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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当时我不过随便说说,因为我早已习惯有一个人,虽然不大正经,但总会在需要时出现在我身边,总会让我感到,在他或深或浅的心绪背后,总是用了自己的全力来护着我。
  我以为,这就够了。
  于是我没有想过若有一天,他走了,我们不得不分开了,我该怎样去面对塌下来的天穹。
  我那时,没有意识到李辰檐脸上稍纵即逝的情绪,有多么黯淡颓唐。
  8
  庆功宴设在校场。众士兵们席地而坐,手传数坛军酒欢笑痛饮。军酒淳烈,一口下肚如火烧一般。
  待士兵们饮罢,统领们又在将军帐中设了宴席。菜肴比先前精致许多,虽无歌舞升平,鼓瑟吹笙,然以陈酿作琼浆,以家常作飨宴,加之军中人个个豪放痛快,也堪比葡萄美酒夜光杯的醉人情怀。
  我与楛璃小酌了几杯。最初与她饮酒,只觉得她不甚酒力,三杯下肚便晕头转向,闹出不少笑话。然而她醉却不是真醉,半清醒半朦胧,知道自己惹事唠嗑,至多一笑置之,丝毫不脸红。
  左纭苍坐在我的斜对面。那日大雨后,他本有些尴尬,但由于我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比平日拿他当兄弟,没事就跟他讲义气,倒是情分更甚往昔,简直跟八拜之交似的。
  他朝我举了举杯,我一笑,正欲饮酒,忽被楛璃一手夺去。但见她双眼迷离,七荤八素地说:“小茴,你……醉了,别、别喝太多,这杯我我我帮你——干了!”
  我无奈之极。殊不知楛璃喝酒有两重天。第一重天,三杯则倒;而她的倒不是真的倒,而是坐在我旁边晃悠。等到她晃悠完毕,酒气已浸入她奇经八脉,她便步入第二重天。
  这时候的楛璃,势如破竹,虽神智不清,脚步虚浮,但仍旧顽强游离于酒场之中,本着同归于尽的原则,若不弄得一人呕吐不止倒地不起,她喝死自己也不会罢休。
  这一日牺牲的是李逸然,他是在倒了又倒,最后缩在墙角与楛璃一起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后,被人抬出去的。一起抬出去的还有楛璃。此女在昏睡中仍不放过李逸然,迷糊叫道:“逸然小弟,好酒量!你也算酒场中一等一的高手了吧?!”
  闻此言,我与左纭苍李辰檐同时打了一个寒噤,似乎想起了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酒过三巡,月上中天,一干人等相约赏月。
  我喝的不多,尚还算清醒,于是有统领开玩笑道:“小茴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家国天下事,样样皆可上手,连喝酒都不在话下。”
  我虽知未深醉是因喝得少,然而军中筵席凛冽酒气让人心境为之一宽,遂笑说:“女儿何妨做英雄?”
  “岂是英雄?”李辰檐笑道:“连江山都不在话下。”
  我一愣,蓦地忆起曾与他说踏遍天下,凡入我眼的,尽我意的,皆可为我江山。心中顿时温润如铺了一层月光,也展颜道:“且是你先带我踏歌而行。”
  这一句说得极轻,只有李辰檐一人听到。他神色一滞,随即微笑起来。满目柔光仿若溶溶月华,如神祗般的容颜,映得连山河都失了色。
  皓月当空,深蓝苍穹如一汪静水,滉滉荡荡。其间缀了几粒星子,似碎了的羊脂白玉,清冷且濛幻。
  秋凉入襟,有些凄寒,我下意识拢紧了衣衫。李辰檐往我身边靠拢了些,温暖且清新的气息袭来,如此熟悉。
  军营四周只有繁密的树木,芸河水啸声有些辽远。繁华似锦的相府李府中,当有锦瑟华年的静好光阴。那些一簇簇芬芳四溢的花朵,偶尔让我想滞住前进的纷乱的脚步,留歇下来,赏心乐事还须君同。也不知为何,嘴角就浮起笑容,喃喃道:“秋来了,李府院子里的白莲快谢了吧?”
  “嗯。”李辰檐温言应了一声,抬头望着满空月色。
  我浅浅一笑,轻声道:“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独幽。”
  四周的喧嚣仿佛隔了一层纱,我想我一定是醉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李辰檐身上清新若霜霰的气味随风飘来,他的脸近在眼前。
  他怎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微蹙着眉,神伤与隐忍中透着久违的喜悦,那份动容如沉淀了千万年的情愫,如此辗转深切。
  我仰头望去,星子落了满眼,夜空扑面而来。
  *** ***
  “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独幽”一句引自苏轼《贺新郎》
  全文为:
  乳燕飞华屋。悄无人、桐阴转午,晚凉新浴。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渐困倚、孤眠清熟。帘外谁来推绣户?枉教人梦断瑶台曲。又却是、风敲竹。
  石榴半吐红巾蹙。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幽独。秾艳一枝细看取,芳心千重似束。又恐被、秋风惊绿。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取“风敲竹”三字意象为此章节题目,之之将其寓意为心动情萌。
  第四章风敲竹(五)
  9
  一醒来就看见楛璃与李逸然两张惊奇的大脸凑到眼前,我吓了一跳,顿时从床上弹起来,“你俩还没酒醒呢?奔我床前来撒酒疯?”
  楛璃一脸耻笑地望着我,“你也不问问现在什么时辰了,我俩再醉,也知道睡足半日应当起身。”
  “什么时辰了?”我问。
  “八月十六,亥时。”李逸然的声音平平淡淡,“小茴姐不能喝酒别喝那么多嘛,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我愣住,随即活动了下筋骨,“嗯有道理,怪不得现在这么饿,有东西吃么?”
  抬头却见楛璃抿嘴在笑,李逸然一脸困惑,仍旧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正色道:“不就喝醉一次么,有什么好看的?你们昨晚口吐白沫的模样,跟疯子似的。”
  “我们醉了是不好看。”楛璃乐道,“所以我跟逸然小弟就纳闷了,小茴你醉了以后不知使了什么咒,先是左大护卫过来瞧你瞧了俩时辰,傍晚又是李大将军来瞧你瞧了俩时辰,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楛璃问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像逼供。我眼看着李逸然迷惘的眼神中就要闪出菁光,立马耐心解释道:“小弟,我们作为出生入死的好伙伴,若有一人忽然昏迷一天一夜,你会担心么?”
  李逸然一愣,遂道:“会啊,当然会。”
  “这不就结了。”我一拍床榻,“左大护卫与李大将军的反应与你一样,你怎会想不通?”
  “小茴,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叫做眼神……”楛璃近日的笑容越发邪气。
  我眼中凶光大盛:“你看看我现在的眼神,瞧出点蹊跷没有?”
  “呵呵呵呵……”楛璃笑着敷衍过去。
  我又道:“不要教坏小孩子,树苗该直着长,你这么掰下去,正常人都被你弄扭曲了。”
  “小茴姐只长我两岁,我不是小孩子。”李逸然忿然道。
  我强词夺理地吼:“这种纠结自己是不是小孩子的行为,就是小孩子!”
  “好了,她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精神得不得了,你辩不过她。天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楛璃笑着劝李逸然,又对我说,“你也别幼稚了,起来吃饭。有事跟你说。”
  饭菜清淡简单,一碗蛋花粥外加三两碟素菜。
  “这几日整理整理,就要回李府了吧?”我一边喝粥一边问。
  “小茴,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这一问却把我问住了,想了想,我道:“也不知辰檐他……嗯大概是去姬州吧,怎么也得先找到念真老道。”
  楛璃点点头,目光落在焦黑的灯蕊上,拾起剪子剪了,说:“芸河又涨水了。”
  “为何?”我大吃一惊,“夏汛不是刚过?这几日又未下雨。”
  楛璃摇摇头,“我也不知。先前李辰檐在这边,有个士兵慌忙来禀报的。”楛璃放下剪子,又道,“恐怕芸河水患内有蹊跷,但是我见李辰檐神色有异。后来又来了个人,探子模样打扮,递来一封信,他一看脸色就变了。让我整理好行装,过两日与你一道先回李府。”
  “他不和我们一起走?”我心中忽而有些忐忑。
  “他没有说。”楛璃顿了顿,却道:“小茴,你日夜休息那心法,是体内气息不调所致。我养父曾说,内息不调,轻则举物无力,疲乏多劳;重则走火入魔,神智皆丧。”
  我心中慌乱如杂草丛生,强颜道:“也并非多严重……”
  “你昨晚并未喝多少酒,却昏迷不醒。”楛璃目光悠悠地望着我,“今天左纭苍来时,我问过他。他说是酒液入体,乱了你本就不平稳的内息。他虽说得平淡,但我看得出他与李辰檐一坐就两个时辰,必然因为忧心所致。体息乱到如斯境界世间少有,我虽不知你如何维持至今日,但你这一睡,如同当日在临河客栈忽然晕倒,皆是因为气血攻心所致。”
  我想了想,笑道:“其实你知道了也好。我本是杀破狼的煞命,体内有戾气,出来游荡一番也是为了寻个救命方子。”
  “你……”楛璃瞪大眼睛,颇有些恼怒:“怎么生死大事你说得像吃喝拉撒一样?”
  我仰头喝完粥,“瞧你说的,我积极努力活下去,好好吃饭决不放弃。不过事实就是事实,我总不能不面对。”
  “行了行了。”楛璃皱眉道,“行囊我收拾好了,你要找救命方子也好,要找神仙道士也好,反正别坐以待毙就成。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
  “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自己就快要升天似的。”我嘻嘻笑道:“其实这戾气我与生俱来,乱了也不会立刻毙命,先痴呆一年半载。”
  楛璃像如见了妖怪一般,瞠目结舌瞧了我半晌,目光像制妖的符咒,看得我浑身冒鸡皮疙瘩。然而就在我欲将“我确是妖怪”这一事实供认不讳时,她却抛下一句“我去睡了,明早走”,便倒在床榻上不理人了。
  10
  夜阑人静,烛泪残乱。睡了一天一夜后,格外清醒。见楛璃睡下,我默诵了一会儿心法,便出了帐子。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月色更胜中秋,清辉如纱,一弯天河迂回漫过天际,蚕丝云锦般炫目。
  我记得昨夜做了个梦。梦中李辰檐站在我身边,我说,秋来了,李府的白莲都谢了吧。尔后我听到秋岚猎猎百花开败,于是又道,待浮花浪蕊都尽,伴君独幽。
  在梦中,天边的月色比今夜更朦胧些,星辰也疏淡,颗颗似珠玉,如雨一般落了下来。
  不知不觉便踱步至将军帐前。这夜的风夹杂着水汽,掀起帐帘。李辰檐不在帐子里,一阵风吹过,桌上的文书纸张吹落一地。
  我不由一笑,入了帐子帮他一一拾起,整齐堆放在几案上。正欲走,却发现几案旁有的三角鼎炉里躺着一封信的残页,大部分已经销毁,落款处赫然三个大字直直映入我的眼帘“暖菱书”。
  不知为何我手指忽然颤抖一下,拾起那张残页匆匆扫过,只瞥得“栾州”,“联兵”,“契约”几个重复出现字眼,心思蓦地慌乱起来。冲忙将信望鼎炉里一塞,便出了帐子。
  帐外月色依旧,也不知在校场站了多久,身后忽地传来李辰檐的声音。
  “睡不着?”
  不知从何时起,若突兀地听到他的声音,心底总会略微一动,仿若碧波起了涟漪。
  “嗯。睡了一天一夜,现在精神格外好。”我笑道。
  李辰檐看了看我,也笑起来:“小怪一个人赏月,在想什么?”
  “想昨晚做的一个梦。”
  “一个梦?”
  我指了指天边的月亮,道:“梦中也是在赏月,浮花褪尽,幽香扑鼻,月圆人更圆,是个好梦。”
  李辰檐笑意盈盈地问:“你怎知那是个梦?”
  “嗯?”
  “没什么,果真是个好梦。”他又笑道。
  我咦了一声,他却淡淡一笑,转头望着夜空,我随他的目光望去。缎子般的穹空一轮明月数颗碎星,静美如斯,婵娟长久。
  “小小江山国,轻轻缟紵衣。”良久,他轻声念道。
  “什么?”我愕然望着他。
  李辰檐浅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溶了夜色华美,一脸英邪温润如同纱幔轻轻罩来:“小小江山国,轻轻缟紵衣。波光清作面,天势碧成围。岸蝶随人舞,沙鸥掠坐飞。此心兼此境,安得不忘机。”
  沉朗的声音如清泉,我的心倏尔像在沄州淙淙细水濯过,眼前掠过草长莺飞,满城风絮的美景。
  “依我看来,小怪的小江山,应当是这幅模样。”李辰檐笑道,“温软不失大气,欢悦不失清新,安逸自在,充实洒脱。”说着他又神秘一笑,“其实这首诗,最后一句可以改改,待我再想想。”
  我喉间蓦然有些梗塞。这才知道,我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在我有些羞赧地说出心中所愿时,他能如此认真地将其牢记于心,能如此悉心帮我记着挂着,带着我去努力。
  我笑道:“为什么作诗给我。”
  李辰檐的神情浅淡,他伸手抚上我的脸颊,“小怪,闭上眼睛。”他微欠下身,轻轻在我眼帘一吻,柔若春风,清如霜雪。
  他道:“小怪送了我一句词,我很喜欢。”
  “一句词?”我愕然道,“难道昨夜我不是……”
  我还问说完,忽听他轻声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如雾般散了。
  我愣了愣,问:“听说芸河又涨水了,你需要留下来?”
  李辰檐望着我,片刻才道:“念真老道大概已回了青凉观,你可先去姬州寻他。姬州离永京城近,人杰地灵,是个好地方。”
  我张了张口,喉间竟有些酸涩,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我强颜笑道:“自然是要去找那老道士,无论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
  “嗯?”
  我笑着说:“无论驱除这一身妖气有多难,我都不会放弃。这世间诸事,临到自己头上,再苦再累再绝望都要坚韧不拔。这道理我还是懂得。”我想了想,又道:“你在沄州好好治水,男儿国是家,担当为重。等我内息调好了,芸河的水患也好了,我就来找你玩。那时……就像以前说的,我若想去,都可以……一起去看看,前路虽长,我们踏歌而行。”
  “嗯,踏歌而行。”我嗫嚅着点头,兀自说着,“不求多福,但求无憾。”
  径自絮絮叨叨说完一番话,竟连头也不敢再抬起来。我还记得那日离开李府,他在沙飞船的船头递来一件披风,说江山到处,我若想去,都可以一起去看看。不到一月时光,昔日话语便沦为镜花水月。
  冲忙说了声“我去睡了”,回头往帐子跑的姿势可以用“落荒而逃”四字概括之。
  “小茴!”这一声喊,把我的脚步狠狠钉在原处。
  不敢回头,因为不确定那声音中,是否有白驹过隙的情愫,短暂犀利如寒刃飞来,可以割伤我的耳骨。
  良久,身后又传来一声戏谑调侃的“小怪——”。
  这名字我虽不喜欢,然而此刻听起来格外亲切。空气又涌动起来,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怎么了?”我笑嘻嘻地转头,认定此刻危机已过。
  李辰檐走过来,抬眉笑道:“谁说我要留下治水了?”
  “啊?!”我惊道。
  “小怪……”李辰檐挂上一副悲哀的神情,“我早已上书皇上,等水患一过许我再次挂冠而归,你莫不是忍心让我一人留在这蛮荒之处,英年早逝吧?”
  “可是水患……”
  李辰檐神秘笑了笑:“你信我不信?”
  我傻兮兮地点了点头。
  他又笑:“随我去一个地方。”
  *** ***
  “小小江山国,轻轻缟紵衣”一诗的原作者为宋庠(宋)《秋湖上晚景四首》。
  之某人发话了,它在本文中,就是李帅哥李才子李将军李亲亲写的!
  第四章风敲竹(六)
  11
  李辰檐至后营取了一块干木,又拿了自己的斗篷嘱我披上,一路便出了军营。
  远处不时传来芸河的水流声。背河西行数里,取小道而上绕过景渔村。路旁草木逐渐茂密,脚下的路渐次狭窄。
  又走一段,绕过一个参天古木往深处而去,四周俨然是一片丛林,再无路可循。
  李辰檐打了火折子点燃干木,星火亮光中我回头望去,茂密的树林连来时的小路也遮住了。树影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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