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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隆隆驶向太极宫,柳莺歌替淼淼正了正头上的点翠喜鹊珠花,由衷赞道:“二姐姐天生丽质,随便打扮都漂亮得很。”
  永宁侯还未回京,战事虽停,但弹劾的奏折仍成摞堆在御书房的案头,淼淼心里担忧,本不想参加七巧宴的,但安贵妃特意命人送来这支点翠喜鹊珠花,让她赴宴时佩戴,她不想去也不成。她知道柳莺歌在家中对着继母日子不过好,于是借口田氏在凉州未归,把柳莺歌接到东府陪自己,今日也拉着她一起进宫。
  永宁侯府正处于风头浪尖,淼淼刻意低调,穿的只是旧衣裳,正是她十三岁生辰时田氏为她订做的粉杏四叶纹百褶裙,经过柳莺歌巧手修改,这裙子穿在她身上愈发显得婀娜娉婷。她头上除了安贵妃赐的点翠喜鹊珠花,再无别的装饰,虽简朴,却有一种清丽脱俗的气韵。
  “姐姐你听说了吗?据说宫里趁这次的七巧宴,有意为越王选妃,所以请的都是未婚女子,也有一并为其它未娶妻的皇族男子选妻的意思,所以今儿……”
  柳莺歌话未说完,淼淼已接口道:“所以今儿余校尉也会出席。”
  柳莺歌的小脸霎时一红,强自镇定道:“你又胡说,我是说,所以今儿西府二婶婶特意让四姐姐好好表现,希望她能得哪位王侯公子的青眼。”
  淼淼甚少到西府走动,消息不如柳莺歌灵通,问道:“越王要选妃?晋王的婚事还没定下来,怎么就到越王了?”
  柳莺歌瞪着淼淼道:“二姐姐,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如今全长安谁不知道,晋王与你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大姐将和你一起嫁入晋王府,所以二婶婶现在开始帮三姐、四姐物色人家了。三姐不是她亲生的,她不太上心……”
  明明马车里只有她们两人,柳莺歌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在淼淼耳边道:“听说二婶婶意属大理寺吴少卿呢,不过吴家看不上她们西府,况且四姐好像也不太乐意,想和大姐姐一样,跟着二姐姐你一起进晋王府。”
  看来晋王改变主意只娶柳春池一个的事还没公开,不过不要紧,越王很快就会说服皇帝给他们赐婚的。想到今天就能见到越王,淼淼心里满是期待,心情也好了起来,笑着道:“其实二婶婶根本不必操心,就让她们家三个池子一起进晋王府好了,她们三个感情这么好,将来在晋王府互相做伴,晋王再娶别的姬妾时,她们也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多好。”
  “二姐姐,你居然能容得下她们三个?” 柳莺歌难以置信地瞪着她,转而又十分不赞同地道:“要我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二姐姐既做了晋王妃,西府沾了光水涨船高,三姐和四姐找个正经人家做正室又不是难事,何必一门心思进晋王府做小。”
  淼淼哟了一声,戏谑地看着柳莺歌,“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说得好。这么说来……要是余校尉想纳咱们莺歌做妾,也没戏啰?”
  柳莺歌的小脸再次红成柿子,嗔道:“二姐姐真讨厌,明明说你的事呢,又来笑话我。”
  正说着,马车外响起一阵破铜锣似的吼声,“柳大侠,莺歌,是你们吗?”
  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淼淼掀起帘子一看,那个身穿杏黄底团花锦衣,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旁的,不是余天赐是谁?他身后还跟着一辆马车,看那车徽,应是他的母亲瑞安长公主。
  淼淼笑着打招呼,“余校尉,怎么这么巧啊,上哪儿都见到你。”
  余天赐打马上前,弯着腰一个劲儿往车里瞧,“可不是,可见咱们有缘份。”
  那边瑞安长公主也从车里探出头来,“哟,这是哪家小姑娘在前头啊?”在得知是淼淼后,长公主十分高兴,热情地把两人邀到自己车上一同进宫。
  因是长公主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达映月宫后时候还早,柳莺歌被余天赐缠着说话,淼淼心里记挂越王,借口坐马车坐乏了,要去散散步,独自走开了。
  仲夏时节,御花园里草木葱茏,燕语莺啼,已有不少前来赴宴的千金小姐三三两两结伴赏花,遇见淼淼时表面客气,眼里却带着鄙夷和嫉妒,一转身便议论纷纷,说皇帝很快会下召宣永宁侯回京,永宁侯必定会因高昌城一事被问罪,她这个做女儿的也风光不了多久了。都是官家小姐,自然是听了家中长辈议论才会这说的,淼淼心里一阵烦闷,再无心去寻越王,避开人多的地方,沿着月宫湖畔慢步而行。
  湖面被风吹皱,泛起粼粼波光,两三只鸭子随波嘻戏,时而沉入水中觅食,时而嘎嘎拍翅踏水。岸边栽满了柳树,柳枝随风轻拂,水绿,岸也绿,那千条万条绿丝绦之中,忽然飘出一角绯红来。
  淼淼抬眸望去,只见万绿丛中,一翩翩少年沿着湖畔缓步而行,身穿一袭绯红织锦阔袖长袍,外罩银丝蚕纱衣,头束掐金丝纱冠,腰间玉带上的翡翠玛瑙随着他的步子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越王李忆。她的心一跳,正要快步迎上去,人影一闪,那绯衣少年忽然没了踪影。
  那边厢的柳树后,李忆按捺住砰砰乱跳的小心肝,从怀中掏出一面小铜镜,左右照了照,又掖了掖鬓边被风吹乱的一丝碎发,这才轻舒一口气,这个造型可花了他一个早上,自认为尽显风流,万不能出了乱子。
  他满意地放回小铜镜,深吸一口气,一脚跨出树后,正准备来一场华丽丽的邂逅,却听噗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入湖中,定眼一看,湖畔之上,哪里还有方才那个粉杏色的倩影?
  “念儿,念儿……”他大惊失色,快步跑到岸边,只见湖里荡出一圈圈水波,水波之上漂着一条女子用的手帕。
  糟了,念儿落水了!
  “念儿,你别怕,我来救你……”
  他捋起袖子,正要往水里跳,肩膀忽被人拍了一下,耳边噗嗤一声娇笑,“傻子,你要救水里的石头吗?”
  李忆转过身来,只见淼淼眉眼含笑,亭亭玉立站在自己面前,他拍着胸口呼出一口气,“念儿,你太坏了,吓我一跳。你怎么躲得这么快?”
  自上月在骊山行宫一别,两人已一月没见,此时见了,心里都有无数话想说,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湖的另一边,柳荫之下,一身华服的安贵妃,正一脸凝重,“为何这么说?他既无意立我为后,为何让我举办这七巧宴?”
  站在她身边,对着湖面背手而立的李昀冷声道:“我说过,一日大事未成,永远不要得意忘形,以前他对你宠爱有加之时尚不愿立你为后,如今对你身份有疑,为何还要立你为后?你之前在灵觉庵住了半年,若他真还在意你,为何一字不提接你回宫?偏偏在越王回来后才让你回宫?”
  安贵妃黛眉拧起,心里涌起不安,“这是为何?”
  李昀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语气无波,“越王背后的长翎军,老头子估计一早知道了。一个帝王,能允许别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私拥军队,只能说明他默许这支私军的存在。”他缓缓侧过头来,一双眸子也似那湖水深不见底,“他要立越王为太子,让你以皇后之制举办七巧宴,不过是欲盖弥章,好让你我一时大意罢了。”
  第92章 心有灵犀
  安贵妃美艳的脸庞慢慢浮起恨意, 咬着牙道:“老不死的家伙, 这是拿我当靶子使呢。”她深吸一口气, 强自镇定下来, “不过那长翎军也就那三千人, 就算越王有长翎军, 还能翻上天了?”
  李昀嘴角扯起一抹嘲讽,“三千人翻不上天, 但如果加上三十万安西兵, 就难说了。”
  安贵妃不安地看着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昀混不在意地道:“既然老头子想演戏, 那我就配合他, 好好把这场戏演好,待曲终人散, 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看客。你什么也不用管,谨守本份就是, 总之千万别在他面前提朝堂上的事,省得引他反感。其余的事,我自有分寸。”
  安贵妃点点头, 心中稍安。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这个儿子已经羽翼丰满, 能独当一面了。有时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他以前总爱和她对着干,三言两语之间便能把她气得想吐血,自己决定了的事情从不与她商量, 完全无视她这个当母亲的,可如今,他虽依然独断专行,可他简单的一句话,却能让她感到安心。
  她想,这大概就是骨肉至亲吧。
  她忽然又想起了越王,从他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孩,她抱起他的第一天起,就怀着不纯的心思,她刻意宠溺,刻意纵容,处心积虑将他养成一个废物,她从来不否认,自己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继母,她也一直以为,只要有朝一日越王挡了自己儿子的路,她会毫不犹豫地踢掉这块拦路石。
  所以当她从晋王口中得知长翎军一事后,便觉得这一日到来了。越王身负重伤,正是天赐的好时机,她在他身上下悲秋,到了秋天他身上蛊毒发作时,别人只会以为他的伤患没有根治,谁也不会联想到她。
  万事皆备,没想到关键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魔怔,吃着那碗辣子油泼面,竟然就临阵退缩了。她只知道,那天她下不了手,这辈子她也下不了手了。
  她看了李昀一眼,就算那日她真的给越王下了蛊,没准这个一向心高气傲的儿子还会嫌她多管闲事,罢了,既然是他要争的天下,这路上的荆棘,便由他自己去斩吧。
  她叹了口气,只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柳丫头,但你们的婚事,一定得尽快办了。柳青源这次虽然可能被问罪,但他身为兵部尚书这么多年,门徒众多,各省各部都有他的人,就算这次获罪,要东山再起易如反掌。”
  听到柳丫头三个字,李昀原本紧绷的脸,忽然变得柔和,看着湖里嬉戏的鸭子,低声道:“人总是会变的,以前不喜欢,不代表如今不喜欢。聘书早已写好了,我会让钦天监择个吉日,等永宁侯一回来,便和柳家交换庚贴。”
  安贵妃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儿子向来是个冷性子,没想到竟会对此事上心,难道说……他对柳千锦有意思?她狐疑地道:“可我听说越王昨儿去见你父皇,说要娶柳千锦,你父皇并没有一口回绝。”
  李昀轻哼一声,“我听说了,你放心,老头子不会答应他的。或者说……不敢答应他。”
  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柳千锦非晋王不嫁,这个越王也不知凑什么热闹,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自从上次在东门她不辞而别,眨眼便过了三个多月,他本来有点恼她一意孤行去五台山的,但没想到时间一久,那一肚子的火气竟然逐渐转淡,变成思念了。
  放眼望去,□□满园,想到一会在宴席上就能见到她,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可当他的目光不经意看向湖的对岸,却忽然顿住。
  绿荫掩映下,一对璧人正窃窃私语,男子丰神俊秀,女子清丽窈窕,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少年低着头,一边说一边神色专注地看着那少女,而那少女也仰头看着他,笑靥如花。微风拂过,带起湖面一圈圈粼光,风中隐约传来欢快的轻笑,本是赏心悦目的画面,李昀却觉得分外刺眼,藏在袖子下的手蓦然一紧。
  吉时一到,所有参加七巧宴的女子,在安贵妃的带领下祭祀了双星,继而又听安贵妃说了一番有关女德的训诫,再正式宣布这次的七巧宴开始。和以往的七巧宴一样,今天所有的女子,都要进行一场女红比试,看看谁的手更巧,心思更玲珑。
  比试的形式不限,只要与针线有关,能展现自己的手艺即可,作品由太后及一众妃嫔们评选,胜出的自然有丰厚的奖赏。奖赏还是其次的,关键是能让宫中贵人记住自己,没准就入了哪位才俊的眼,成就一段良缘。
  于是在场的千金小姐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有的绣花,有的编如意结,有的纳鞋子,更有人当场做起袄子来。这可难为了淼淼,要她耍刀舞剑她在行,这穿针引线实在不是她的强项。柳莺歌见她不知所措,提醒她可以简单绣一条帕子,她在东府住的时候,曾指点过她的。
  一个时辰后,众女子纷纷呈上自己的得意之作,嬉笑着互相点评互相恭维。
  淼淼只觉手中那根比头发丝稍粗的针,竟是比刀剑还要沉上百倍,一个时辰不到就累得她腰酸背痛眼冒金星,终于熬到结束,本想偷偷把帕子藏起来免得被人嘲笑,不料已有宫婢手急眼快收了去。
  那宫婢又走向坐在她旁边的丹阳公主,不料丹阳歪着大脑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忙低着脑袋退下了。丹阳这才展开她绣的帕子,朝淼淼道:“念儿你快看,这是我绣的飞飞,是不是很漂亮?是不是栩栩如生?”
  淼淼看了一眼丹阳公主的帕子,心里直翻白眼,她绣的哪里是野山鸡,分明是一条彩色的毛毛虫。但丹阳已一脸陶醉地道:“这条帕子我要留着,谁也不给,只留给燕公子。念儿,你说燕公子他……会不会很惊喜?”
  淼淼抽着嘴角呵呵两声,“会啊,他一定会惊……得不得了。”只有惊,没有喜。
  那边厢以太后为主,一众太妃公主王妃们,已开始叽叽呱呱讨论个不停。瑞安长公主手中拿着一条织锦金丝束腰,赞叹道:“哎哟,这是哪家的孩子,真真儿是心灵手巧,瞧这条束腰做的,比云锦坊的师傅们手艺还要好。”
  云锦坊可是长安最有名的绸缎庄,众人纷纷看过去,都啧啧称赞。淼淼认得,这条束腰正是出自柳莺歌之手。
  长公主又笑着道:“诸位姐妹们一会儿可别跟我争,这条束腰我相中了,留给咱家校尉爷。”
  太后打了她的手一下,调侃道:“你个促狭鬼,你是相中这条束腰,还是相中做这束腰的丫头了?你可别把人家小姑娘吓怕了。”
  有位王妃也笑着道:“可不是,你家天赐说过,要过了二十五才成亲呐,你这会说相中这条束腰,一会可没人敢认头说这束腰是谁做的了。我看啊,你还是割爱,把束腰让出来吧。”
  长公主抚着额头喊了声冤家,“今儿个我是白来了,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这儿,竟是光看不能吃的……哎哟……”她说着忽然眼睛一亮,两手展开一条帕子,大声道:“这堆金元宝又是哪个小姑娘绣的?真是个实在人儿啊,知道今天奖赏丰厚,直接就绣了堆金元宝上去,我就喜欢这样实在的人,哈哈哈……”
  众人一看,都乐不可支,太后笑眯眯地看着那帕子道:“你这是啥眼神,眼里只有铜臭,这明明是一只蚂蜂窝嘛。”
  又有人道:“不对不对,这分明是一只戏水的鸭子。”
  也有人道:“不对不对,你们都没看出来,这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腊梅。”
  淼淼朝那边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心道无论如何,她打死不认那是她绣的。不料旁边的丹阳已哈哈大笑,指着那帕子大声道:“念儿念儿,那不是你的帕子吗?她们都眼拙看不出来,明明就是一串葡萄嘛……”
  瑞安长公主瞪大眼睛,把帕子翻来覆去又看了几眼,喃喃道:“这柳丫头果然是将门虎女,绣的东西可谓……别树一帜,这串葡萄怎么坑坑洼洼的,长了虫子似的,这丫头一定是嘴馋了,来人,快赏柳丫头一串葡萄尝尝。”
  一众太妃贵妇们忍不住掩嘴而笑,那些千金小姐们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正辛苦之际,忽听一爽朗悦耳的男声道:“姑母,这帕子您老人家怕是看不上的,不如赏了小侄吧。”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几名年轻男子结伴而来,个个眉目俊秀华冠丽服,均是皇室中未有婚配的年轻人。
  尤其方才说话之人,一身阔袖绯衣,头束纱冠,面如皎玉,笑得眉眼弯弯如沐春风,手执一柄玉骨扇,举手投足之间洒脱自如,那些千金小姐们顿时挪不开眼,纷纷红着脸打听是哪位王侯家的公子,在得知他是刚从凉州回来的越王李忆时,均诧异不已。
  太后见越王来了,满心欢喜,忙让人在自己身边加了个位置让他坐下。
  那块帕子终是被他讨了去,惹得一众千金小姐议论纷纷,看她的目光似看蝗虫。
  淼淼的心一阵砰砰乱跳,偷偷抬眸看向李忆,恰好李忆也朝她看过来,还朝她眨了眨眼睛,随即低声吩咐了夏至几句。
  不一会,淼淼面前的案上便多了一条清蒸鲤鱼。送鱼来的宫婢悄悄说,越王怕她饿了,特意吩咐厨子现杀的鱼,请柳姑娘尝鲜。淼淼顿时热泪盈眶,刚才那么多人,都没人看得出她绣的其实是一条锦鲤,果然还是越王了解自己啊。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晋王的粉丝不少啊,但晋王这样傲娇的性格,
  一旦喜欢上一个人,是不会知难而退的,
  咱又不能把六水掰成两个三水分一个给她,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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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我家汪星人摔断了腿,做了手术上了钢板,它还不到半岁,好可怜,
  我那个心疼啊,原本还想写多点的,但根本静不下心码字,请见谅。
  愿它早日康复!也祝大家六一快乐!
  第93章 七夕夜
  淼淼之所以绣锦鲤, 是因为刚才两人在月宫湖边聊天时, 李忆曾告诉她, 他小时候既贪吃又贪玩, 经常带着丹阳偷偷到湖边钓鱼, 月宫湖里的鲤鱼特别肥美, 他每次钓到鲤鱼,都会命宫人把鱼烤了, 瞒着安贵妃和丹阳一起偷吃。
  所以当柳莺歌建议她绣一条帕子时, 她便想到了绣锦鲤, 好吃又有寓意, 可惜手艺跟不上, 绣出来的东西不伦不类,也只有越王猜得出来了。虽被人嘲笑, 但淼淼心里甜滋滋的,尝了一块鱼肉, 果然鲜甜肥美得很。
  这一日的七巧宴,柳家的姑娘出尽了风头。虽然柳千锦绣的帕子太丑没人看出她的是什么,但是柳莺歌做的束腰突围而出得了第一, 接着西府柳春池纳的一双绣花鞋也得了第二, 于是有的千金小姐便私下嘲讽, 说柳家今天一门三杰,自然也有很多人暗自腹诽,认为柳月池之所以得第二,是因为安贵妃偏心的缘故。
  而柳家的这三个姑娘里, 又数柳千锦最引人注目,因为在场所有人,唯独她的食案上琳踉满目,各种吃的几乎堆成了小山。
  越王继送了一盆清蒸鲤鱼过来后,不久又命人送来一只大肥鸡,以及她爱吃的芙蓉糕绿豆糕蟹黄糕等等各色点心。
  每当宫人把东西呈到淼淼的食案上,安贵妃的脸色便黑上一黑,偏偏晋王刚才在湖边不知为何忽然拂袖而去,到现在也不见人影。不但安贵妃,坐在淼淼旁边的西府三池,先是满脸的震惊,渐渐地变成满脸鄙夷。
  柳月池小声嘀咕道:“二姐姐真是好本事,一边死皮赖脸地缠着晋王,一边又不声不响地勾搭越王。前儿个还从五台山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燕公子,啧啧,连去礼个佛都能带个男人回家,除了咱们二姐姐,整个长安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柳碧池眨着眼睛道:“二姐姐不是说了,燕公子是二叔替他找的护卫,特意保护她安危的?”
  柳月池嗤了一声,“二叔远在凉州,每日军务缠身,哪来的空替她找护卫?怕不是她不知从哪儿骗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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