正是天德四年春天。…天德五年正月。寒冷还在人间肆虐,然而宁王府后花园中的彩云院里,却已然室内生春。今夜,正是雪落门扃之日,云破月来之时。窗外有一株腊梅,疏影横斜,蝇头细黄,暗香泠泠,直沁入纱窗里来。
  青铜鎏金四足熏炉里细微地爆着银霜碳火,白纱笼掐丝珐琅桌灯照耀出满桌的佳肴,古铜蕉叶花瓠里寂寞地攒着一株单瓣水仙,白玛瑙银盅里盈盈地斟满了芳醅。
  华琴坐在腿上,娇嫩的声音黄莺儿般地说着他的小心眼儿里盛得满满的心事,柔若无骨的纤细身子小猫般地偎在怀里,即使隔着果绿貂皮半臂,也有甜甜的温香浓浓地渗进心里…
  “皇上,你又在想什么啊?…”正说得有劲,发现完颜煜又在走神,少年委屈地噘起了花瓣般的柔唇,大大的眼睛里薄薄地就浮上了一层泪翳。
  “啊…你讲吧…朕在听呢。”真是个缠人又动人的小东西,成天跟前跟后的,自己一高兴他也会笑得特别甜,自己一皱眉他也跟着愁眉苦脸,好象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皇天,他的所有的依靠…虽然有点可笑,可是完颜煜不能否认,这种被人全心全意需要和依赖的感觉,总是会让自己感到满足和甜蜜…
  自去年春天和赵苏再度相逢后,已经过了整整一年了。相逢的那一天,那一天的激烈欢爱至今记忆犹新。然而为避人耳目,已被“赐死”的香妃是绝对不能再次出现在宫中的,所以权衡再三,完颜煜还是安排赵苏仍暂在宁王府中彩云院里住下。
  只是隔三岔五,自己会悄悄出宫去看他。…从保险起见,天天出宫肯定是不现实的。…赵苏的“死”而复生“死”
  后重逢,对完颜煜来讲,本来应该是天大的喜讯吧?可是随着赵苏的重新出现,年轻的君主心里,却越来越生出那么一片驱之不去的阴影,一天比一天浓重地,无论何时想到,都会觉得胸怀细微地一冷…赵苏,到底有没有在乎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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