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方宁笑着摇摇头，把这故事抛到了脑后，沉下心来修炼。</br></br> *</br></br> 段寻在等一个人。</br></br> 虽然现在能看见一点了，但认人对他来说还是挺困难的。</br></br> 每个人的形体差不多，如果是同一种颜色，也很难辨认。</br></br> 他主要还是根据人的脚步声、说话声来识人。</br></br> 那人好像来了。</br></br> 段寻走过去：“可以帮我把这份玉简放回去吗？多谢。”</br></br> “仙长，小人这就去。”</br></br> 是他，那个叫方宁的练气期仆役。</br></br> 在门派内，有背景的人生下来就是正式弟子；没背景的人，必须要修炼到筑基期，还要通过门派的考核。</br></br> 很多仆役拼了命的修炼，讨好正式弟子，就是希望加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br></br> 段寻用了隐匿术，偷偷观察过这些人。</br></br> 和其他人比起来，方宁很好用。</br></br> 面对无意义的琐事，他不但自己摸鱼，还组织了一批人一起这么干，而且不止一次。</br></br> 段寻每每感叹门派里还是有很多造反分子时，突然微妙地发现大多数时候，都是这个叫方宁的人。</br></br> 于是，段寻就记住了他，专门跟踪他。</br></br> 这一跟踪，就知道了了不得的事情，原来方宁真的要造反啊。</br></br> 他们谋划着如何掩人耳目地出逃，如何在临走前报复一波那些欺凌过他们的人。</br></br> 有了共同的敌人，就可以做一回朋友，段寻决定帮一帮他们。</br></br> 他不紧不慢地走在方宁的身后，“哒、哒、哒”的声音在楼里回响。</br></br> 方宁神经紧绷，在把玉简放回去后，转身看到段寻还在身后，心提到了嗓子眼。</br></br> 这位眼盲的弟子，方宁知道，但不认识，印象里是一个脾气好的、爱看书的人。他们并没有多少交集。</br></br> 此刻段寻站在书架之间，堵住了过道，也挡住了大半照入楼内的光线。</br></br> 一袭白衣，黑发束在脑后，面容年轻俊秀，正微微笑着。</br></br> 怎么看都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郎，可不知怎地，无端瘆人。</br></br> 方宁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心思百转千回，自己的计划露了马脚？还是这个段寻有什么恶癖？</br></br> 段寻直入主题：“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br></br> 方宁下意识地握紧了刀，但他很清楚，自己打不过段寻。</br></br> 他垂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唯唯诺诺道：“仙长，您是什么意思？是要小人帮您做什么事情吗？您尽管吩咐。”</br></br> 段寻说：“不用装傻。寅时，药园东南角。”</br></br> 那是方宁他们有一次在商量出逃的事情。</br></br> 他听着方宁急促一瞬的呼吸声，道：“还有更多，你想听吗？我倒是不怕旁人听去了。”</br></br> 眼前的头还垂着，段寻真的开始一个个说下去了：“子时，废地。卯时，后厨。申时……”</br></br> 方宁骤然抬头，重复了一遍：“仙长，您是什么意思？”</br></br> “我们都是小人物，不会冲撞了您。”</br></br> 潜台词是自己不在他们的报复名单里？</br></br> 段寻笑了笑，道：“别急。我是来找你们结盟的。我有一件事要你们帮忙。”</br></br> “您？”方宁惊疑不定。</br></br> 段寻又搬出了那套说辞：“我的眼盲和林旭阳那批人有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br></br> “你帮了我，我自然也会帮帮你们。”</br></br> 方宁沉默着，让段寻临时加入他们的计划，总觉得过于仓促和巧合了。</br></br> 段寻是能帮他们，但也能害他们。谁知道段寻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他的眼盲和林旭阳有没有关系？</br></br> 段寻说出一大串时间和地点，明显是早有谋划。</br></br> 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会不会……被牺牲？</br></br> 可已经被发现了，还有别的选择吗？</br></br> 段寻继续说道：“我如果想害你们，直接告发你们更省力。没必要和你说这些。”</br></br> 段寻胸有成竹，他知道，方宁会答应的。</br></br> 段寻把他们的把柄捏在手里，他们却对段寻一无所知。</br></br> 段寻语气温和，但没有给他们除了答应的任何一个选择。</br></br> 方宁冷不丁问道：“林旭阳和秦远是不是你干的？”</br></br> 段寻面不改色：“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个溺水了，一个被野兽咬死了。你在怀疑我？”</br></br> 方宁：“你说要结盟，可我们人小力微，能帮你的事有限。”</br></br> 段寻：“别谦虚了，你们有很多人，力量并不弱小。我拜托的事，恰恰只有你们最方便做。”</br></br> 方宁想了想，缓慢道：“好，结盟。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br></br> 他重重强调了结盟二字，表明他们并不会随意听段寻的调遣。</br></br> 段寻不在意地笑笑，说：“很好。这事不急。”</br></br> “为表诚意，我会先送上一份大礼。”</br></br> *</br></br> 萧凌风野回来了。</br></br> 这几天，他带着段寻练手做出来的干扰符，畅快地猎杀，用曾经受过的手段去折磨那些欺凌他的人。</br></br>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恩怨了结。</br></br> 身体上的伤痛随时间消散，曾经的囚笼和黑暗也随风而去，化作温暖的小窝、柔软的衣裳、香甜的食物。</br></br> 那些小人，也配他惦记？</br></br> 他仰头干完一碗奶，化为兽形，走到段寻的身边。</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