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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失控地朝白彦冲去,被警务人员拦了下来。他的手被反剪到背后,脸朝下压在桌上,被死死摁着。</p>
  与之一起被钳制的,还有他破碎的人生。</p>
  作者有话要说:魏佳辰,下线</p>
  第132章(含甜蜜小剧场)</p>
  散庭之后,白彦是被董为光搀扶着下来的。刚才的质问的理智逼光了他所有的力气,现在两条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劲。</p>
  “先生呢?”</p>
  “哥上洗手间去了,嫂子,你要去吗?”陆晚霁看他嘴唇起了皮,把水杯递过来。</p>
  白彦抿了口水,点点头,“我去找他。”</p>
  不知为什么,魏佳辰明明已经落案,他心里却比以前更加虚妄,就像每天都在做的事情突然之间没了一样,空了。</p>
  洗手间的人很少,离开一个之后只剩下陆至晖,乃至白彦推门进去,才无比清楚地看到他的举动——他在滴眼药水?</p>
  “先生,你眼睛不舒服吗?”</p>
  陆至晖转身,那瞬间有些仓促,显然没想到白彦会在这个时候进来。</p>
  “噢,觉得有点干,顺手滴一下。庭审结束了么?”</p>
  “嗯,因为魏佳辰突然出来了,所以没办法确定作案过程。等常警官他们调查清楚事情经过再开庭。”</p>
  白彦过去环着他的腰,望着他发红的眼球,心疼,“都这么红了时间是有点长,我的眼睛也干干的。你帮我也滴一下吧?”</p>
  陆至晖却说:“眼药水不能混着滴,容易生病。”</p>
  “那你悬空。”</p>
  “不行,你不心疼我心疼,眼睛很脆弱的。”陆至晖捏了一下他的鼻子,“不是要上厕所么?快点解决吧,不然让他们等久了,指不定以为我们在这里面干什么。”</p>
  他转移注意力的手法总是无声无息,白彦每次都是事后回想才会反应过来。而这个眼药水的插曲也随之就被他抛在脑后了,乃至于之后发生的那件事,让他一下子乱了。</p>
  绵绵细雨终于在几天后停了下来,不知是否天气阴沉太久的缘故,陡然一下子放晴,竟让人有种不真实的久违感。好像一直行走在黑暗洞穴里的探寻者经历了数不清日夜的跋涉,豁然之间得到了万丈阳光,却又担心那是经久不得而产生的幻觉。</p>
  白孟华的骨灰最后跟温凝葬在同一个公墓,不过并没有挨在一起。</p>
  “即便他当年没有强j,但出轨是真的,妈妈对他的恨也是真的。我不会因为他被冤枉所以原谅他出轨,妈妈也不会。所以,让他们葬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他们如果愿意放下心结重头来过,那么见面也容易。如果想永生永世不复相见,那也不难。”</p>
  这是白彦的理由。</p>
  经过这一番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过的变乱,争吵、猜忌、懊悔,种种情绪的极致感受他都经历了一遍,心反而较之前更加平静了。不是诸如平和安详的境界,而是那种类似于再也不会因为某件事而冲动或者激动的,趋于麻木,但确实是更强大的心境。</p>
  刘晓冉说的对,遗憾和圆满以并驾齐驱的方式朝他冲来,这就是人生啊。</p>
  从前他问过陆至晖,有没有遇到过讨厌的事情。陆至晖说,有。当时他很是惊讶,因为陆至晖看上去好像不会被什么东西干扰。陆至晖告诉他,不是没遇到,而是遇到之后可以很好地去处理它,所以表面看上去才那么轻松。</p>
  哪有什么云淡风轻?只是刀枪不入罢了。</p>
  “杨珍珍判了四十年,今早上刚判的。她以前拿你的那些成果发布的文章现在也都被杂志封了,我在跟他们交涉,申请把她的名字改成你的,重新再挂上去。希望还是有的,等登出来了,我再烧给你看。”</p>
  这天,白彦去给白孟华扫墓。他买了一打啤酒,用钥匙划开外包装之后掰开了两罐,一罐自己拿着喝,一罐放在墓前。</p>
  “常警官说,在那栋楼楼顶捡到几个啤酒罐,是你掉下去之前喝的。你大概只是想去楼上吹吹风,喝点儿酒,看会儿月色。魏佳辰被捕之后,什么都招了。他说之所以发现你在偷听,也是因为易拉罐被风吹倒了。”</p>
  “那个时候,你一百万的现金被偷了,支票里的钱又不敢去提,身上没什么钱。但你还是买了啤酒,所以,你应该很喜欢喝吧?”</p>
  是的,他连白孟华喜欢喝什么,都是从警察嘴里听到的。</p>
  “魏佳辰还没判,不过他跑不了,魏氏也跑不了,所以他把能说的都说了。他还说,你被推下去之前,他用录音和你交换,威胁你不准把他绑架我的事情传出去。你没答应。所以,后来就打在一起了。”</p>
  想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一个人在空旷又寂静公墓里,缩在千篇一律的白色墓碑前,灰尘一般弱小。</p>
  他用力把泪意憋回去,缓了又缓:</p>
  “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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