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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完祖,大连三十很快就来了,三个人在家里吃年饭看春晚,一直玩到初三。</p>
  初四那天严子澄接了一通电话,说她要出门一天。</p>
  秦少雅说既然严子澄要出门,她也出去转转,顺道去宠物会所看看小椪柑。</p>
  这天早上秦少雅比严子澄起得早,她收拾梳妆台的时候无意发现严子澄包里露出的一角红色,凑近了一看,竟然是香烛。</p>
  秦少雅在原地怔愣一会,心里构建出一个非常恐怖的想法。她转过身,严子澄还在睡梦里,那张和她完全相同的脸庞,十多年来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反而因为用心保养皮肤越来越有光泽。</p>
  秦少雅攥紧手提包的肩带,微微颤抖。她在心中无助地问:严子澄,你真的......是“人”吗?</p>
  吃过早饭后,严子澄和秦少雅一起下楼,走到街口打计程车。</p>
  秦少雅偷偷瞄她的包:“大橙子,我能问问你要去哪里吗?”</p>
  “一家咖啡店,有顾客约我过去。”</p>
  “嗯呢。”</p>
  严子澄给了她一点钱:“你好好去看狗,用这个买点好吃的,再给它做做美容什么的。”</p>
  “我有钱,不用。”</p>
  “拿着,那的费用不是你掏得起的。”</p>
  “哦。”</p>
  “你自己路上小心,我先走了啊。”</p>
  过了几分钟,一辆的士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问秦少雅:“姑娘你走吗?”</p>
  秦少雅回过神:“走。”</p>
  “去哪啊?”</p>
  秦少雅想了想,沉下眼:“青山公园。”</p>
  司机噢一声,闲聊起来:“怎么,今天去上坟啊?”</p>
  “嗯......”</p>
  昨晚睡觉的时候秦少雅想到了一个非常靠谱的判断方法。</p>
  如果她没猜错,严子澄应该是要去给谁烧纸,她藏在包里的香烛证明了这一点。严子澄可能去给别的人烧纸,也可能是给秦少雅“认识的人”烧纸。但就算这样,严子澄也可辩解说是关心秦少雅的家人,尽点朋友间小辈的孝心。</p>
  所以......秦少雅抓紧车门的把手,她必须在另外一件事上下功夫。</p>
  只有秦少雅才会知道的事。</p>
  到了青山公园后,秦少雅先到爷爷的坟前看了一会,然后绕到一片小林子后面,那里有一条小河沟。坟堆大多埋在林子前面的荒地里,而林子后面再走远些就是深山,很少有人往后走。</p>
  她沿着小河沟走,走到河沟分流的岔口,找了棵粗壮的树,靠着树坐下。这个地方很隐秘,如果没有走进来,只从外看是发现不了里面还有一个人的。</p>
  秦少雅在树后等了很久,中午的时候还没人来,她就吃了一个面包,然后继续看书。</p>
  大约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秦少雅听到踩碎树枝的咔哒声,迅速把书塞进草丛里,翻过神,透过草叶的缝隙向外望。</p>
  这一望,秦少雅很不是滋味。</p>
  她最不想要的结果,终究成为了现实。</p>
  严子澄穿着肃穆黑色套裙,走到水沟的岔口,慢慢蹲下。</p>
  她从包里取出两支袖珍香烛,插在水沟旁的小土包里,用打火机点燃。</p>
  “康乃馨,万宝路,主人来看你们了。”</p>
  听到严子澄说的话,秦少雅的眼眶也不禁湿润,抹了抹眼睛。</p>
  严子澄打开一个密封袋,里面装满了小虾干。她拿了两枚小虾干,洒进河沟里,凄然道:“希望你们在天堂过得自由自在,而不是在小小的鱼缸里,一辈子受人气。”</p>
  她叹一口气,幽幽道:“我啊,也不知道这是第几年了,本来我应该二十八,结果跑到这来,又过了十一二年,按理说快四十的人了,可是怎么还是那么容易犯傻呢?”</p>
  严子澄又洒了两只小虾干,道:“哎,虽然在这挺发愁的,但至少我念完了书,有工作,赚钱了,最重要的是爸爸还活着,这样就够了。要是我再早几年过来的话,说不定也能把你们救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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