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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且连忙摁住陆北淮的手:“我没有看这个花瓶!”
  陆北淮无所谓地耸肩:“我就要买。”
  宋且:“。”好吧,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是本场最后一位重量级的拍品,来自英国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晚清时期的翠翘金雀凤冠霞帔,这件艺术品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
  宋且将目光放到被工作人员小心谨慎拿出来的拍品,蓝羽点翠的凤冠在玻璃柜中放置着,绝美霞帔更是每一处都透着精工细作,在灯光下,光线勾勒出细节,就算是隔着距离都被上千年老祖宗们的审美与技艺所震撼。
  而这样属于华夏璀璨夺目的东西,却来自其他国家的私人收藏家。
  实在是有一些讽刺。
  “起拍价是五千万。”
  单位可是欧元,折合人名币三亿多。
  宋且没忍住,朝陆北淮伸出手。
  陆北淮以为他要握手。
  “牌给我。”宋且说。
  陆北淮笑出声,将手收回,眉眼微敛抬眸看向拍卖台,举起手中的牌,从容不迫道:“六千万。”
  宋且心脏忽然急促得砰砰直跳。
  其实他也就是试一下而已,没想到陆北淮竟然给他举牌了。
  一开口就是四个亿。
  “陆先生出价六千万,现场和网络谁能出价到六千二百万,那边还有吗?”
  不远处拿着固定电话跟上头进行联络的代理人举牌:“六千四百万。”
  拍卖师又看回陆北淮,优雅笑问:“陆先生,您还继续跟吗?”
  陆北淮神态从容:“当然,七千万。”
  不远处听到这个价格的代理人赶紧低声跟上头联系,十几秒后,再次举牌,扬声道:“七千五百万!”
  “八千万。”
  价格很快追了起来。
  周围的电话联络员也都纷纷开始联系上头,一点一点的往上加着价格。
  陆北淮说完,看向身旁的宋且:“下一轮出价你来玩吗?”
  宋且还真的对拍卖会没什么概念,比如价格是什么加的,他凑近小声询问:“怎么玩?”
  “我也不会玩。”陆北淮屈指轻扶眼镜,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声:“你想叫多少就多少,钱不重要,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八千六百万,现场和网络还有跟的吗?”拍卖师再次询问。
  宋且迟疑地看了眼陆北淮。
  陆北淮微抬下巴,神态带着纵容让他随意喊,周身散发着‘爷非常有钱随便玩’的阔绰。
  “一个亿。”宋且举牌。
  不是一亿人名币,是一亿欧元。
  不是赚钱,是在花钱。
  不是在买柴米油盐,是在买肾上腺素的愉悦。
  宋且从没有这样花过钱,不是没能力赚这么多钱,而是从没想过能够这样疯狂的花钱。
  得到的是什么?
  前所未有的刺激。
  陆北淮听到后认可的点头:“非常棒,继续。”
  一亿欧元这个价格实在是令人退却。
  十秒后,拍卖师再次询问:“一亿元还有追加的吗?一亿元最后一次,恭喜陆先生与宋先生获得如此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宋且盯着那个拍品,初体验没想到就花了那么多钱,还有点兴奋。
  他侧过身,手紧紧地抓住陆北淮的胳膊:“我真的说了一亿,会不会太疯狂。”
  陆北淮垂眸扫过这只抓住自己的手,听出这家伙说话的声音兴奋地在发抖:“这就疯狂了?可是这次我们出去玩,我给你定的目标是花十个亿。”
  “嗯?”宋且扭过头,以为自己听错。
  “嗯,你得在剩下的半个月里花完十个亿。”陆北淮看见刚才拿走信用卡的拍卖会经理人走回他身边,将卡与账单递给他,他接过后颔首示意感谢,再看回宋且:“钱固然重要,但你开心我觉得更重要,陪我出去发发疯吧。”
  “花完带你去瑞士银行录指纹。”
  宋且脑子还没转过来。
  陆北淮垂首附耳,低声温柔道:“里面的两百亿,我们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我们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人生短暂,有的人选择循规蹈矩,有的人选择实现理想,有多少人敢抛掉所有选择愉悦自己。
  这幅斯文绅士的温柔皮囊下,藏着比谁还要透彻和疯狂的心思,爱会爱得离谱,玩也要玩得痛快。
  宋且想了又想,他的人生跟陆北淮比确实是平淡。
  父母都是出身名门,家族联姻门当户对,相敬如宾,思想保守,学艺术的姐姐算得上是比较洒脱的存在,而他作为家中的儿子就必须要按照父母预设铺排好的路走,学什么,做什么,最终都得回家继承家业,或许比其他人物质生活要滋润,但早已经被强势的父母磨平了棱角。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姐姐跟他说过一句话:
  ——弟弟,你真的太乖了,要是不赞同他们的话就说嘛,做什么委屈自己,他们可不知道你这么委屈自己,不知道还觉得他们多伟大呢,养了个听话的儿子,是我才受不了他们那种封建思想。
  所以呢?
  自己早就已经摆脱了那样的循规蹈矩,在这里选择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可为什么还是没有觉得特别兴奋。
  他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事业有成,他其实已经做到了,能被领导赏识,能有自立门户的能力,就算生活做不到奢靡,可他几乎也没什么缺的物质生活,生活只剩下工作,一直都是工作。
  除了工作呢?
  还想要什么。
  离开拍卖行时已是夜幕。
  “陆北淮。”
  “嗯,怎么了?”陆北淮语气温柔回答,但瞥见旁边的保镖靠得宋且太近,蹙起眉,面容冷漠往旁抬手示意,示意他们往后走一些。
  刚说完就看见宋且朝自己勾勾手。
  宋且看向身旁的陆北淮,朝他勾手:“你耳朵靠过来。”
  他知道自己很冲动,但他很想试一下。
  陆北淮自御演乄然收起了对旁人的冷漠,听到宋且这话眉眼舒展,俯首凑近笑问:“想跟我说什么,是花钱开心了?”
  宋且用食指勾下这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压下心头这个决定的紧张雀跃,迎上陆北淮的目光。
  “我想跟你做。”
  “什么时候。”
  “现在。”
  夜幕下,这张英俊棱角分明的面孔勾唇笑了,笑得张扬又得意。
  陆北淮眸底倒映着宋且使唤自己的模样:“我求之不得。”
  “但我不会。”
  宋且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抓住那只带着腕表的大手,再往上,握住那半挽衣袖露出的结实小臂,用指腹碰了一下小臂内侧那只小猫纹身,仰头望向他:“你教教我吧。”
  小猫纹身在手臂上温顺地趴着,神态像极了这个模样。
  这句话问得太乖了。
  就像是三好学生将不会的问题拿去问老师,圆润透亮的双眸透着求知若渴,模样别提多乖多认真。
  某只伪装了那么久的绅士狗,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先给捕获了,还怕心不是自己的吗?
  可此时还不知道,青涩害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涩又要学得认真,那个模样才要命。
  无边的夜色围绕着这座纸醉金迷的金融都市,绚丽迷幻的霓虹灯仿若日光点亮着不夜城。
  顶层的酒店高度可以俯瞰夜色最美的维多利亚港。
  但在某人眼里,最美的夜色不在外,而是在自己身上。
  大床上,气氛焦灼。
  一时有些分不清楚是谁在折磨谁。
  陆北淮躺着,额头布着细密的汗,空调的温度可能不够低,臂膀薄薄覆盖着一层汗,呼吸沉了又深,反反复复,被那只怎么都不肯放过他的手折磨得脑袋一片空白。
  说是要帮他。
  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帮他还是折磨他,反正他是要疯了。
  手是细腻又软,问题是这活可能不太适合这位少爷来做。
  他额角突突,伸手拉住坐在自己身上的宋且,忍着呼吸作乱温柔劝道:“宝宝,你这样太辛苦了,要不——”
  “不行,我都答应帮你的。”宋且一皱眉,把陆北淮摁回枕头上,低头看着手,苦恼皱眉:“你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那么久的吗?我手酸了。”
  陆北淮猛地躺回床上,被柔软握紧的瞬间,呼吸深沉,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脖颈的青筋因频率而若隐若现。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件事上突然不害羞了。
  但他……
  真的要疯了。
  宋且瞄了眼用手臂挡住脸的陆北淮,见他滚动的喉结,开着空调汗还那么多,目光再往下,跟随着那滴汗在上下起伏的胸膛滑落,深呼时那滴汗往下流,吐气时那滴汗似乎又回去了一点点。
  手里的也愈发神采奕奕,好像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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