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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客。他说,你说什么?我说,你上了。他说,真的?我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消息不是最灵的吗。他说,我这两天哪有心思管这事,我在医院哪,我真的上了吗,你呢?……
  我刚搁下电话,林伟新电话就打过来了,他那边好像也闹哄哄的,我听不太清,这小子好像懒洋洋的,他说,呵,我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搅局成功,呵,不管算不算我已经看不上这玩艺了,本来也就没太看上过,主要是为了和他们别苗头。
  我说,你说啥啊,别矫情了。他含糊其辞地说,就这两天我想法变了,反正你过几天会知道的。他就挂了机。
  我从洗手间出来,路过女厕所的时候,听见程珊珊在里面哭。
  后来许惠琴进去把程珊珊劝了出来。
  一个下午,她俩都凑在一起切切私语,亲得像一对姐妹。我听见许惠琴在说,你说搞不搞笑,我来这儿上班的时候,陈芳菲还是中学生呢,她居然成首席了……下班的时候,她们邀我一起去隔壁的“小乐惠”吃饭,许惠琴格格笑着,说,去去去,一起去,我们也要庆祝一下的,我们又没输,我们只是输给了某些人的爹妈,输给了某些人的领导。
  结果,喝着喝着,大家就开始抱怨起综合处来。她们的怨气全奔着陈芳菲去了,因为她也是女的,占了她们的名额,陈芳菲算什么东西,也太过份了,就算她爹是公安局长,那她干嘛不去她爹单位,她能去吗,那不就能照顾得更好了吗?!呸,综合处一次要占三个名额,难道现在部门也有强势与弱势之分?奶奶的,见过霸道的,也没见过这么霸道的。
  说着说着,又一块抱怨起陈方明来了,“他真是一点都不争的”。程珊珊说,这么呆下去,在社研处是一点意思都没的。许惠琴说,我早想调部门了,陈处淡泊,那是他啥都有了,而我们有啥资本淡泊,既然综合处这么好、这么出人才、领导这么重视,那么我们统统都去综合处好了,谁说综合处就一定是陈芳菲他们呆的?
  她们叽哩呱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接听,是管人事的沙副局长,他说,小贺啊,结果你也知道了吧,这次,你真是只差了一点点,就几票,下次再努力吧,这次真是可惜的,你要想得通,你其实也是合格的……
  他这个时候能想到我,我想我家教没白做,我估计他自己肯定投了我一票。我在心里已经谢他了。
  那么,哪些人没投我的票呢?
  从下午开始,我似乎无法遏制地对这个问题耿耿于怀。我又想起上次在洗手间打电话时的直觉。我再次劝自己,他们没给我投票未必是真的对我有什么意见,只是因为他们和我不是一个圈子的,他们压根想不到我。
  3
  我没上。我感觉到心里连绵不断涌上来的失落。
  我想起报名那天上午陈方明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不要太投入,上了,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没上,则是正常”。我想他真是有经验,我没牢记这句话,我太投入了,起了欲望,所以,现在尝到了失落的滋味。我当初真的该听他的。
  我没上。我劝自己不该情绪不佳,我该服气,比如,对于杨青和陈芳菲,我有什么可以不服的呢?他们是高干子弟,如果我是领导,我可能也会选择他们,就算不是为了巴结哪一路的关系,就算为了工作本身,选择他们也有它的道理,比如,正因为他们是高干子弟,由他们牵头做某桩事,别人就不会太和他们较劲,你想,和高干子弟有什么好较劲的,于是,对虞大头来说,围绕他们就可以做一些协调战术,而换了是我,别人(像钟处、蔡副局长这类性格强势的人)就会来和你顶真,或通过损你意指你的上司,这反而容易激化出矛盾,矛盾每每上交就给领导添烦了,所以还不如用高干子弟让人省心。我真的该服气。更何况,他们是高干子弟,有他们参与的事即便出现重大失误,虞大头上面的领导也不会太追究他们的责任,因为有的是人帮他们说话,这也就意味着落到虞身上的责任连带着减轻。
  我想,我真的该服气。我不上,也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每天开心一些。
  这么想来那天早上我去人事处报名,真是犯傻。
  我想,难怪即使在我初选上榜以后,陈方明也一声不吭,从没和我提起这事。他真是神了,我真服了他。
  4
  但我又想错了。当我准备重拾陈方明的忠告让自己想开点时,没想到陈方明自己的情绪这一次过不了关了。
  因为综合处这次上了三个。这楼里的许多人都在比较。 接下来的几天,我听说许惠琴真的开始活动了,她想调到综合处去。她在找人。
  这些传言可能往陈方明的心里去了。他连着几天脸色不太好。
  终于,他把我、程珊珊、许惠琴分别找去谈了一次心。他告诉我,有些事,是不公平,人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我看他皱着眉头郁闷的神色,赶紧说,上不上都是干活,干活也就是混一口饭吃吃的,这事对我来说已经过了。
  我第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他对我的怜意。他还在那里劝我,他有些叨唠的样子,让我觉得与其说是他在劝我,还不如说是他在劝自己。
  言语间,他的思路不像平时那么清晰,他说着说着,就说了一句:有些事这么搞,我看也是长不了的,你说长得了吗。他说,欲其亡,必先欲其疯狂。
  5
  我在单位的楼下遇到了丁宁的老婆吴凤丽,我说,哎,是你啊,丁宁怎么样了?
  她说,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了,还在检查呢,我来单位医务室问报销的事。
  我说,不要紧吧?这阵子单位破事多,我们也来不及去看他。她说,别去别去,病房里很挤的,他是老毛病了,干你们这行的,一忙,一紧张,就伤胃。
  我说:他这回上了“正科”,是喜事,冲冲胃病的喜吧,我们还等着他请客呢。
  她骑上了车。她知道我这次没上,所以有安慰我的意思,她说,什么上不上的,没病没痛的,比什么都好,人身体一有点什么痛的病的,一家人都不安耽。
  6
  窗外的柳树都绿了,远处大街上的车子每天都在堵,天气好的时候,汽油味会飘进窗来,许多人在轻咳。
  我想,从现在开始,我得重新规划自己的单位人生了,这次没上副科,以后机会是不大了,人总得面对现实,总得让自己开心,没病没痛、没心没肝地做个小人物吧,别累着自己,尽量寻点穷开心吧。
  但没想到,事情总是没个停歇。许惠琴那娘们想去综合处,她这一活动,居然把我也活动进了综合处。
  这是因为综合处杨青、陈芳菲、林伟新这次都上了,于他们三人中必然有人需要调整到别的部门去,虞大头和钟处正在琢磨这盘棋的时候,许惠琴上来活动,刚好撞上枪口,于是让她和陈芳菲对调,与此同时,虞大头和钟处又觉得“新农村经济”将是这两年的重中之重,需要充实力量,于是,挑了我,连同许惠琴,一块划过去,成立一个工作组。
  去综合处,对许惠琴而言是新鲜,对我则是重返。我一听这消息,十分钟内没反应过来。我眼前一次次掠过钟处的表情。钟处,你啊……
  我不想去那儿。
  等我回过神来,我的脚步已经走到了陈方明的办公室门口。我没进去。我又返回去,因为我知道找他也没用。
  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乱哄哄的,心里静不下来,我想,这日子真是一刻都停不下来,真他妈的,连我们这样的小人物都日理万机了。
  我想,不能这么干坐等着,得想对策,最好能赖着不走。
  办公室里乱哄哄的,我又跑进了洗手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我面对关着的小木门发愣,在这幢楼里,只有这一角才属于我,才让我安宁,才让我的脑袋能够静下来想些事儿。在荒谬的厕所里,我想了又想,发现自己现在面对的唯一途径就是豁出去找虞大头了。
  7
  我敲开了虞大头的办公室。
  朝南的大开间里,满屋子午后的阳光,逆光中我看见他正在写毛笔字,地毯上摊着一条条刚写的字幅,房间里由此有墨的气息。我张合了一下眼睛,说,虞书记,你在写字啊?
  他没响,他继续写完最后一捺。
  我在一旁看着他写完,说,是颜体,真有力。他搁下笔,看着字,轻舒了一口气,说,这一竖,写得薄了,哎,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念叨着“别急,慢慢说”,我用尽量平缓的语速告诉他,虞总,听说安排我回综合处?虞总,在社研处其实挺能发挥我的特长的,最近我在做中小企业的调研,刚钻进去,社研处挺适合我的……
  他抬了一下眼皮,打断了我的话,他说,小伙子你很有才华的,你做的“三农调查”上次不是上了报吗,钟处还专门说这方面是你的长项呢,再说工作嘛,也不能全由着兴趣,像你这样的小伙子,哪一个领域都是可以钻进去的,把它当作一个新挑战,工作嘛,个人爱好是一方面,单位的需要也是一个方面,人是要讲奉献的,要高高兴兴地去,要把你在社研处做出的好经验带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我一急,就说,这两年我已经调过两次岗位了,刚适应了这边,虞总,能不能这次不调我了,那边其实也不缺人啊……
  他的神色有点严肃,他说,缺不缺人,不是你这个层面考虑的问题,陈芳菲和杨青他们这次上了“首席”,我也希望他们能把好的东西带到别的部门,实现各部门的裂变。
  我看他不太好说话,就有些急不择言了,我说:裂变是蛮好的事,我在社研处也可能参与这次裂变的,为什么非得要我过去呢?
  这话冲了。果然他看着我说,你怎么有点自说自话?小贺,这也是党委会上研究决定的,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主张,其实啊,不要说调你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就是调一个处长、一个副局长,也没什么困难的,交流是正常的,你要高高兴兴地去。
  我说,我原先在综合处时就发挥得不太好……
  他的胖脸上,眼光常在柔和与犀利间瞬息游动。他短促地瞥了我一眼,他的语气温和下来,他说,唉,你要带着发展的眼光看人,看自己,也包括看别人,包括钟处长,去吧,你要高高兴兴地去……
  8
  我特郁闷地从他的办公室下来。
  按通知,我和许惠琴在社研处干到这个月底,下个月就转入综合处。
  晚上,心堵,我忍不住给老同学阿石打电话,我说,妈的,这阵子事儿不断,也可能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这两天都穿上红裤衩了,还是没用。
  他也挺吃惊,他说,要不,你这两天去拜访一下钟处,这事你一定要做的,既然你改变不了现状,那你就改变自己吧,向他表个态,向他跌倒,也许他就会舒服一点,忘记前嫌,唉,这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可以不去?你如果不主动向那个难缠的主表个态,我觉得他会有想法的,他会更不爽的。你最好带点礼物去,管他收不收的,但起码你的态度有了,你都跌倒了,他还想怎么样?你都求饶了,他还想干嘛?
  9
  结果第二天,我带着两包茶叶、一条中华,去了钟处的办公室……
  从进他的办公室那一刻,我就能感觉到他在品味着我的难堪,他眼睛里有一些笑意,它们正在为他消解两年前我给他带来的背叛和难堪。
  他琢磨着我的不自在,那种洞悉的眼神带着一丝施虐,有那么一刻,这般神色甚至让我怀疑他是因为恨我,还是因为太喜欢我,所以想览尽我所有的软弱。
  我不想描述其间的细节,因为它们让我难堪,即使现在我在写这些字的时候,想起来都让我尴尬。
  他不要我的礼物,最后可能是看着我的尴尬,他有了些怜悯,勉强收下。真的很勉强。
  10
  我从钟处那儿出来,灰头灰脸地在单位大门口遇到了“愤青”林伟新。
  他背着一只大得夸张的登山包,一只手还拎着一只蛇皮袋,袋子鼓鼓的,装满了什么。
  我说,你这模样怎么像民工似的,去哪儿呀?
  他说,离开这儿。
  我说,啥?
  他笑起来,说,吓,你还不知道啊,我今天就走人了,换地方了。
  我想起来最近确实有传言他想跳槽,由于我这阵烦心事缠身,所以没时间管别人的事,而心里则在想这传言不太可能,他这次竞聘都上了,怎么可能跳槽呢,所以前些天也没去问他。
  现在我打量了几眼他身上的登山包,我说,我还正想问你呢,你哪根筋搭牢了,真要走啊,那些头儿同意吗,你这回才上“副科首席调研员”啊?
  他说,他们敢不同意吗?“副科”算什么鸟?
  他凑近我的耳朵,他们敢不同意吗,他们胆子其实是很小的,他们是超怕烦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去找虞大头,要他转档案,转人事关系,他开头说不行,我后来干脆每天晚上2点给他家打电话,他拔掉了电话线,再后来,我每天晚上12点去敲他家的门,说有事要汇报,他在门里说,再吵要报警了,我说,你是领导怎么能叫警察来抓我呢,我是来谈工作的谈我的发展方向的……不用多,我连着4天下来,他就开门对我说,你明天到人事处去办吧,哈哈哈……
  站在单位的大门口,我看着林伟新脸上的得意劲儿,我听傻了眼。他说,真是很好玩的吧,好好说话都是不行的,非得弄到敌对了才认你,你说变不变态?
  我说,那么,你这下要跳到哪儿去高就了?
  他说,我同学在上海办了一家IT公司,是做游戏的,邀我去做副总。
  我拍了一下他背上硕大的包,说,挺好的。
  他说,一下子也不知道好不好,反正就知道是到该走的时候了,再呆下去就学不到什么了,就会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别的事了。他说,我们22岁大学毕业来这里,每天学的全是揣摩别人的本事,这招走到哪里都会管用的,但现在我不想学了,因为我还想学点别的了,否则就真晚了。他夸张地抬头看了看天色,说,人不跳到体制外,就不知道外面资本的阳光有多温暖,那个破副科算个鸟,就留给这里的人去稀罕吧。
  他说,我算了一下,按我每月2000元的工资,我一年在这楼里可拿到3万元左右,从今年算起到退休,30年,共90万,加上 “涨工资”、“通涨”等等因素,算他100万甚至算他150万元,假如我们现在能用更短的时间赚到这笔钱,那么我们再在这儿呆30年是不是就是浪费时间?是该走的时候啦。
  11
  他和我说了声BYE,就拎着一大包行李穿过马路到对面去打车。
  他蹒跚的背影让我很难过,我不知道是因为今天自己心情不好,容易难过,还是因为同辈人的离去,特别容易动摇自己继续呆下去的信心。
  我想起了上次错失的南京机会。我承认自己不像林伟新那么决断,包括找老虞死缠的冲劲。我看着他在马路那边向的士招手。我安慰自己,他比我年轻,他还没有老婆和孩子的牵绊。
  12
  我在办公室收拾自己的文具和杂物,准备两周以后搬回综合处。想着综合处里的那一张张老面孔,我就觉得心烦。
  我要收拾的东西不多,大多数的图书和杂物一年前就已装在一只大纤维袋里了,那还是上次从资料室搬过来时打包的,来这儿后我压根就没打开过它,它就一直堆在我桌旁的墙角一边,现在我看着它有点哭笑不得,我想,幸亏当时没打开过,现在可以直接拉到综合处去了。
  我把座位周围也打扫了一下,因为自己平时懒,所以很脏。我想,陈芳菲调过来以后,可能就坐在我这个位置上。
  想到这点,我对自己说,其实硬赖在这里不走也没啥意思,陈芳菲那么个丫头片子调到这儿来管你,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如果真是个人才,那也就算了,如果她朴素实在,那也就算了,连句子都写不通的一个丫头片子,偏偏操一口机关枪似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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