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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三次在弟弟这里看见叶定怀。</p>
  第一次错愕,第二次愤怒,这一回则是掺杂了过多的不解与疑问。</p>
  五个月前,弟弟终于恢复理智断然与叶定怀说清楚,两人从此划清界限不再往来,他本为此感到高兴,怎知此刻又看见这个人。</p>
  说实在,符以华觉得很头疼。</p>
  或许弟弟曾经错过一步,也用不着因此连自己的人生也赔上,说他一心向着弟弟确实没错,何况十二年来弟弟也饱受自责的摧残,彼此都不好过也都有所牺牲,如果还要算清楚谁受的伤比较重,实在难以比较。</p>
  没错,他确实自私,只会为弟弟着想。</p>
  「我去煮饭,你们慢慢聊。」叶定怀清楚此刻自己的身分是个敏感的第三者,于是主动离开。</p>
  「为什么?」等客厅剩下兄弟二人,符以华终于开口问。</p>
  「大哥,你曾说不能因为愧疚想赎罪连自己也牺牲了,可对我而言这些却是我仅能为他做的,所以未曾有半点怨言,不过经过这段时间以后,我发现自以为的赎罪补偿其实早就变质,或许早先定怀确实以我的错误束缚了我,但……」符以恩顿了一下,露出一抹笑容。「说不定根本是我允许他这么做。」经过五个月的休养,加上内心中最恐惧的秘密已经不再压着他,符以恩气色变得很好,如今已能坦荡荡面对所有人。</p>
  「你允许?」他完全无法理解弟弟这番话的意思。</p>
  「大哥应该晓得我的性格,一旦我不想做的事情,尽管妥协也会有个底线,不会一味退让。我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想要偿还过去的错,没想到最后我竟然也受到他的吸引,或许说不定……真的是我允许他。」</p>
  「你有考虑过后果吗?」他仍然认定弟弟的决定过于轻率,他尊重同志,却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他亲人身上,那种体认和旁观者的角度截然不同。「只要你坚定立场,相信他会知难而退。」那日在医院,他虽然不清楚他们在病房内说了什么,但叶定怀离开之后没有再回来,必定是以恩说了重话。</p>
  「大哥……我喜欢他。」</p>
  喜欢?!</p>
  两个男人居然谈论起喜欢不喜欢,他头痛欲裂。</p>
  「以恩,那只是你一时的错误认知,压力之下是有可能让你的感情混乱,不可能持续太久,赶快认清事实对所有人来说才是好的。」</p>
  如果真的只是一时的错误,他怎会到现在还醒不过来?</p>
  失去了定怀,他才发现依赖不是只有单方面,他何尝不是依赖着定怀,看见他也令他莫名感到心安感到……幸福。</p>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若要他说出一个喜欢定怀的理由,他只会想到定怀望着自己露出笑容的样子——令他心动莫名。</p>
  「你真的是傻了……你一定会后悔。」弟弟的表情教他惊愕不已。</p>
  也许会,也许不会,他自己也在赌,却赌得心甘情愿。</p>
  「万一被爸知道了……」</p>
  「我暂时没打算说,会等时机成熟,也请哥先别说。」不一样的感觉会有不同的态度,他们两人现在是磨合期。</p>
  「你这样实在是……唉」他真的都不知该说什么了。</p>
  「大哥,对不起。」他清楚大哥必定对自己的事情感到伤脑筋。</p>
  符以华拧拧眉心,继而说道:「不用跟我抱歉,你并没有伤害到我。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也只有你能承担。」</p>
  早先,他或许还有办法劝弟弟放弃,如今他的表情竟没有一丝困扰,想必是考虑甚久才做出的决定,他心知已是改变不了的结果,只得尊重,毕竟他可不愿为了一个外人坏了两人的兄弟之情,更何况再怎么说,爱情太不保险了,谁知他们会不会在三个月后就分开,唯今之计只能静观其变。</p>
  「谢谢大哥的体谅。」</p>
  「更不用道谢,我什么都没做。」他不免叹了口气。「我先走了。」</p>
  祝福的话语说不出口,符以华只留下一抹尽在不言中的浅笑,就在他要上车之时,叶定怀追了出来。</p>
  「大哥,我晓得你不会认同我和以恩的事情,但请你相信我真的很爱以恩也不能没有他。」他认真态度表露无遗。</p>
  符以华深深看了他一眼,依然轻叹。</p>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叶定怀从病房走出来的模样——整个人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躯壳一般毫无生气,仿佛随时都能死去。</p>
  他的两个弟弟到底是怎么会在一起?</p>
  他实在无法理解,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已失去阻止的先机,尽管有多么希望他们分开,可一想起弟弟适才满足的表情,他还是只能叹口气,想他经手过不少企业的问题,还真没有一件比得上眼前更令他头疼,毕竟事关亲人,作法就是难以拿捏。</p>
  「我不相信什么永远,冲昏头下说的话我也不信,所以等到最后再来对我说你有多爱他。」</p>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等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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