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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数和他往来的人都很满意他这点,除了……</p>
  「唉,烦死了。」</p>
  「……」</p>
  陆洐之从厨房倒咖啡回来,进房前隔着门板,便听见乔可南一声苦恼叹息。</p>
  他持着杯,看乔可南站月历前,手指戳了戳那被标注起来的……某个情人节庆,又说了一次:「烦。」</p>
  陆洐之当下有点儿不愉了。</p>
  他没进房,转身往客厅,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咖啡一边发闷,情人哪点都好,唯独对节庆之事配合度低,前两年还肯安抚一下,后几年光是睇着月历就叹气,说:「咱们难道不能活得轻松一点吗?」</p>
  陆洐之明白恋人性子偏懒,工作还肯打起劲来对付,生活就完全是应付了──能多简单就多简单。陆洐之偶尔埋怨,早些年还会为此闹脾气,翻来覆去折腾人家,如今倒是很能迅速地看开。</p>
  有多快?大约一杯咖啡的时间。</p>
  他喝完咖啡,搁下杯子,杯缘印了点咖啡液,他用手揩去,令杯子外头看来无痕。</p>
  分明等会就要洗的。</p>
  他习惯了,习惯撑着面子,维持光鲜,逢年过节送最好的礼,追求毫无意义的表面细节。</p>
  成长在被爱环境里的人心理才会足够强大,不过度被外界的意志指引、屈服,不在乎自己的脸貌模样,因为相信有人爱他。如此这般,陆洐之心甘情愿,愿意永远养护着青年,让他永远恣意、永远散懒。</p>
  永远感受被爱。</p>
  他走往厨房,将杯子洗净,状作若无其事,回了房间。</p>
  七夕当天,陆洐之早早放了助理下班。</p>
  助理走前难得出言道:「陆律师,您也早点回去吧,或许有人等您。」</p>
  陆洐之淡笑一声,没应,可终归没坐住,八点多就决意离开。他没跟青年约,也没闹气,两人过得平和,当作没节日存在。</p>
  不过月历上画了圈,电视网络都在讲,不至于真不晓得。</p>
  就好好吃顿饭吧。</p>
  「叮」一声,电梯下达楼面,陆洐之才刚走出,准备掏出手机联系,不料竟见另一半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椅上,身旁搁了一大束鲜红色玫瑰花。</p>
  陆洐之瞬间有些怔,青年发现他,站起身来,笑得阳光一般灿烂:「你总算肯下班了。」</p>
  玫瑰色泽艳丽,朵束不少,青年一身墨蓝西装,姿态挺拔,与花却毫无违和。人俊花美,陆洐之看着,心里头却很刺,他面若寒霜,明显不甚愉快。「谁给你的?」</p>
  乔可南:「蛤?」</p>
  胆敢拿到他眼前晃……欠收拾了?「丢掉。」</p>
  陆洐之口吻冷酷,青年一听,黑亮的眸子瞪大,连嘴都张大,在呆若木鸡好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拾起花束一把朝男人怀里塞。「白痴,买给你的。」</p>
  「……」</p>
  乔可南哭笑不得地瞪他。「你不要我就扔了。」</p>
  陆洐之接了花束,他模样古怪地盯着那花,想从里头觉察出什么来。</p>
  过很久,他才不甚确定地问:「新品种?能吃的?」</p>
  乔可南简直想哭了,他从没如这刻感受自己如此地对不起世界,看他怎把冰雪聪明冷艳高贵的陆大律师活生生弄成二愣子,而且自己在他眼底究竟是什么形象,买束花都会被质疑。</p>
  还真不怪陆洐之,乔可南此生跟浪漫二字搭不上边,他或许会请陆洐之吃大餐,却绝对不可能买鲜花──不实际,何况两个男人不管谁拿花,都能酸掉一路人的牙,乔可南想自己在楼下两小时,根本如坐针毡。</p>
  何况陆洐之事务所就在两人从前工作处,他们现今关系算公开的,期间他遭受不少瞩目及打趣,丁丁一见花更是笑得厉害:「陆魔头不愧陆魔头,居然能把你调教得还懂送花,神了。」</p>
  乔可南一口气提不上来。「未必是我要送他的……」</p>
  丁丁才不信。「你吃了十头豹子的胆啊?陆律师谁?醋神啊,收了别人的花敢大剌剌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晃,明天别上班了吧?怕你被醋腌得全身发酸,上庭腿打颤。」</p>
  「……」太有道理了,乔可南认输。「你赢了,求求你走好。」</p>
  果然陆洐之一出来立刻就认定花是别人送的……乔可南欲哭无泪:我耐住羞耻等你两小时你就这么对我!!「你拿着花,今天我们搭捷运回去。」</p>
  陆洐之总算笑了。他一手拿住花,一手揽过乔可南的腰,恨不能无视旁人地亲昵。「别回家了,我们去路上晃两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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