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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蛮。”奕清欢轻声唤她,安阳仿佛一无所觉,压低声音:“小侯爷该知自己来此目的,连直视我的勇气都没有,如何入朝。”</p>
  这边气氛僵持,外间醒酒的周琛回来了,放眼望去,又想过去,被上官衍唤住,拉到一旁坐下,唤着他人饮酒,眼光时不时地掠过御阶之下。</p>
  若是旁人,只会觉得安阳多管闲事,奕暄先是怔了怔,心中振作,轻轻道:“安公主为长辈,怎可随意窥视。”</p>
  一句话彻底让安阳无语,她不过年长四五岁罢了,竟担了‘长辈’这个莫大干系,她不瞪奕暄了,抬首瞪着女帝,后者弯了弯唇角。</p>
  仿佛她是在无理取闹。</p>
  安阳不说话,奕暄眉心微松,亲自给她斟酒,神色朗朗,道:“幼时总听姑母夸赞殿下,聪慧懂事,臣来此,自知能力不足,日后望殿下提点。”</p>
  安阳觉得话中有话,细细斟酌,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再一细想,她若答应,岂非会留在凌州。她接过奕暄的酒盏,仰首饮尽,不言不语。</p>
  奕清欢忍不住笑意,偏首回了御座。筵席主角是奕暄,可众人的目光总落在安阳身上,她失踪两载,近日归来,神色又如从前,让人不敢相信她便是上官年,那个怯弱懂礼的少年。</p>
  散宴后,女帝先走,朝臣才三三两两一同退下,上官衍待众人离去后,才走至安阳身旁,低低道:“你觉得奕暄如何,当真担不了大任?”</p>
  安阳善饮,今日饮了也有些多,她揉着自己酸痛的额角,目光清明,道:“看来哥哥很看好他的。”</p>
  “从大局上看,他很好,得体识人。”上官衍轻描淡写,似是听不明白她话中意思。</p>
  安阳最烦这种装蒜的人,冷冷瞪他一眼,上官衍淡淡一笑,“陛下之意,我不过揣测一二罢了。”</p>
  殿内朝臣退得所剩无几,秦淮吩咐宫人收拾残局,走到一旁,眼尖地瞧着殿外走来一人。奕清欢换下了朝服,着一身轻松常服,衣料柔软,黑夜下走来的人,总带着月华光色。</p>
  上官衍识趣地退出去,安阳脸色微红,映着水雾双眸,更显迷离痴傻。奕清欢淡笑,容色温柔,半俯身,望着她,拨开额间散下的碎发,觉得十分安心,指尖滑过安阳蹙起的眉眼。</p>
  “你在等我?”相处多年,安阳不走,意图明显,奕清欢换了衣裳,就过来,不愿她久候。</p>
  “嗯,等你,有事。”安阳神色镇定如常,眉心痒痒的,伸手拂去,抬首望她,触及她秋水双眸,她的笑容依旧这样美,与她幼时睁开眼看到的,一模一样。</p>
  安阳凝视她,顿时只觉得陛下哪里都好,她伸手去摸了摸,都是空的,她惊得起身,撞进了奕清欢怀中。奕清欢未料她这般主动,笑了笑,不言语。</p>
  她能自持,安阳许久未和她这般亲密,盯着她染了胭脂的唇角望了望,忍不住想亲下,奈何宫人都在,奕清欢怎会让她如愿,指尖挡在她的唇角上,微微摇首,“阿蛮,莫胡闹。”</p>
  这是被拒绝了,安阳微恼,闻及‘胡闹’二字,眼睛迷住,张嘴咬上奕清欢的指尖,脑海里乍现寝殿内的那幕,若说胡闹,该是她胡闹才是。</p>
  她发狠,直到口间漫上血腥味,她才松嘴,恶狠狠道:“我都看到了……都看到了……陛下太心急了。”</p>
  奕清欢陡然被她咬,疼得眉眼微蹙,看着指尖上的齿痕,又听她吐出实话,猛地一颤,疼都忘记了,难怪她会生气离去。只是眼下不适宜谈这个事,她深吸一口气,道:“我心急了,那我们回去吧。”</p>
  安阳点头,神色自然,举步抬足,都似常人。奕清欢展颜,觉得她有趣,又想起她在筵席上夸旁人,便不太高兴,还是抬脚追了出去。</p>
  安阳出殿就往正阳门走去,认识回侯府的路。天色已晚,宫人领着宫灯在前,明明暗暗,她走得颇为顺利,奕清欢及时拉住她,道:“走错了。”</p>
  奕清欢望着她,眼中浮现笑意,那双眸子与往日相比,在灯火下,煞是勾人。安阳望着傻了,不自觉又想去亲一下,半路上又醒神,她不让的,方才就拒绝了。</p>
  她傲娇地侧身,正色道:“没错的,出宫就是得过正阳门。”</p>
  这点记得清楚,奕清欢依旧是笑,牵着她的手,欲往寝殿走去。安阳摇首,肯定道:“不去。”</p>
  她甚是坚决,与奕清欢僵持着。奕清欢不明白,柔声问她:“为何不去。”</p>
  安阳哼了一声,盯着她眼中的光色,积攒了许久的委屈,在此刻膨胀,她甩开她的手,嘀咕道:“方才……方才你不让我亲你……”</p>
  奕清欢愕然,回眸看了一眼紧紧跟着的宫人,让她们远远退后,直到看不清人影。她看不清安阳到底是酒醉还是清醒,不过还是前者居多,恢复记忆的安阳,满脑子只有她的帝王名声。</p>
  她摸了摸安阳的头发,安阳偏首,甚为恼火,“别总摸头,我不是孩子。”</p>
  只怕当真是醉了,方才奕暄敬酒时,她就该拦着。奕清欢不愿与她在寒风中僵持,倾身在安阳唇角上亲了亲,“可以回去了?”</p>
  安阳望着她,依旧不动。</p>
  作者有话要说:山里的朋友,信号好吗?</p>
  可以出来露面吗?</p>
  第105章</p>
  近日都是晴日,今夜的明月也格外皎洁,星火之间,更添几分旖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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