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小一只的黑狐，而是恢复原状，且具有实体。</br></br> 五条悟说要修复一支崩了的系统，不知去了哪里，夏油杰在这个极简主义的空间中走了走，最后在可以容纳两个成人的球形床上坐下来。</br></br> 感觉不到饿和渴，但仍然拥有情绪。</br></br> 此刻五条悟不在，一切都那样安静。静得过了头，夏油杰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br></br> 心里空下去一点，令人无所适从。</br></br> 虽然在重塑了灵魂，活过来之后，大部分时间也是安静和沉默，但身边总是吵闹。</br></br> 有十五、六岁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声音，有他的悟呼唤他贴近他的心跳，还有硝子、夜蛾......</br></br> 总不至于是这样安静，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br></br> 就像当初自己逃到混沌的意识空间里，独自沉沦时一样，太安静了，连想念和难过的声音都好像要听不到。</br></br> 夏油杰轻轻阖上眼，猛地深呼吸一口。</br></br>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悟的味道。</br></br> 夏油杰不安、想念、躁动......他发现自己静不下来。</br></br> 会想：悟在哪里呢？悟什么时候回来呢？见到悟要说什么好呢？我和悟之间，是不是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没说？</br></br> 十年，十一年，他和五条悟，有太多太多的时间断层。</br></br> 但尽管如此，可一个人怎么会反复再爱上一个人，反复爱再反复活。</br></br> “好奇怪啊，悟......”夏油杰呢喃，缓缓睁眼。</br></br> 不经意的一瞥，看到床尾，五条悟的白色羽织叠得很整齐，占据了一席之地。</br></br> 他伸手拿过，反复抚摸着那件衣服，又低头嗅嗅。</br></br> 全是五条悟的味道，令人安心令人充实的味道。</br></br> 夏油杰躺到床上，抱住五条悟的衣服，将脸深深埋了进去。</br></br> 太安心了，比什么五条袈裟更令人安心，且心潮澎湃。</br></br> 不知不觉间，夏油杰沉沉睡了过去。</br></br>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夏油杰抱着他衣服睡得正香的画面。</br></br> 他轻轻坐上床沿，伸手撩开散乱在夏油杰脸上的发丝，俯身在夏油杰额头亲了一口。</br></br> “杰，我回来了。”</br></br> 说话间，手指在那张柔软的脸上摸了又摸。</br></br> 似乎是感受到了强烈的柔情，夏油杰颤了颤睫毛，睡梦中，忽然伸手抓住五条悟的手，放在自己嘴边磨了磨。</br></br> “悟......”他嗫嚅着，嘴唇柔软的触感在五条悟掌心反复擦过。</br></br> 温热鼻息挠得人发痒，五条悟轻微蹙眉，又俯身亲夏油杰耳廓：“坏蛋。”</br></br> 夏油杰醒来时，感到手心热热的，睁眼，五条悟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br></br> 一双苍蓝的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静默、清冽、庄严又圣洁。</br></br> 夏油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副样子，是他很少见过的样子。</br></br> 或许，在当上老师的那十年，五条悟就经常像这样一言不发地盯着某一处吧。</br></br> 外表看上去冷静又淡漠，但心里是不是很落寞？</br></br> “悟......”夏油杰轻轻动了动手指，从床上坐起来，怀中的衣服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散落。</br></br> 霎时，窘迫和难为情一齐涌上来，夏油杰慌乱地红了脸。</br></br> 五条悟回头，就看到夏油杰在努力拾掇衣服的害羞样子。</br></br> 他笑，将夏油杰的手握得更紧，“我回来了，杰。”</br></br> “欢......欢迎回来，悟。”夏油杰手里还抓着五条悟的衣服，一时间眼睛也不知道看哪里。</br></br> 五条悟靠近，轻轻抱住了夏油杰，“杰，抱着我的衣服睡觉感觉好吗？”</br></br> 夏油杰：“......”</br></br> 砰！</br></br> 心里有什么东西被点炸了，他默默闭眼，无奈认栽。</br></br> 事到如今也只能承认，他是个在五条悟不在的时候，只能用残留着五条悟味道的衣服聊以慰藉的家伙。</br></br> “嗯，感觉不坏。”夏油杰笑了笑，伸手去摸五条悟的头发。</br></br> 柔软的发质，熟悉的触感。夏油杰将鼻子贴近五条悟的脖颈轻嗅，“悟不在，还蛮寂寞的。”</br></br> 扑通！扑通！扑通！</br></br> 心脏剧烈跳动，快三十岁的男人，还如少年一般心悸。</br></br> 心里小鹿乱撞啊，撞来撞去，撞得胸腔都疼。</br></br> “嗯，杰不在的时候，我也好寂寞。”五条悟笑着，又道，“要我亲亲你吗？杰。”</br></br> “好啊，悟亲亲我吧。”</br></br> 五条悟松开夏油杰，偏头，在夏油杰嘴唇印下一个吻。</br></br> 明明是自己要吻的，吻完，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偏过头兀自红脸。</br></br> 夏油杰笑，捧住五条悟的脸道：“现在轮到我亲亲悟吧，这样，我们就都不寂寞了。”</br></br> 更深更湿的吻，在五条悟口腔肆虐。</br></br> 以前不懂，为什么人类可以仅凭一个吻就露出像要交付出自己生命的表情。</br></br> 现在懂了，原来汹涌的从来不是一个吻，而是全部的真心和爱意。</br></br> 那些孤单啊寂寞啊，痛楚啊悲伤啊，爱啊恨啊思念啊，都可以化作一滩浓稠又温暖的水，淌遍四肢百骸，化作全部的情绪再激情发泄。</br></br> 气喘吁吁地分开，两个人都面色潮 / 红，浑浊的双眸对视，再逐渐恢复清澈，最后深深地映出对方的影子。</br></br> 亲吻过后的对视，更像一场湿漉漉的告白。</br></br> 对视再拥抱，五条悟将头枕在夏油杰胸口，听他的心跳。</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