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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朝廷、为了天下,他没有选择,一开始就没有选择。</p>
  回到张家后,张炯听说是皇后私下召见他,又见他失魂落魄什么就都没有问,想来也无需多问,朝廷里的事张炯多半都猜得出来。</p>
  「爹,你曾后悔爱上娘吗?」他忽尔问道。</p>
  年轻丧妻后张炯未曾再爱,这些年的寂寞他曾后悔吗?</p>
  「我只后悔没有对她更好。」张炯微笑道。</p>
  尽管孤寂岁月早已超过甜蜜时刻,但是如果生命重来他仍旧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她。</p>
  ◇◆◇</p>
  元轲一夜未眠,想着幼年时不被承认的苦楚,想着封妃入宫的那天风光,想着遭流放那天的沉痛,想着在故宁时的无望,想着初入定王府那一天的大雪,想着他与煜昊依偎相伴的每一天,想着……</p>
  想着惠帝寻来的慌张,想着惠帝在他面前身首异处的惊愕,想着与煜昊离别后的孤寂痛苦,想着孟氏坦言他才是孙氏之子时。</p>
  最后,仍旧想起那一夜的梦。</p>
  人生的最后,他能否称赞煜昊是个好皇帝?</p>
  ◇◆◇</p>
  天明。</p>
  望着窗外一片雪白,元轲拭去满脸的泪,换上坚定神情。</p>
  阿黎端着热水入房来,他仍旧衣冠整齐坐在房中,双目通红却不再动摇。</p>
  「先生,你整夜没睡?」阿黎惊叫道。</p>
  他还记得元轲身子不好,一夜没睡怕别病倒了。</p>
  「阿黎。」元轲唤道,却不是平常吩咐他做事的口气。</p>
  「先生请说。」阿黎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元轲看出什么了吗?</p>
  「你告诉皇上我想见他。」</p>
  阿黎吓得不轻,不知该不该推说他无法上达天听。</p>
  「皇上派你来看着我必会有人向你探问情况,你就让那人转达我想见皇上的事。」元轲不理会阿黎的惊吓沉稳说道。</p>
  「先生……我……」阿黎手足无措连分辩都说得不好。</p>
  「你自幼就是侍候皇上的人,心向着皇上不为过,我不怪你,若没有你在这里皇上也不会任我待在张家,无妨。」元轲微笑着安抚阿黎道。</p>
  他早就知道阿黎将他的一举一动向煜昊报告,所以当初从边关潜邸逃出时才刻意避开阿黎,不过现在不比当时,他并不介意阿黎心向着皇上。</p>
  「先生,阿黎将来必定更加用心服侍您。」阿黎感动道,他原以为会被元轲先生赶走,没想到元轲先生还主动为他开脱。</p>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元轲真心称赞。</p>
  阿黎感动得眼都湿了。</p>
  </p>
  第十九章</p>
  </p>
  天定元年十月二十日·小雪</p>
  昨日细雪纷纷,屋檐上压着厚厚的雪,庭院里的树枝亦被雪压低了枝桠。</p>
  阿黎早上端热水来侍候时,元轲已穿戴好衣物坐在小厅烤火。</p>
  也许是受幼年生活影响,元轲很少自行选择衣饰,平日所穿皆是侍候的人准备什么便穿什么,只求厚实保暖就好。</p>
  今日他却挑了件薄薄暗红的衣裳,披着件厚毛披肩,神情肃穆地拨着炭火。</p>
  阿黎知道他心里有事不敢打扰,轻手轻脚地放下热水,拧了巾子递予元轲擦脸,接着又为元轲冲了壶热茶,才去厨房取元轲的早膳。</p>
  元轲一向吃早斋,今日亦不例外,不过如今张家人数少,张炯又是不吃早斋的,因此厨子对元轲的早膳做得比较随意,今个儿只有一碗味道单纯的热汤面,好在元轲对吃食并不特别讲究,有碗热汤面就知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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