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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嘴甜就是有的吃!”鹤唳说着, “惊蛰呢?”
  “他两个时辰前就去厂子了。”言四望望天, “走着,我带你们四面转转。”他身后院门处,一狼已经笔挺的站在那里。
  “你是约了人吗?”
  “有啊, 你们呀。”
  “恩~”鹤唳满脸不信,她一脸八卦的凑上前,“诶, 你跟我嫂子到底什么关系啊?”她几乎可以确定言四是在躲谁,在惊蛰的家里,惊蛰又不在,在躲谁不就一目了然了。
  言四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与柳令如有染?”
  “啊看来没有了。”
  “惊蛰早上与我说他将那件事告诉了你们。”言四慢悠悠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既然他告诉了你, 说明你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觉得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他告诉我们的时候没说你在里面具体什么角色,现在我觉得有必要知道一下,到时候发生什么误会不就不好了。”
  “本来,是不该有那么多麻烦的。”言四见他们几个都准备好了,带头往外走去,“惊蛰他加入的时候,柳令如我差不多已经到手了。”
  “……”
  “我是什么身份天下皆知,她父亲柳宝全若是知道了,必不会答应我俩的事,我也没打算让他答应,反正在原本的计划中,事成之后,他们一个都留不了。”
  “……”
  “谁料这柳令如竟然对我痴心一片,提出找个夫君入赘,我俩暗通款曲,待老头子死了,踢了那个野男人,以后柳家产业全部我来打理这么个办法来。”
  “……卧槽!”鹤唳终于有了个实在的感叹。
  “呵!”言四一拍扇子,“荒唐!我言锦春岂是那么好打发的?”
  “哈?那你还要什么?”
  “我的布置!我的计谋!全被一个蠢货给毁了!早知道她那么好骗,当初我就用个美人计不就得了,难道我忙死忙活,就是为了这么点家产,为此还要和这么个女人斯通,熬到那老头子归西,我直接杀她全家不是更好,吃饱了撑的!”最后一句京味儿极浓,后头惊讶到麻木的李狂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言四得意的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言四缺什么都不缺钱,你说她柳令如是不是瞧不起人?”
  “所以呢?”
  “我严词拒绝,并和她一刀两断了。”言四哗得打开扇子,“藕丝儿都不带连的。为此,她还很觉得对我不起。”
  “那惊蛰……”
  “柳令如被抛弃后要死要活,终于引起了老头子的怀疑,眼见马上要人财两空,我不愿干自然吃了挂落,上头接着命下头想办法,死活要把控柳家的财产,惊蛰便顶了上去,一表人才的,号称入赘了柳家,堵了所有人的嘴……他说他闲的,”言四竟然有些低沉下来,“他全不需为我善这个后,但他既然做了,不管什么理由,我言锦春承这个情。”
  “所以柳氏当初说的什么找个野男人入赘等老头子死了再一脚踢开让你来打理……”鹤唳说得都不带断气的,她怎么都不相信惊蛰会主动跳这个坑。
  言四风情万种的瞪了她一眼:“惊蛰是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他孑然一身如今有家有室,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了么?至于那个女人……哼,若敢不忠,我亲自送她见老父,”
  “这家人跟你多大仇啊……”李狂忍不住嘟囔了,“倒了几辈子血霉。”
  “这可怨不得我们。”言四亲切的回答,“天子脚下,借我们十个胆儿,也不敢擅自做这么一档子事啊。”
  “所以是君要臣死……”
  “不,是君要民膏,民不得不给。”
  “哎……”鹤唳正想表达些什么有意义的话,却听远处有尖利的叫声传来:“谁把那阉人放进来的?!这还是不是柳府了!我还是不是你们少爷了?!啊?!记住你们主子姓什么!姓柳!柳!不是那什么谢什么言!呸,提起来我就恶心!”
  “啧!”鹤唳和言四同时啧了一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你躲的就是熊孩子啊。”鹤唳了然,她回忆了一下人物关系,“柳氏的亲弟弟?”
  “恩。”言四的双眼在绿叶的映衬下绿莹莹的看起来很是幽深,“若不是惊蛰,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孤魂野鬼。”
  “……”
  “走吧,不要理他,小狗儿罢了。”言四还是往前走,刚拐过弯就看到一个小少年被一群下人唯唯诺诺的围着,趾高气昂的大步走过来,他身着一身极为朴素的藏青色常服,看起来大概十一二岁上下,除了一脸反光的白,五官和柳氏长得并不像,大概一个随父一个随母,他眼睛大点儿,尖尖的鼻头,薄薄的略有些宽的嘴和微翘的小下巴,看起来很是健康水灵。
  看到言四的时候,他还不客气的眯眯眼,正一脸坏相的想开口说什么,忽见后头鱼贯走出鹤唳青山还有李狂几个人,当即哑住了,一脸懊恼的回头斥责管家:“你怎么不说还有其他人!”
  “少爷,您见着门口的马车就张牙舞爪的进来,小的可跟您提醒了一路啊。”管家一脸苦相。
  转头小少爷已经硬邦邦的行了个礼:“小子无状,不知家中有客。”他的声音仿佛是牙缝里挤出来的,“失礼之处,望包容。”
  这样的强行有礼貌,连鹤唳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也有可能是刚听了一堆他们家的八卦,她的脑子里还有一种共犯的感觉,略心虚。
  言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被这么指着鼻子侮辱了,他不飞刀伺候已经是小孩八百辈子积的德,还要他来打圆场,那得小孩再积八百辈子德。
  “咳。”李狂企图用他还在线的情商做点什么,却是青山抢了先,他缓缓上前,表情依然平静如修士,可眼中却有一丝善意:“无妨。”他说,“可有人告诉你,你是个练武的好材料?”
  小少爷眼神瞬间亮了,他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有!谢……姐夫就这么说。”
  “恩。”青山一张说什么别人都能信什么的脸,此时用点心,更加像个大忽悠,他上前伸手摸摸小少爷的肩膀,“吾名青山,你呢小兄弟。”
  小少爷几乎快立正了:“我叫柳平澜,平地起波澜的平澜!”
  “好名字。”青山微笑,“若有机会,教你两招。”
  柳平澜先是高兴,随后略有些怀疑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没多久大概在心里确定了青山的高手身份,越发高兴起来:“好!”
  正当他以看亲爹的濡慕表情看着青山时,青山却忽然转头,好整以暇的问言四:“言兄,今天什么安排?”
  言四很开心:“燕子林。”
  “白天去女支院?”
  “别有一番风味呀,我言四莫非还怕宵禁不成?”
  两个男人就在一个未成年面前大咧咧的探讨一个高级女支院,柳平澜年纪再小,好歹是个京中富二代,这点风月总是懂的,顿时不知道该以什么眼神看青山,一面感觉成年男性生活就该这样,一面又觉得哇面前是高人诶怎么可以这样……于是一张小脸红白交加煞是好看。
  “青山叔叔。”他一脸忍辱负重,“严锦春他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坏蛋,你可,你可……”在“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坏蛋温柔的注视下”他没法把话继续说下去,纵使周围都是仆役,他还是被孤立感委屈得眼眶通红。
  “坏蛋喊你出去玩了。”严锦春回头邀请鹤唳,“走吧?”
  “走走走!”鹤唳毫不犹豫,她比这个定义更早知道严锦春到底有多坏,所以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意思,于是柳平澜表情顿时变了,他意识到原来眼前的人不是自家客人,而是一丘之貉。
  小男孩强撑着尊严:“既如此,那晚辈就不打搅了,各位慢走。”他坚强的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为了不让他在家里折腾,他姐也是费尽了心思。前两年花钱送进书院,半个月才放回来一次,每次回来都闹得家中不得安宁,偏惊蛰忍着,要我,哼哼。”言四冷笑,“这小王八扶不起,我等着他继承柳家的下场。”
  “不是惊蛰在管柳家吗?”
  “但他并非真的入赘,有了孩子还会跟他姓,所以要继承柳家,只能是这小子了。”言四笑着摇摇头,“这么想来,惊蛰简直是个一等一的傻子,却有一等一的傻福。”他指指前面,“我与一狼先去新味楼点菜,你们玩着,一会儿自己过来吧……想买什么报我名字。”
  “……好的爸爸!”鹤唳嘿嘿笑。目送言四带着一狼走远,立刻回头发表感想,“天呐,惊蛰他居然是个圣父,我快被恶心到了。”
  “我的三观告诉我惊蛰在做对的事。”李狂小声回,“你可别乱带节奏,我很正直的。”话刚说完,他就被边上的商铺吸引了,“我靠!钱庄!是连锁的吗?!等我去看一眼!”
  “我总觉得惊蛰不会那么简单的想在这儿老婆孩子热炕头。”鹤唳原地抱头。
  “他是想的。”青山竟然否定鹤唳,“你没有见过那样的男人的眼神,想好好过日子的。”
  “你知道?”
  青山不置可否:“只是能看懂罢了。”
  鹤唳看着他,表情忽然更愁苦了:“你想金盆洗手?可我不想那么早退休啊!”
  “回去后,带我去海边吧。”
  “嗯?”
  “我,还没见过海。”
  “……啊啊啊啊啊!”鹤唳一秒被戳到,当街抱住青山痛哭流涕,“好好好你说什么都行别说见了我们住那都行嘤嘤嘤!”
  “喂,我就看个钱庄,你们……”李狂惊了,“大街上就不要这样子了吧,影响不好。”
  果然周围路人没见过这样劲爆的,又碍于不好直接围观,一个个眼睛和抽筋一样拼命瞥。
  鹤唳吸鼻涕:“走我们吃好吃的去。”
  磨磨蹭蹭,到了新味楼时,包厢里已经满满一桌菜了,鹤唳刚想表达感谢,却见言四神情郁郁,像个虞美人一样靠在窗边往外看着。
  “咦,怎么了?被人条戏了?”鹤唳凑过去,嬉皮笑脸,“笑一个呀金主。”
  言四怔怔的看了她一会儿,竟然真的绽开了一抹风华绝代的笑,还问:“好看吗?”
  鹤唳眼都直了:“好看好看!”
  “听说你是来杀惊蛰的。”言四保持着这个笑容问。
  “有吗有吗。”鹤唳还保持着痴汉状,双指在裤缝边并拢伸直,差不多是给队友冷静的意思。
  “要帮忙吗?”
  “……哈?”
  言四笑容一收:“厂公终于要派人跟船了。”
  “所以?”
  “他们选了惊蛰。”他的笑容诡异,“好讨厌啊,怎么可以是他呢,这不是在逼我吗?”
  鹤唳沉默。她回头看了一眼,队友的眼神传达的信息让她非常放心。
  就是这个节奏!把言四的航海梦扼杀在摇篮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又修仙了,我的脊椎啊
  ☆、第149章 行凶未遂
  情况对于鹤唳三人来说真的是扑朔迷离的。
  之前鹤唳基本已经断定那个沉船的文物就是惊蛰的, 她想只要能把惊蛰兑上那船,那大师兄再硬的命也抗不过自然。
  可她很快发现她错了, 惊蛰居然把挂坠给了他妻子。
  不幸的是, 他的妻子并不忠诚, 显然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只是暂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罢了。
  而更不幸的是, 他那不忠的妻子的情人, 是个有大航海梦的太监。
  现在掌握明朝船队的,偏就是个太监。
  显然那个女人是不可能随船的。
  那么问题来了, 戴着坠子上那艘船的, 究竟是惊蛰, 还是言四。亦或是, 一个都没有?
  “还是要亲自动手才安心啊。”鹤唳这么长叹着,看着双手一脸悲悯,“我这双手, 沾满了同门的血,这样子的我如果回去,恐怕得考虑退圈了吧, 嘤,我的事业,我的理想,我的梦!”
  “那你为什么拒绝言四的合作邀请?”李狂质问,“有他作内应方便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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