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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公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你要的拉满来了!
  “呜!呜呜呜!”
  内燃机发出了咆哮声,这声音比起蒸汽机来,简直可以称为咆哮,那种压抑着的愤怒,从声音里面就能听得出来。
  车子“刷”地一下,向前冲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白鸢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推背感”,那是一种瞬间向前弹射的感觉,一种原地起飞,一秒都不带迟疑的那种。
  “哇,啊啊啊啊!”白鸢一把抓住了门上的拉环。
  对于六十岁的老头子来说,这加速感,太他喵的刺激了,遭不住啊。
  但是,白鸢一生倔强,就算遭不住了也绝不会在嘴里说出来,反而还在大吼:“爽!爽啊!”
  白公子听老父亲不喊难受,反而在喊爽,心里也不禁暗惊:父亲不愧是父亲,这样的加速,他居然六十岁了还扛得住的。看来真的是我小看父亲了,好,再继续加速。
  油门踩死!
  刹车是懦夫之举!
  冲啊!
  “轰!”新车带着滚滚沙尘,瞬间冲过了整条官道,直到前面有个直角拐弯的地方,白公子才开始减速,直至弯道处,才将速度降了下来。
  白鸢松了口气,嘴里却在大吼:“怎么变慢了?一点也不爽了?老夫是这么教你的么?胆子大点,气势要足点!年轻人要有朝气。”
  白公子右脚刹车一点,方向盘暴旋,车子飘移甩尾,同时左脚离合,右手换挡,右脚瞬间从刹车转到油门,再一脚踩死……
  逮虾户!
  白鸢:“哦,哇哇哇哇!”
  车子终于停下……
  白鸢从车上走下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有点反胃恶心想吐,但是,他全都强行忍住了,用一只手扶着车身,站得稳稳的,一身白衣在风中飘飘,帅得一批。
  面对着儿子,老子岂有露出软弱之态的道理?
  白鸢“哼”了一声道:“这车的可玩性,确实比蒸汽机车要强得多了,很好,这辆车,你老子我就开心的收下了。”
  白公子:“父亲大人,那现在换我坐副驾驶吧,您来试试。”
  “好!”
  白鸢换到了驾驶位上,左摸摸,右搞搞,一脸的兴奋:“这个是啥?以前的车上没有。”
  “这是离合!”
  “车上要什么离和?”白鸢道:“你要不要再把悲欢也加上?”
  白公子:“离合是指的变速箱里面的锁,变速箱是咱们从天书里学来的东西,目前它只有三档可变……离合就是变速箱里面的一个锁,当它打开时,就能用换档来调节齿轮的……”
  白鸢:“停!你那些科学玩意儿,为父已经听不懂了,别讲得太细。只需要给我讲怎么操作就行了,不需要讲原理。”
  于是,白公子化身手动档教练,教了白鸢好一会儿怎么换档。
  白鸢虽然年龄不小了,但学习能力依旧很强,学习的欲望也远远超过别的老年人,不像普通老人那样厌学,什么东西都是“哎呀,我不懂”,然后就不去尝试了。
  他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把新车子摸了个透彻。
  “哈哈哈!这车好劲。”白鸢:“油门踩死,冲起来,刹车是懦夫之举。”
  白公子大急:“父亲大人,别这样……开车最重要的是安全啊……小心别翻了。”
  白鸢:“别小看你老子,君子六艺中‘御’这一艺我可是很重视的,要是翻了车,你老子我还敢自称精通六艺吗?”
  他话音刚落,一个弯道没有处理好,两父子连人带车,一起翻进了田里,好在他新人摸新车,虽然嘴里说得凶,但车速并不快。
  车子毁了,两父子却没事,安然爬了出来。
  白鸢瞥了一眼翻在田里的新车,长叹了一声道:“君子六艺中御这一艺,划掉划掉。”
  白公子苦恼地抓了抓头:“咱们还得步行回城,找人来把这车运回去呢,这下麻烦了,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将它运回去呢?得用多大的牛车?以后我得设计一台车,能把这种出了车祸的车给拖走。干脆就叫拖车吧……”
  新明历10年,白鸢第一次接触内燃机车。
  新明历12年,白鸢荣获全国书法大赛第一名。
  新明历14年,白鸢再次出战工农运动会射击项目,获得金牌。
  新明历15年,白鸢整理出版《中华礼仪大全》一书,被誉为非遗文化传承者……
  新明历15年,白鸢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的数学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今后将“数”这一艺,划掉划掉……
  新明历20年,七十岁的白鸢出资,开办了新明朝,也是世界上第一个大型赛车赛事,白鸢本人成为了第一届冠军得主,他也成为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年龄最大的赛车冠军”。
  新明历30年,白公子对着灵堂上白鸢的黑白画像,隆重地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将白鸢这一生获得的奖状,密密麻麻地摆在了他的灵前:“父亲,您的一生,面对光明而来,背对阴暗而行,您的灵牌没有染上一丁点儿的污痕!终此一生,我也无法超越您伟岸的身影。”
  第1432章 郑大牛与皂莺篇
  新明历四年。
  “大牛,今天的晚餐,是你最喜欢的红烧牛肉哦。”皂莺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郑大牛大喜,口水直流:“好呀,我真的好喜欢吃这个。还有多久才能做好啊?”
  皂莺笑:“快啦快啦,马上就要做好了。你要是等不及的话,先吃桌子上那份菜吧,那是你最喜欢的白切鸡。”
  郑大牛:“那个已经吃完啦。”
  皂莺:“哈哈,我就知道,所以我在左边的柜子里还藏了一盘,是你最喜欢的水煮毛豆。”
  郑大牛大喜,赶紧拉开旁边的柜子,里面还真藏着一盘豆子,他赶紧拿出来,一边剥壳,一边往嘴里丢,还一边乐呵呵地道:“娶了你之后,我天天都有好吃的,真是太开心了。”
  皂莺嘿嘿直笑:老娘去高家村技术学校学了一阵厨师,还真是没有白学,抓住了男人的胃,就抓住了男人的心,古人诚不欺我。
  就在这时候,次卧的门开了。
  两人的儿子郑小牛从房间里钻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在嘟哝:“娘,你刚才说红烧牛肉是爹最喜欢的,后来又说白切鸡是爹最喜欢的,再后来又说毛豆是爹最喜欢的,我就奇了个怪了,怎么全都是‘最喜欢的’,这个‘最’字是闹着玩儿的吗?”
  皂莺大笑:“你这傻孩子懂个屁,你爹这个人啊,面前有什么食物,什么食物就是他最喜欢的,懂了吗?”
  郑小牛:“……”
  这就相当的炸裂了。
  “和你们这种没名堂的父母就没有道理好讲。”郑小牛一边伸手去抓毛豆,一边摇头晃脑地背着书:“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城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哟,儿子都会背诗了。”郑大牛大喜:“你老子我是个白痴,只会吃。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哈哈哈,你会背诗,将来你小子肯定是个学问人,对吧?”
  郑小牛得意洋洋:“那必须的!”
  郑大牛大喜:“只要你能比高正经有学问,我就去嘲笑高初五去,哈哈哈哈。”
  皂莺从厨房里探出了头:“儿子,你刚才背的是啥诗?我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是哪位大诗人写的?”
  郑小牛:“是高家三少写的。”
  “噗!”郑大牛喷出一颗毛豆,像暗器一样,啪地一声粘在了郑小牛的脸上。
  郑小牛赶紧用纸擦脸:“爹,你搞什么?脏死了!”
  郑大牛大急:“你刚说什么?你这诗是高家三少写的?”
  郑小牛:“是啊!”
  这下别说郑大牛急了,连皂莺都急了:“你好好端端的,干嘛背他写的诗?你就不能背点正经的唐诗?”
  郑小牛翻了翻白眼:“高家三少写的诗多好啊,这首诗叫‘风云’,简直霸气侧漏,我将来早晚要像书里的主角一样,仗剑江湖,把宵小之辈杀杀杀个干净。哎呀,我真想去走走江湖,过过那些快意恩仇的生活。”
  郑大牛:“呃!老婆……江湖究竟是什么呀?儿子想走江湖,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呀。”
  皂莺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回到客厅,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儿子:“儿子,江湖就是打打杀杀,没啥意思的。”
  郑小牛:“怎么就没意思了?江湖好有趣的!江湖好汉个个都很快活,比当官还爽。”
  皂莺笑:“当官更爽哦。”
  郑小牛:“娘骗人,你看高家三少都写了,江湖人士,个个都看不起当官的,谁也不愿意进入体制。”
  皂莺:“娘没骗你,其实大多数走江湖的人,都盼着有个机会能进体制呢。”
  郑小牛:“娘骗人,我才不信你。”
  郑大牛转头看向皂莺:“你揍还是我揍?”
  皂莺:“揍个屁啊,你就只会揍,教育孩子不能这样。”
  郑大牛:“那要怎么教育?”
  皂莺拿出一个旗花火箭,对着天空咻地一声放了上去:“哼!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那火箭冲上了天空,半响没见动静。
  郑小牛都不知道是啥意思呢,还在剥着他的水煮毛豆,突然听到外面马蹄声轰隆,跑过去拉开房门一看,就见到自家门口,居然聚集起了一大群骑兵。
  全都是他认识的,张叔叔,朱叔叔,李伯伯,郑伯伯……
  这些叔叔伯伯,平时都是穿军装的,但今天,他们全都没有穿军装,而是穿着一身看起来很江湖的麻布衣袍,江湖劲装。
  一群人对着郑家的屋子大叫:“老大,您发出召集令,是要做什么呀?”
  郑小牛整个人看懵了:“这是干嘛?朱叔,李伯,你们这是干嘛?干嘛啊?”
  正搞不懂呢,就见皂莺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她已经脱下了居家休闲服,换上了一身江湖劲装,腰间还别着一把弯刀,哈哈一声大笑,翻身上了家里用来买菜的老马。
  那老马平时看起来低眉顺眼,像个很温顺的家用工作马,但今天却神彩飞扬,似乎觉醒了什么血脉……
  皂莺举起了弯刀,嗷地叫了一声,大笑道:“走起,今天去打劫个为富不仁的坏蛋去。”
  老部下们大笑:“好啊,老大说劫谁,咱们就劫谁。”
  皂莺:“就劫高初五吧,这小子最近越来越嚣张,天天在那里吹他儿子有多本事,咱们去把高初五全家都劫来,逼他们喝十碗酒。”
  部下们大笑:“好啊!”
  皂莺低头看向儿子郑小牛:“你敢去吗?”
  郑小牛整个人都懵了:“我……你……娘?你以前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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