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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的,系统想,它有点想哭。
  这确实是惊喜。
  为她能一直记着自己的惊喜。
  以云插上蜡烛,叫系统:“快许个愿吧!”
  系统想了想,说:“没什么愿望,就随意吧。”
  却听云洲玉声音酸不溜秋:“啊,真好啊,以云能给你庆生,不能给我们庆生。”
  所谓“我们”,泛指所有小世界的云洲玉,真这么算起来,云洲玉每天都过生日。
  以云:“幼稚鬼。”
  云洲玉不服,抓了蛋糕的奶油,糊在以云脸上,以云扇他的手,他也不避让,大有再打一下的意思。
  以云也弄了块奶油糊回去。
  系统:“……”
  住手!那是它的蛋糕!
  两人幼稚地来回糊奶油,笑声不断,系统心想,烦死了,到头来它还是那个单身狗。
  不过,好吧,现在就挺好的。
  看着客厅里漂亮的布置,听着以云熟悉的口吻,它笑了。
  能重逢,真的挺好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求而不得·调香师
  这次出行,时戟只带十余个随身侍卫。
  马蹄踏过的地方,激荡起层层灰尘,他望着前路,脸色绷得有点紧,从衙门出来的侍卫,手上拿着一沓文书:“爷,姑娘当日出了城。”
  时戟拿过通关文牒,瞟了一眼,命人彻查,一边引马朝京外跑去。
  他真是一刻也等不得找到她,见到她。
  然而得到的,却是一个否认的回答。
  时戟仰头喝水囊里的水时,侍卫过来禀报,他停下来,反问:“你说什么?”
  侍卫说:“属下彻查京城往外的许多地方,州府进出都查得很严,但没找到姑娘的通关文书。”
  时戟已经查过千香阁,兰以云没回去,通关文书又没在其他地方出现,只有出京城时用到,也就是说,兰以云这阵子都在这附近,京郊附近。
  她并没有走远。
  这下,时戟心口激动,因呼吸急促,胸膛起伏着。
  将水囊撇下,男人棕色眼瞳熠熠,他不顾长出来的胡渣,解下身上一个令牌,丢给侍卫:“去禁卫军营,调两千人马来。”
  侍卫领命,立刻去找军营。
  等待人马的时候,他骑着马,沿着京郊外河边缘走。
  夜晚的河风湿润,驱散他这阵子积攒的火气,想到能见到兰以云,他心情明朗。
  他一边走着,望着外河的水波荡漾,脑中转着,这里合该开通河运,过去,废帝不懂民生,鼠目寸光,只会将手伸向朝廷,摆弄权势,如今,天下太平,战争平息,也该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当然,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很快,时戟又想到兰以云。
  她住在这附近快半年,可是饮这条河中之水?这段时间,她自己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不对,时戟心算一下,这么久,孩子定是出生了,约摸五个月大,是男孩还是女孩?长得怎么样?
  他好似看到襁褓里可爱的孩子,不由露出笑容。
  忽然,马蹄踏到什么,“哒”的一声,时戟拉住马,他低下头,好奇地看着沿河边,这突兀的一个小土包。
  说是小土包,还算给面子,只是一个稍微凸起的土块,要不是马蹄踏到一块木头墓碑,他都想不到,这可能是个坟包。
  时戟从马上翻下来,他扶起那块被踏歪的木头,借着微弱的星光,读出三个字:无名氏。
  字迹歪歪扭扭,在木头上,刻得并不整齐,他皱眉,逝者临河安葬,成了个孤魂野鬼,说不准还会坏掉外河风水。
  应当迁坟。
  不过,乍然想到若这是个可怜人,无家可归,死在荒野,能安葬在河边,也不失一种办法,他不必掘人坟墓。
  也不知道是谁,生前如何无奈,死后落得这步田地。
  时戟摇摇头,扶正无名氏的墓碑。
  他过去,只要觉得这里有座坟墓不妥当,不管如何,定不会让人葬在这里,只是现在,不一样了。
  一想到兰以云和孩子,他心里有一处地方软得不像话,他想,就当他为兰以云和孩子做的善事。
  他这辈子,手上拿捏太多人命,大奸大恶,但只要能找回兰以云和孩子,他愿意尝试,这种尝试,包括心存良善。
  时戟重新翻上马,马蹄在无名氏的墓前,踢踏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他渐渐把无名氏墓碑甩在身后。
  不多时,远处人头攒攒,从他们齐步跑来的姿态,能见得其训练有素。
  穿着军甲的统领单膝跪下,说:“回禀爷,臣禁卫军营统领邵祥,两千人马清点完毕。”
  时戟颔首,沉声下令:“着重打听这附近,谁家有孩子出生的,一岁以下,都不能放过。”
  灯火通明,侍卫们举着火把在京郊一寸寸摸排,声势浩荡,那边,一户京郊的破落人家,却在掉眼泪。
  老妇人刚得到新朝廷的文书,说她那参军的儿子,死在新帝登基前的一场战役。
  甚至因为事务繁忙,报信的同僚今日才趁着出京机会,通告于她。
  老妇人姓闵,儿子姓赵,她早年丧夫,独自抚养儿子成年入伍,如今,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见儿子一面。
  还没把缝补好的衣服给他,就等来这等噩耗,得十两银子抚恤。
  她手里捧着银子,哭得弯起腰。
  儿子同僚于心不忍,拍拍老大娘的手背,叹息:“闵大娘,赵弟是个淳朴的人,我们大家伙都记得他的好,他走得不痛苦,您节哀,日子还是得过的。”
  闵大娘重重叹息一声,鬓边的头发都苍白些许。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啼哭,清脆又生嫩,闵大娘忙进屋哄孩子,那同僚跟着进屋,问:“这孩子是?”
  闵大娘说:“唉,说来话长,前阵子我见着一个可怜的人,生下孩子就撒手人寰,看孩子无人养,就抱来了。”
  同僚说:“我还以为这是闵兄的孩子……唉,也好,有个孩子陪着您,叫您牵挂着。”
  闵大娘弄点粥水给孩子喝,这孩子轻轻吮着。
  她生得冰雪可爱,眼睛乌圆,嘴唇翘翘的,只哭了两声,一哄就不哭了,乖巧得令人心疼。
  而且,她身上还有一股甜美的奇香,闵大娘每次等儿子等得心急,一闻到这股香味,便觉得通体舒畅。
  如今,儿子回不来,闵大娘虽然极度哀伤,但被这种香味安抚着,心情也宁静下来。
  算了算遇到孩子的日子,大娘说:“说不准,老天见我没了阿昌,怕我自寻短见去,就派个孩子宽慰我。”
  同僚说:“也就您这般心地良善之人,才会养这个可怜的孩子,赵弟泉下有知,也能放心。”
  提到自己儿子,闵大娘苦起脸。
  神奇的是,小婴孩似乎能察觉人的情绪,闵大娘想哭,她伸出白白嫩嫩的手,抚摸大娘干瘪的脸,宽慰人心。
  闵大娘眼角滴落泪水,她蹭蹭孩子的手,说:“乖孩子,阿姆不哭了,不哭了。”
  同僚不由夸孩子天性好,问:“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闵大娘说:“我是在船上捡的孩子,就叫舟生。”
  门外,同僚的兄弟叫他:“刘哥!快走了,上头有令,要彻查京郊,一寸土地也不能放过!”
  同僚对外应了声:“就来!”
  “等等,”闵大娘抓住他的袖子,问,“外头是怎么了,突然就要彻查京郊?”
  同僚解释:“唉,上头说,要找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女子,这附近孩子小于一岁,都要算在里头,对了,大娘您的孩子是在京郊这附近捡的?”
  闵大娘心里一咯噔。
  她低下头,借着逗弄孩子的动作,掩盖表情的不正常,下意识否认:“不,不是,这孩子……我来京城前,就捡到了,孩子,孩子也有一岁多。”
  同僚尚未结婚,是个没抱过孩子的,并不能分出几个月和一岁孩子的区别,因此闵大娘说什么他就信。
  他说:“如此,我还有事务,就不叨扰大娘。”
  闵大娘说:“多谢你,真是麻烦你为阿昌跑这一趟。”
  同僚摆摆手:“不麻烦不麻烦。”
  那同僚一走,闵大娘独自坐在桌前,她后背因为撒谎,冒出些冷汗。
  怀里的孩子软乎乎的,多么小的生命,当时她捡到她时,和老鼠仔一样大,现在,已经长得这般白嫩,还会咿咿呀呀的,一双圆咕噜的眼睛四处转着,很招人疼。
  就和阿昌小时候差不多。
  她不知道舟生是不是他们要找的,只记得,那个船上死去的女人,确实长得很妍丽。
  如果那上位者,真的珍重她们母女,怎么会让她们死在船上,就这样漂泊不定,险些一尸两命?
  闵大娘不敢赌,舟生支撑她无数个长夜,如果被抱走处死,她又要怎么熬过余生?
  京城已经要走她家阿昌的命,怎么还能要走舟生。
  她只是一个老太婆,了无牵挂,唯一想做的,就是保护这可怜的小生命。
  当即,闵大娘立刻收拾起东西,立刻出发。
  殊不知,走到半路,却被拦下来。
  因为京郊落户极少,两千人马有条不紊地搜寻着,不到半夜,明月当空,万里清辉之时,就把整个京郊都翻个遍。
  “没有?”
  时戟的声音绷得紧紧的,他的目光掠过一个个禁卫军,脸色阴沉得好似能滴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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