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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邵年扔下这个重磅炸弹后就睡了。
  寝不言食不语也不是这种不言法吧。
  我颇为无言的瞥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放弃了把他摇起来勒令他把话说清楚的想法。
  没新解法,谁叫他疯子的形象这么深入人心呢。
  一夜无梦。
  江父百分之九十是被邵绑走了,剩下百分之十是因为不排除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人搞没了。
  大约是前三天睡得够了,到了四点就怎么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弄清楚篡位到底是个什么事。
  所以说江年是个理智的疯子嘛,没有为了逞一时之快把整个江氏拖下去陪葬,而是顺便收入囊中。
  六点了。
  我关上电脑,走到床边开始每日的例行公事:“邵,六点了。”
  他这几天应该没睡好,都有黑眼圈了。
  趁着江邵年清醒的空档我顺便到他的房间拿他的毛巾。
  再回去时他还是坐在那边放空,边帮他洗脸边想难怪昨天会质疑到底哪里像在谈恋爱,谁家好人会帮男朋友洗脸啊。
  毛巾洗好,我就下楼去了。
  今天应该会忙得脚不沾地。
  我在餐桌前落座,想到。
  不过这样也好,没时间被那些东西困在那边喘不过气。
  就说当初挖资料时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嘛,属实是没想到我本人就是那个最重要的证据。
  但江父这么做也太意义不明了吧?
  我想起来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说不定还会成为他铁窗泪路上的一大助力。
  况且他都知道我在背后查了这么多,怎么会想让我想起来,甚至不惜找回了另一个实验体?
  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江邵年在我对面坐下。
  姓江的脑回路都这么清奇吗?
  漏掉了什么?我想了又想。
  结合了昨晚江邵年反常的那几句问话,一个莫名奇妙的想法在脑中成形。
  江父是觉得……我想起来之后会认为我的不幸都源自于邵、然后恨他、离开他?
  什么鬼才逻辑。
  啊,这样倒是知道邵昨天为什么突然问要不要杀他了。
  解决了问题,就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了。
  “专心吃饭。”江邵年放下餐具道。
  我有点恍忽。
  虽然没隔几天,但再听到这句话便有种恍若隔世般的感觉。
  把剩下的早餐解决了,一如既往的和邵一同出门,只不过这次车开往了反方向。
  今天是开股东会的日子,按常理来说不只是江邵年,那群人也不会来全。
  但今天可不一样,江父失踪的消息大概是传出去了,不过只是短短两天光景,底下人的心思又活泛起来,开始打算搞事了。
  股东会中少说有一半都是和江父一起拼上来的,自然对十几年前的那些破事瞭若指掌、说不定当初还曾参与其中。
  这就是把双刃剑。
  一方面用这个箝制股东们想让江坤平垮台的行动,一方面又怕被捅出去了所有人都要进局子,倒也真让双方相安无事了好些年。
  ——要我说就是他疑心病太重,谁会放着荣华富贵不要、为了不知道能不能得到的加倍富贵、权力赌上下半辈子的自由?
  虽然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但也不至于这么贪吧。
  不管怎样现在的事实就是江父失踪了,悬在他们头上的那把刀也一并消失、按捺了几百年的想法又重新冒出头来、估计会为了谁来取代江父的位置吵得不可开交吧。
  想跟他们说别吵了,那个位子是我们家大少爷的。
  上班时间的路毫不意外的塞住了,比预计的晚了将近十分鐘才到。
  停好车,搭电梯上楼。
  那群老人就是纸醉金迷的日子过太久,脑子都迟钝的转不过来了。
  江父是悬在他们头上的一把刀,江邵年就不是了吗?他不但知道整个事件的经过,人也参与其中呢。
  还有我本人,在一系列实验中虽然称不上主角,但站的地位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打发的。
  还是他们认为能像十几年前一样随便找几隻替罪羔羊代他们进去蹲就好了?开玩笑,先不说法规成熟了多少、按照现在媒体为了流量什么都敢报的习性,一人一句都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反正我肯定、篤定以及确定,只要他们敢开口,邵就敢疯给他们看,大不了就两败俱伤。
  也不知道那些脆弱的老人家承受得住吗。
  按照邵的吩咐先把文件影印出来,我抱着一大叠资料上了电梯、朝会议室搭去。
  希望待会迎接我的不是满地尸体。
  没有满地尸体,但也差不多了。
  看着个个表情难看的股东和坐在主位,勾着笑的江邵年,我想。
  把江邵年让我影印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的文件发给各个股东后,我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哪有空的位置给我待着。
  好嘛,打杂的没人权。
  准备到墙角待者乘凉时江大少爷突然拉住我的手,不知道哪弄来了张椅子让我坐。
  与其让我待在暴风圈中心,还是让我当个没人权的打杂工吧谢谢。
  邵把他的那一份给我看,没看几页我就想帮他鼓掌了。
  居然把各个股东的陈年旧事都挖了,包括但不限于偷减税或出轨这种桃色新闻等,甚至还很好心的帮他们把大概要坐几年牢都求出来列在下面了。
  不知道第几次庆幸幸好我和这疯子是同一国的。
  也难怪那些眼高于顶的股东脸色难看又不敢发作,换作平时应该已经先斩后奏一人一票把江父投下去然后直接选下一任谁来接了吧。
  毕竟只是对江邵年的事跡略有耳闻,真叫他们要认一个小辈坐上这个位置大抵也是不愿的。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至于现在吗……
  看完这份文件后可就不确定了。
  不过这么做还是有风险的。
  如果股东们坚持要和疯子硬碰硬,用股份的多数决换一个和江家毫无关係的人上位我们也无可奈何,顶多让他们全部进去吃牢饭而已,凭现在手上的这点股份根本在投票这种正规程序中讨不到好处,更别提因为刚才给了那份超得罪人的东西下去直接断了拉拢其他人的可能、除非江父突然出现或江父的股份转到邵的手里,不然没绝对有百分百的胜算。
  可是江父这个为了利益不惜赔上一个正常儿子的商人会捨得放弃自己拼搏了大半辈子才得到的东西吗?
  答案应该是明确的不。
  但我们江大少爷从来不下有可能会输的棋,秉持对他的百分之百的信任,我又回答不出来了。
  依他的个性倒是很有可能搞到江父的股份,但只有两天欸。
  短短两天能做什么?
  会议开始了,我收回发散的思维。
  想那么多干嘛。
  反正钱都不会到我手里。
  前面就是很正常的进行着,至少没有什么太重的烟硝味。
  但也到此为止了。
  股东们不出所料的先把江父投下去了。
  好可怜。
  我在心中小声嘲笑。
  花了大力气坐上了这个位子,又费尽心机把高位好不容易坐稳。
  结果呢?
  这才过了几天,十几年的谋划一瞬间就化为灰烬了。
  真的好可怜。
  我忍着没笑出声。
  江父被推下这个位子在开始投票之前大概就是一个既定事实了,没有任何插曲、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接着他们像是早就讨论好一样,推了一个手上股份仅次于江父、勉强算是德高望重的股东出来....好像姓什么...算了、想不起来,反正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如果没有异议的话,就请范董接下这个位置了?”
  原来姓范啊。
  从头到尾,像个旁观者一般不发一言的江邵年终于在这时添乱般的开口了。
  “要不各位股东看看文件的最后一页呢?”
  最后一页有什么?
  只是匆匆扫过前半部份并没有认真看到最后一页的我想不起来。
  显然那群股东也只是把自己的刑期看完而己,因为随着他话音落下接者响起的是可以媲美学校开卷考的翻书声。
  我也跟着翻。
  股份转让书的影本,江父已经落款了。
  哇。
  江邵年的两天时长是不是和正常人不一样啊?居然真的让他爸签了这份等同于放弃生命的文件。
  股东们不说话了。
  现在手握最多股份的人成了江邵年,只要他开口回绝,那刚刚被推出来的范董也只能摸摸鼻子自认倒楣的回归原位。
  也不是没怀疑这个签名的真实性,但先不提在转让书上造假有多白痴,和江父共事了这么多年的他们哪能看不出这个签名的真假?
  最后江父的位置还是由江邵年接下了。
  “走吧?”股东们志在必得的来,重头丧气的走了。
  会议室空荡荡的,人也都走得差不多了,江邵年对我道。
  “走吧。”我收回在他身上的视线,答到。
  我这也算是傍上大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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