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会拒绝皇后替他挑选的公子，以此为由宣示他已独立。</p>
庆幸的是，皇上对他的反抗非但没有责难，反而乐观看待，给了他莫大助力。</p>
只是，他也不晓得皇上是真的希望他与皇后彻底断绝关系，或者认为他只是年轻气盛，过几年成熟些后自然会与皇后亲厚起来。</p>
无论皇上的希望为何，短时间内他都无法和皇后亲密如初。</p>
◇◆◇</p>
每月初三，暗香固定到城外寺庙上香祈福，这天他不侍候客人，偶尔会在上香后到后山走走或到市集逛逛，若问他为何挑初三去，他总说初一、初二人多太挤，十五、十六又常有赏月会得去，只有初三清闲最适合。</p>
想当然尔，暗香和向泽非约定相见的日子便是初三。</p>
每回上香他皆轻装而行，随行者也只有秋实一人。</p>
秋实便是那名喜欢缠着他的黝黑侍僮，秋实虽然渴望得到他的真传成为小官之魁，无奈天生皮肤黝黑，就算抹粉也盖不过黑色痕迹，暗香怜他年幼把他带在身边当贴身侍僮，打算将来找个好机会替他赎身，让他另觅出路。</p>
秋实年纪虽轻但聪明伶俐，单看他和向泽非间的氛围，便知他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用不着暗香多加吩咐，他便主动替暗香遮掩，常妓师至今不知道他们的事，秋实功不可没。</p>
诚王离去后，暗香的日子和以往并无不同，一样的饮酒陪笑、送往迎来，任何人都能以一夜十两的代价买他一晚。</p>
唯一的不同也许是，他有了冀望。</p>
从前他总盼着有一天能自赎其身，然后买一小块地、娶房妻、生几个孩子，以完成爹对他的期望。</p>
可如今，他的盼望全落到向泽非身上，想见他、想和他谈话、想拥有他更多更多。</p>
初二晚上，暗香总是期盼快点天亮，初三夜晚则含笑入梦，他曾不止一次幻想向泽非开口替他赎身，然后揣想着他该如何回应。</p>
他该顺从自己的心迫不及待地答应，或该替向泽非考虑说替妓子赎身败坏风门，他的名声会沾上污痕呢？</p>
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向泽非开口。</p>
向泽非毕竟年纪尚轻，向家的钱财由不得他做主，他即便想替暗香赎身也拿不出银子来，又何必开口徒增烦恼，这些日子向泽非光是每月寻借口来芳周城已够辛苦的了。</p>
他不开口暗香也不提，这些年他得到的赏银是不少，可资助贫困妓子的金额令他一直没有存到足够与常妓师谈判的钱，否则他早就想法子自赎其身了。</p>
但没关系，他不着急，有一天他会以自己的意志留在他爱的人身边。</p>
而现在，只要能在初三时和向泽非聊上几句，他便心满意足了。</p>
◇◆◇</p>
酒肆、茶摊、赌坊、妓馆，越是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消息传得越快，其中以官吏经常出入的妓馆、相公堂子为最，上至朝廷要事、下至贩夫走卒间的杂事皆能在此得到消息。</p>
因此，三殿下受封为诚王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入暗香耳中，暗香认为他和三殿下已不可能再相见，对诚王的消息自然不怎么留心，可是数月后他再度听到诚王名字时，竟是诚王再度南巡已到了芳周城。</p>
暗香有点吃惊，不过并没有想太多，芳周城里更年轻、更娇媚的妓子多了去了，他不认为诚王会再幸他。</p>
隔日他便听说，翠华楼和缘君堂的头名妓子皆唤入知府宅中侍候，两名妓子皆是美名远播，兼之年纪尚轻身子柔软，想来能让诚王满意。</p>
而他……再美的花终会凋谢，他从百花册小官魁首的位子上落下来是迟早的事，想来诚王离开后两名妓子将名头大盛，而他亦将让出小官魁首的宝座，到那个时候他就能以较低价格从常妓师手上赎回卖身契了吧。</p>
只要这样想着，暗香心里便有了一丝期盼。</p>
不知算不算事与愿违，隔日下午诚王的轿子进了苏红楼，指名要他侍候。</p>
尽管惊讶，可诚王都已踏入苏红楼，暗香没有不侍候的道理。</p>
他换上绛地如意纹绣花恋蝶图的锦袍，长发松松绑在背后，一派从容地步出房间，来到诚王等待的厅中。</p>
这年，因为暗香始终是苏红楼小官魁首，一夜十两的夜渡资亦让楼里赚饱了荷包，因此楼主将一幢荒废已久的小楼略加修整，当成暗香的居处。</p>
当然，这里头还有另一层意味，意即楼主认为将来暗香必会成为苏红楼新的妓师，趁现在给他一幢小楼也好，将来不需要再为该分配哪里给他烦恼。</p>
这幢新修的小楼在常妓师的小楼附近，新漆和新画将小楼装点得富丽堂皇，暗香却取名为若曦楼，含意不言可喻，近似清晨的只有黄昏而已。</p>
暗香的住处在小楼顶层，而接待客人的厅室则在一楼，想当然尔只有最特别的大老爷们才有资格进入他的香闺。</p>
而此时，诚王正在一楼候他。</p>
诚王殿下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满脸不悦负着双手在厅中踱步，何时拂袖而去都不稀奇，这辈子敢让他等的人不多，可怎么样也轮不到暗香。</p>
在他耐心用完前，门开了，人未至清香先到，秉毅尚未细究淡淡的香味为何，便瞧见暗香更加成熟清艳的面庞。</p>
庆幸的是，皇上对他的反抗非但没有责难，反而乐观看待，给了他莫大助力。</p>
只是，他也不晓得皇上是真的希望他与皇后彻底断绝关系，或者认为他只是年轻气盛，过几年成熟些后自然会与皇后亲厚起来。</p>
无论皇上的希望为何，短时间内他都无法和皇后亲密如初。</p>
◇◆◇</p>
每月初三，暗香固定到城外寺庙上香祈福，这天他不侍候客人，偶尔会在上香后到后山走走或到市集逛逛，若问他为何挑初三去，他总说初一、初二人多太挤，十五、十六又常有赏月会得去，只有初三清闲最适合。</p>
想当然尔，暗香和向泽非约定相见的日子便是初三。</p>
每回上香他皆轻装而行，随行者也只有秋实一人。</p>
秋实便是那名喜欢缠着他的黝黑侍僮，秋实虽然渴望得到他的真传成为小官之魁，无奈天生皮肤黝黑，就算抹粉也盖不过黑色痕迹，暗香怜他年幼把他带在身边当贴身侍僮，打算将来找个好机会替他赎身，让他另觅出路。</p>
秋实年纪虽轻但聪明伶俐，单看他和向泽非间的氛围，便知他俩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用不着暗香多加吩咐，他便主动替暗香遮掩，常妓师至今不知道他们的事，秋实功不可没。</p>
诚王离去后，暗香的日子和以往并无不同，一样的饮酒陪笑、送往迎来，任何人都能以一夜十两的代价买他一晚。</p>
唯一的不同也许是，他有了冀望。</p>
从前他总盼着有一天能自赎其身，然后买一小块地、娶房妻、生几个孩子，以完成爹对他的期望。</p>
可如今，他的盼望全落到向泽非身上，想见他、想和他谈话、想拥有他更多更多。</p>
初二晚上，暗香总是期盼快点天亮，初三夜晚则含笑入梦，他曾不止一次幻想向泽非开口替他赎身，然后揣想着他该如何回应。</p>
他该顺从自己的心迫不及待地答应，或该替向泽非考虑说替妓子赎身败坏风门，他的名声会沾上污痕呢？</p>
可是，他始终没有等到向泽非开口。</p>
向泽非毕竟年纪尚轻，向家的钱财由不得他做主，他即便想替暗香赎身也拿不出银子来，又何必开口徒增烦恼，这些日子向泽非光是每月寻借口来芳周城已够辛苦的了。</p>
他不开口暗香也不提，这些年他得到的赏银是不少，可资助贫困妓子的金额令他一直没有存到足够与常妓师谈判的钱，否则他早就想法子自赎其身了。</p>
但没关系，他不着急，有一天他会以自己的意志留在他爱的人身边。</p>
而现在，只要能在初三时和向泽非聊上几句，他便心满意足了。</p>
◇◆◇</p>
酒肆、茶摊、赌坊、妓馆，越是三教九流出没的地方消息传得越快，其中以官吏经常出入的妓馆、相公堂子为最，上至朝廷要事、下至贩夫走卒间的杂事皆能在此得到消息。</p>
因此，三殿下受封为诚王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入暗香耳中，暗香认为他和三殿下已不可能再相见，对诚王的消息自然不怎么留心，可是数月后他再度听到诚王名字时，竟是诚王再度南巡已到了芳周城。</p>
暗香有点吃惊，不过并没有想太多，芳周城里更年轻、更娇媚的妓子多了去了，他不认为诚王会再幸他。</p>
隔日他便听说，翠华楼和缘君堂的头名妓子皆唤入知府宅中侍候，两名妓子皆是美名远播，兼之年纪尚轻身子柔软，想来能让诚王满意。</p>
而他……再美的花终会凋谢，他从百花册小官魁首的位子上落下来是迟早的事，想来诚王离开后两名妓子将名头大盛，而他亦将让出小官魁首的宝座，到那个时候他就能以较低价格从常妓师手上赎回卖身契了吧。</p>
只要这样想着，暗香心里便有了一丝期盼。</p>
不知算不算事与愿违，隔日下午诚王的轿子进了苏红楼，指名要他侍候。</p>
尽管惊讶，可诚王都已踏入苏红楼，暗香没有不侍候的道理。</p>
他换上绛地如意纹绣花恋蝶图的锦袍，长发松松绑在背后，一派从容地步出房间，来到诚王等待的厅中。</p>
这年，因为暗香始终是苏红楼小官魁首，一夜十两的夜渡资亦让楼里赚饱了荷包，因此楼主将一幢荒废已久的小楼略加修整，当成暗香的居处。</p>
当然，这里头还有另一层意味，意即楼主认为将来暗香必会成为苏红楼新的妓师，趁现在给他一幢小楼也好，将来不需要再为该分配哪里给他烦恼。</p>
这幢新修的小楼在常妓师的小楼附近，新漆和新画将小楼装点得富丽堂皇，暗香却取名为若曦楼，含意不言可喻，近似清晨的只有黄昏而已。</p>
暗香的住处在小楼顶层，而接待客人的厅室则在一楼，想当然尔只有最特别的大老爷们才有资格进入他的香闺。</p>
而此时，诚王正在一楼候他。</p>
诚王殿下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满脸不悦负着双手在厅中踱步，何时拂袖而去都不稀奇，这辈子敢让他等的人不多，可怎么样也轮不到暗香。</p>
在他耐心用完前，门开了，人未至清香先到，秉毅尚未细究淡淡的香味为何，便瞧见暗香更加成熟清艳的面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