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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承道:“没地方停。”</p>
  多年不曾踏足巷子,乔苑林在原地转了一圈,四面环顾,仰首望向二楼卧室的小窗。</p>
  说好来住一阵子,王芮之见他们俩双手空空,问:“没拿行李吗?”</p>
  “多沉啊。”乔苑林迈上台阶,“我发同城快递了,一会儿就到。”</p>
  他们进入楼内,梁承径自走到玄关,把车钥匙挂在挂钩上,旁边是头盔,换完拖鞋将乔苑林乱丢的球鞋收进柜子。</p>
  厨房燃着炉灶,他嗅了嗅:“一股奶香味?”</p>
  王芮之笑道:“给你们煮牛奶汤圆,你吃几面?”</p>
  “一大碗。”梁承踩上楼梯,“我上去看看有没有要归置的。”</p>
  狭长的走廊,面对面的卧室,陈旧的洗手间与明亮的阳台,梁承压着步子走过熟悉的二楼,经过房间推开每一扇门。</p>
  如初的布置,细致到窗台上的一盆仙人球。</p>
  他叫道:“乔苑林?”</p>
  走廊尽头传来:“在这儿呢!”</p>
  梁承走到阳台上,乔苑林蹲在角落,对着地上摊开的工具箱,一架没安装的铁管梯子竖立在墙根。</p>
  “你帮我装上。”乔苑林要求,“没有梯子我就不能上天台了。”</p>
  梁承纳闷儿:“你非得上去干什么?”</p>
  “赏月啊。”乔苑林说完觉得幼稚,“或者,想事儿。”</p>
  梁承轻嗤一声:“事儿逼就爱想事儿。”</p>
  乔苑林砸下一拳,拍拍手腾开地方,阳台上新添了几盆花草,他拎起水壶与梁承各司其职。</p>
  找准位置,梁承准备将梯子固定在墙上,这是体力活儿,再加上阳光笼罩在背后,很快出了一排细汗。</p>
  乔苑林也觉得热,说:“我去买饮料,你有想喝的吗?”</p>
  梁承便道:“跟你一样。”</p>
  “好噢,那我去便利店看看。”</p>
  乔苑林离开没多久,快递员到了,在门口卸下一大只包裹。梁承拧紧最后一颗螺丝钉,洗洗手下楼。</p>
  他拆开包裹,里面是去云栖镇用过的旅行包,鼓囊囊的,估计东西都乱塞着。</p>
  拎上二楼卧室,他把旅行包放在书桌上打开。果然,衣服、日用品、游戏机、数据线,居然还有一盒乔治爱吃的鸡胸肉。</p>
  梁承拿出来逐一分类,翻到包底下,发现了一支录音笔。</p>
  不是乔苑林平常工作用的,当初在病房抽屉里放了好久,应该是备用的另一支。</p>
  不知道需不需要充电,梁承拿起来,试着按下“播放”。</p>
  大半屋子阳光灿烂,里面却道——“梁承,今晚的月色真好啊。”</p>
  他微怔,举起录音笔离近耳朵,听着乔苑林娓娓而言:</p>
  “有机会我们回旗袍店,一起爬到天台上看月亮吧。梯子在某一天不晃了,我后来才明白,是你偷偷拧紧了,对吗?”</p>
  “你曾说过,我是跑进你房间的一只小狗。我当时生气,现在却不满足,我是一只跑进你生命的小狗,这样分量更重一些。”</p>
  “你说得对,小狗也会死。如果他死掉了,不要太难过,就当他跑去了别的地方。”</p>
  “可你千万记得——你救过他,他就喜欢你。你对他好,他就喜欢你。你欺负他,他想咬却打不过你,哈哈。”</p>
  “所以到头来,他还是喜欢你。”</p>
  “梁承,我好像太肉麻了。月亮听见躲在云后,晚风听见吹闭窗子,我一面人悄悄录下这段话,也会不自制地脸红。”</p>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发现这段录音,几天,几面月,那你过得好吗?”</p>
  “我挺好的,尽管离开了。因为结果好与坏,我最终感受的人都是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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