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冷冷接上：“说本座疯了。”</p>
叶汝：“……”</p>
“我倒是……想疯……”</p>
云长流自嘲地一笑，他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木屋，痴痴伸出手，描摹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幻影。</p>
这些天，他以为自己也该习惯了，可……不管看几遍，每当视线落在空无一人的木屋之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总是不减反增。</p>
“若疯了，许是就真能看见了……”</p>
而不是这般，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p>
看着荒凉的山路，痛不欲生，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有桃林灼灼。</p>
看着腐烂的木屋，五内崩摧，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是昔年模样。</p>
看着空旷的黑暗，万念俱灰，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有逝去之人。</p>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假装好梦如旧。</p>
云长流轻轻叹息：“本座这个样子，对不住无绝，是不是？”</p>
叶汝完全迷糊了，他真的搞不清楚云长流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教主的这种情绪实在……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诡异。</p>
明明那几日，护法只是叛出息风城不知所踪，教主都能痛成那样，日复一日地在病中苦等，一遍遍追问着护法的归期。</p>
如今关无绝连带着阿苦说没就没了，云长流却连悲伤都似是淡淡的。自始至终，叶汝也不过刚刚才见他落了一滴泪而已。</p>
叶汝正心内忐忑，却见教主站了起来，侧过半张苍白的脸来。</p>
云长流直勾勾地盯着叶汝，神色仍旧清冷淡漠，眼底却是乌黑似浓墨一团，渗人得很。</p>
只见他颀长食指点了点自己，嗓音古井无波，“好，我不死。”</p>
“……”</p>
叶汝顿时头皮全麻了。</p>
云长流语气直板地道：“我活下去。”</p>
他活像是中了邪似的，慢吞吞地转身，一面迈开脚步，一面自言自语道：“我不再伤心。”</p>
“教，教主，”叶汝开始吓得双腿打颤了，“您怎么了……”</p>
云长流扶着墙，往木屋外走去，口中还在喃喃：“我要珍重身体。”</p>
“不不不，教主您不要这样，”叶汝终于落到了和当初温近侍一样的无措境地，他哭道，“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叶汝方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别吓奴……”</p>
阳光照亮了白衣，云长流怔怔地抬眸，他看着木屋外的世界。</p>
他嗓音虚飘得像风中一片叶，恍惚道：“我从此余生，平安喜乐……”</p>
“我……听无绝的话……”</p>
云长流茫然地站在了木屋的门口。</p>
他知道他要走出去，为了不辜负关无绝的牺牲。既然无绝所求不过是自己的余生安乐，那他就给，他什么都给得起……</p>
再说，这应该不难的，他从小到大都是被逼着活，为了别人的执念而活，他应该能做到的。</p>
“我……我……”</p>
云长流的手指痉挛着，他喃喃，双眼渐渐失焦。</p>
木屋外是灿烂春阳，芬芳春风。</p>
是连绵的神烈山，是无垠无际的天地浩荡。</p>
是没有了阿苦，也没有了关无绝的阳间。</p>
光明尽殁。</p>
没有了光的阳间，是什么样子？</p>
叶汝：“……”</p>
“我倒是……想疯……”</p>
云长流自嘲地一笑，他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木屋，痴痴伸出手，描摹着一个并不存在的幻影。</p>
这些天，他以为自己也该习惯了，可……不管看几遍，每当视线落在空无一人的木屋之内，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却总是不减反增。</p>
“若疯了，许是就真能看见了……”</p>
而不是这般，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p>
看着荒凉的山路，痛不欲生，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有桃林灼灼。</p>
看着腐烂的木屋，五内崩摧，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是昔年模样。</p>
看着空旷的黑暗，万念俱灰，却要骗自己说那里仍有逝去之人。</p>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还要假装好梦如旧。</p>
云长流轻轻叹息：“本座这个样子，对不住无绝，是不是？”</p>
叶汝完全迷糊了，他真的搞不清楚云长流到底是疯了还是没疯。教主的这种情绪实在……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得有些诡异。</p>
明明那几日，护法只是叛出息风城不知所踪，教主都能痛成那样，日复一日地在病中苦等，一遍遍追问着护法的归期。</p>
如今关无绝连带着阿苦说没就没了，云长流却连悲伤都似是淡淡的。自始至终，叶汝也不过刚刚才见他落了一滴泪而已。</p>
叶汝正心内忐忑，却见教主站了起来，侧过半张苍白的脸来。</p>
云长流直勾勾地盯着叶汝，神色仍旧清冷淡漠，眼底却是乌黑似浓墨一团，渗人得很。</p>
只见他颀长食指点了点自己，嗓音古井无波，“好，我不死。”</p>
“……”</p>
叶汝顿时头皮全麻了。</p>
云长流语气直板地道：“我活下去。”</p>
他活像是中了邪似的，慢吞吞地转身，一面迈开脚步，一面自言自语道：“我不再伤心。”</p>
“教，教主，”叶汝开始吓得双腿打颤了，“您怎么了……”</p>
云长流扶着墙，往木屋外走去，口中还在喃喃：“我要珍重身体。”</p>
“不不不，教主您不要这样，”叶汝终于落到了和当初温近侍一样的无措境地，他哭道，“奴知错了，奴知错了！叶汝方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别吓奴……”</p>
阳光照亮了白衣，云长流怔怔地抬眸，他看着木屋外的世界。</p>
他嗓音虚飘得像风中一片叶，恍惚道：“我从此余生，平安喜乐……”</p>
“我……听无绝的话……”</p>
云长流茫然地站在了木屋的门口。</p>
他知道他要走出去，为了不辜负关无绝的牺牲。既然无绝所求不过是自己的余生安乐，那他就给，他什么都给得起……</p>
再说，这应该不难的，他从小到大都是被逼着活，为了别人的执念而活，他应该能做到的。</p>
“我……我……”</p>
云长流的手指痉挛着，他喃喃，双眼渐渐失焦。</p>
木屋外是灿烂春阳，芬芳春风。</p>
是连绵的神烈山，是无垠无际的天地浩荡。</p>
是没有了阿苦，也没有了关无绝的阳间。</p>
光明尽殁。</p>
没有了光的阳间，是什么样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