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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理斯的脸颊两侧立刻浮现大片掌印,他嘴角撕裂流下鲜血。那个人一停手,艾理斯就冷笑着对阿尔塔说:“我以前在一本俄国人写的书上看到这样的句子--残暴是一种习惯,它在愚蠢的自以为是里不断发展,最后成为一种病态。”
  他又叹气似的说:“正常的人都不会因为疯子的病态行为而生气,所以,我原谅你刚才的行为,阿尔塔。”
  阿尔塔放肆的大笑,他用手指扣着额角,想了一下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言,我忘记了是出自他的哪本书。
  呵,看来你并不只喜欢偷用别人的东西,还会抽出一点时间让书籍帮助你不至于无知得可笑。”
  阿尔塔站起来,走近艾理斯,拿过一名保镖的手枪。他用枪管抬起艾理斯的脸,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刚才的那场表演真精彩,但那让我有了一个小疑问,既然你在男人面前是如此淫荡,那么…”
  他嗳昧的笑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在床上时你和伊恩是谁主动?”
  阿尔塔的枪管恶意的沿着艾理斯的身体曲线下滑,在那赤裸的胸口停住,他望着那双毫无畏惧的蓝眼睛,和伊恩潜伏在深处无时无刻披着冷淡伪装的杀人天份不同,这个年轻人的攻击性毫不保留的外泻,他更像一头本性就凶狠嗜杀的狼,除了生命结束永远野性难驯。
  “越战时德军的狙击手雷米?凯杰特曾创下连开12枪仍没使战俘毙命的成就,每发子弹都最大程度的制造了痛苦,让我们一起来尝试是否能打破这个纪录。”
  阿尔塔退开几步,举起手枪。枪声一响,篷顶上的主灯立刻熄灭,粉碎的灯体四处飞溅。
  伊恩在灯光消逝的一瞬看到查尔斯狡黠的笑容,他在伊恩举枪射击的一刻忽然出手击中伊恩的手腕,枪口偏离了阿尔塔头部的方向,射出的子弹直接飞向吊灯。
  伊恩来不及补射第二枪,光线突然昏暗的一刻查尔斯一脚踹中他的腹部迫使他后退。立刻有保镖挡在查尔斯和伊恩之间,伊恩迅速移动避开一串子弹,同时开枪还击。
  艾理斯抓住了伊恩制造的这个机会,他用力拽住身后那名保镖的手臂,一个背跨把他摔倒在身前,用他挡住其余人射出的子弹。
  他夺过尸体手里的手枪,把尸体推向冲上来的保镖。艾理斯举枪瞄向阿尔塔的方向,他惊讶于对方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似的仍然站在那,昏暗的光线里这个男人如同死神般残暴的身影直接印在艾理斯的脑海里。艾理斯毫不迟移的开枪。但对方的反应速度让人觉得可怕,他像要从艾理斯的视线里消失一样突然移动,并在同时开了枪。
  三发子弹连续射击的声音直抵耳膜艾理斯就地一滚,狼狈的勉强躲过了第一发,但接下来的两发全部钻进他的侧腹。剧痛直接折磨大脑,艾理斯开枪打死了两名保镖,阿尔塔的枪口已经近在咫尺。
  “你开枪,我们就一起死。”伊恩的声音决绝的响起,他的手指放在一枚手雷的拉环上。
  阿尔塔不以为意,他把视线对着伊恩,仔细看了他一会,说:“掌握控制权的是我,伊恩。”
  “你是这场暴力游戏的始作蛹者,阿尔塔或者‘印帝’,但现在你不再拥有绝对控制权,两个选择,你开枪,然后我们一起死,或者放了他,让你罪恶的生命再多活延续几天。”
  伊恩冷静的说。阿尔塔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因为身份曝光而有什么反应,他用轻松的语气说:“你怎么能像无知的夏娃轻信蛇一样轻信查尔斯的话,伊恩?”查尔斯笑起来,他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装着各种雪茄的木匣里挑了一根,点燃,抽了一口,说:“赞美你的小宠物的纯真,不然此时你可怜的朋友已经替你承受了他愤怒的子弹。”
  艾理斯想站起来,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伤口太疼,冷汗和大量流失的血液正迅速抽干他的力气。
  这种挣扎让阿尔塔的眼神产生一种微妙的变化,血腥和那种在最后一刻仍然不停止厮杀欲的狂野最能刺激他的征服欲望。
  摧残它,折磨它,建造牢笼囚困它,用暴力的手段驯服它,让它臣服在自己脚边,这种游戏是多么有趣。
  阿尔塔近乎狂热的享受着这种征服别人带来的统治权,他简直不能允许毁灭这个人的时间这样短暂。要长久的,绝对按照他的欲望,来毁灭这头野兽。
  “你们永远只能按我的意识行为,是我在决定规则和游戏结束的时间,比如现在,我说要开始新的游戏,你们就只能选择继续被狩猎。”
  阿尔塔移开枪口,走向沙发,坐了下去,说:“我的惩罚是,要你们先被放逐,被我猎杀的阴影将无时无刻不存在你们的思想里,在我选择的那个时间,你们会被执行我说的结局,一个死在长久的痛苦里,另一个物归原主。”
  “切,”艾理斯对阿尔塔的话嗤之以鼻,在伊恩的掺扶下终于站起来,他浑身是血,但却首先抓紧伊恩的手,用有力的手指给伊恩以精神上的安慰“伊恩,有些专业杂志报导说可卡因可以给人类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这下我们见到一个生动的例子了。”
  “告诉我们该怎样离开。”伊恩的手指仍紧拉手雷的引爆环。“我的命令是放你们走,就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们。”阿尔塔回答。
  “狗在咬人之前都不叫,虽然精神错乱的病人的思维是我们无法理解的,但既然斯图里特先生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这样狂叫,我想他不会咬我们的。”
  艾理斯强撑着和伊恩向门外后退,在这种时候他还口无遮拦,简直让伊恩哭笑不得。艾理斯,他的体温是如此真切的通过两人贴在一起的皮肤传递过来,伊恩忽然对生命产生起留恋。
  我要和你一起活着离开,伊恩望着艾理斯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他们走出大门,果然没有人阻拦他们。伊恩将手雷拉开用力扔进房间,他架着艾理斯在爆炸声中快速向地图上标出的那个出口奔跑。
  身上的伤就像在火焰上烤得通红的锥子不停的往肉里扎,剧痛让艾理斯汗如雨下,但他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没有追兵,但他们仍然全力向前奔跑。如同逃离一场噩梦…一名侍者俯身在两只很深的酒杯里各倒进拉斐堡酒庄的佳酿,用恭敬的态度把酒杯端到两个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面前。
  他们都是很英俊,一个已经年过中年,一个还相当年轻。那个年轻人对楼下剧院式大厅中央里正在上演的色情秀还似乎有点兴趣,年长的那一位则反应冷淡。
  查尔斯摆手示意侍者离开,他用指尖划过脸颊上的擦伤,他身上还有很多刚刚那场爆炸造成的小留念。“虽然伤痛对人有好处,可以让我们对危机四伏的世界认识得更清醒。但我的兄弟一定会因为我被两只小宠物弄得这样狼狈而嘲笑我。”
  他一付苦恼的神态。阿尔塔把萨利从不离身的那个十字架仔细看了一遍,他按住中央那颗最大的玛瑙,左右一旋转,把十字架拆卸开,从里面拉出卷得极细的纸卷。
  他把它展开,一付绘制精巧的地图就显露出来。“哦,原来萨利把图纸藏在了这。”查尔斯说,却并不惊讶,他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又移到台上的表演上去了。
  一名调教师把手指放进跪在台上的奴隶的后穴里,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那个小男孩就像只小猫似的趴在台上发出柔弱的叫声同时扭动身体。“老一套。”
  查尔斯撇嘴,他端起酒杯啜了口酒“在萨利的死制造混乱前,我们得首先和奥古斯汀先生取得一致。”
  “奥古斯汀不会真正关心萨利到底是被谁杀的,他更希望我们提供一个合适的人来扮演主谋,好让他也能从中得到最大利益。”阿尔塔把图纸重新卷起来,插进十字架里。
  “这是个公益事业,阿尔塔,我们免费开通运输通道,为所有进出诺加莱斯的商品免税。”查尔斯说,他笑起来,扯动脸上的伤口,造成一阵刺痛“该死的!”
  查尔斯骂了一句,他用手指扶摸着脸上的伤口抱怨:“阿尔塔,你就不能训练你那些危险的宠物懂点必要的礼貌吗?他们破坏欲旺盛,你不把他们关进最严密的铁笼,却把他们从手里放走。”“狩猎最快乐的是把猎物逼进绝路的过程。”
  阿尔塔端起酒杯“鹰隼放任小鸟的歌吟,不去理会它们唱些什么,因为它知道它的飞翼的黑影可以随时遏止它们的乐曲。”他喝了口酒,接着说:“我要延长整个过程,好在捕杀时获得更多的胜利感。”
  ---卡尔把车挂到四档,以180公里/小时的速度沿着洲际公路飞驰。
  这种近乎发疯的速度让一切变得虚幻,两边的树木连成一条飞速闪过的绿色长带,在7月末暴烈的阳光下,蜿蜒的洲际公路就如同一条闪闪发光的水银河。
  一处叉口,卡尔突然左转,汽车猛然斜过一个角度,冲进了这条叉路。
  迎面闯进视线的一座崴峨的高山,苍翠的山峦映在碧蓝如洗的天空下,壮丽的山体绵延伸展直到消失在远方。
  卡尔猛踩刹车,轮胎发出撕扯的尖叫仍然冲出了十几米才停下。他颓然倒在靠背上,手指从方向盘上滑下来。
  沉默的,感伤的,卡尔长久的凝望这座他从小就生活的大山。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短短几秒钟,卡尔苦笑着摇头,缓缓启动了车子。
  卡尔?墨拉尔警官的职业生涯也许就此结束。今天早上刚一上班,他莫明奇妙的被通知从凶杀组调离,以后要和那些半文职的行政风化组的先生们混在一起。
  这完全没有任何道理,即使是正常的年度调职也不可能换得这么离谱,更何况他手头还有正在跟进的案子。而且也没有消息说会立刻给柯利福派搭挡,这就意味着‘蓝色兰花’的案子要被搁滞。
  完全莫明奇妙,他*的该死的混帐高层!卡尔立即冲进局长办公室,在那个胖乎乎的弗兰克局长翻来覆去的几句话重复第17遍时,卡尔把警徽和配枪一起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直接离开了警局。然后他就开始疯狂飙车。等他终于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冲上了洲际公路。
  没有减速,卡尔突然萌生了回家的念头。虽然算上在警校的三年,他在纽约已经生活了近6年,但那从没给过卡尔家的感觉。
  只有阿巴拉契亚山脉,只有和伊恩,还有爷爷那几间在山里简单的木屋才是他的家。疾驰了7个多小时,卡尔回到了他曾经那么熟悉,现在依然让他留恋的大山。
  当阿巴拉契亚山脉那独竖一帜的翠绿跃进卡尔的眼睛,他就知道,这里无论离开多久,都永远是他,和伊恩的家。
  伊恩…卡尔深呼息,他是那样的想念他。这个和他血脉相连,从小照顾他,优秀杰出的哥哥。他是如此强烈的想念他。我可以没有父母,那没有什么,他们早早就离开了我,除了一些照片,我没有其它关于他们的记忆。
  我也可以没有亲戚,除了爷爷,没有人关心我们。但是,伊恩,我无法接受你就这样突然消矢。
  我无法忘记,是谁在我很小的时候,电闪雷鸣的夜晚抱着我哄我睡觉;是谁在我生病时不分昼夜的照顾我;是谁在山里遇到野兽时奋不顾身的保护我;是谁在我饿的时候给我食物,在我冷的时候给我衣服…伊恩,你是我唯一的哥哥,就连当警察也是因为你是军人,我想选择一个和你最相近的职业。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是你不能让我替你分担的?我们是兄弟…他*的!
  你怎么可以突然一走了之?卡尔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越靠近山脉,景物就越变得熟悉,那些他和伊恩小时候去过的地方连同记忆一同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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