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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灼像是上岸的鱼般大口喘着气,在如此艳丽的光里都能瞧见他红了个透,还有地板上摊出的那一块白迹。</p>
  “这么不经事。”周恕琛抚了抚简灼的耳垂,平静地说。</p>
  简灼羞得想哭,用手背去当自己的脸。周恕琛皱起眉,用腿将小孩抵上床边,力度很大发出砰响。性器上盘错着虬劲的筋,有些狰狞,他一只手捏住简灼的下巴,一只手在简灼眼前抚动自己。</p>
  热感积累到一个临界的阈值,粘稠的白液就迸出来烫了简灼满脸,液体从他的脸颊一路挂到锁骨洼,有一小些溅上了简灼的上眼睑,摇摇欲坠的,让他不敢睁开眼。</p>
  周恕琛扶起他的脸颊,看他半眯着眼赖在自己掌心,就像只打起盹儿来的沙漠狐。</p>
  他跪坐在周恕琛的膝边,攀着床沿,缓缓地,将那些脏污一下、又一下地,蹭在周恕琛的裤管的黑色料子上。嘴唇柔软,在周恕琛的胫骨上来回摩擦,柔腻又情色。</p>
  简灼笑起来,隔着蓝紫的光雾笑起来,向上支起身子想要扑到周恕琛怀里去,却只把他撞进了床榻里,两人跌进柔软的被中,像跌进了一个天鹅绒织成的梦。</p>
  在这样一个暮春夜,成都成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的西西里岛小镇;蒙着薄雾的窗外是锦江、也是《情人》里的湄公河;而这二十八层的二八零一室彻底沦为《洛丽塔》的桑德曼汽车旅馆。他抱着简灼,轻轻吻他的头顶,觉得世界都开始黑白颠倒,只有简灼是他唯一的彩虹。</p>
  第十九章他</p>
  除了春节在机场那一回,杜鹃这么些年就再没有在周恕琛的脑海里出现过。</p>
  想来也有点令人感慨,毕竟“初恋女友”本来也该是被铭记的一个位置。</p>
  说起来是一件傻透了的事。</p>
  在向二零一零迈进的门槛上,游戏已经变成勇于尝鲜的学生仔的饭后谈资。</p>
  打游戏并不是因为游戏有多么令人上瘾,相反地,周恕琛很少对什么事情无比热衷。这成了他青春期过得乏味又迷茫的原因所在。</p>
  那时候周恕琛刚念高中,在wow里认识了杜鹃。</p>
  杜鹃总是让人觉得她是什么都做得好的类型,那时她术士玩得很好,甚至上过英雄榜,还能徒手把艾泽拉斯的地图画出来。周恕琛少年时十分不服气,后来才明白果然万事都仰仗着熟能生巧,杜鹃游戏打得好是因为那段时间她只在打游戏。</p>
  杜鹃大他五岁,初识时她就已经上过几年班了。名字不太称她,也不像同名的那位模特,杜鹃长得秀气,嗓子也脆,听说上一份辞掉的工作是酒吧驻唱。她说她得改名叫黄莺,然后再去参加快女,还说,张靓颖不也这么出来的吗。</p>
  周恕琛年纪小,当真了,说需要帮忙可以找他。</p>
  他甚至在想明晚就回趟家找他妈要点钱,总得先交出路费住宿费吧。</p>
  那时候杜鹃就坐在床上咯咯笑,用脚抵在周恕琛蓝白校服外套的下摆上,但根本没有看周恕琛,飘忽地盯着漏水后翘起的天花板墙皮,说,你帮得了什么,好好读书吧。</p>
  后来周恕琛不再经常睡网吧,偶尔会去杜鹃那个离学校很近的出租房睡沙发,那房很小,厨房客厅卧室都挤在一个小厅里,莫名的比起大房子更让人有安全感,周恕琛很喜欢那里。</p>
  杜鹃没有表示拒绝,第二天还多买了一套被褥回来,只是问周恕琛为什么不喜欢回家。</p>
  周恕琛不爱讲自己,他深知问题说给别人也不会得到任何改善,这在他眼里是彻头彻尾的无用功。</p>
  父母在他七岁时分了居,原因他至今都不明白,双方各执一词,把错都归于对方,但始终不离婚,都说不想让大家看笑话,毕竟是世交订下的婚。</p>
  父亲因为工作先搬出去,母亲在三甲医院有编制不会常调动,而他又要念书,于是这里的家逐渐变成他母亲的,而他是寄人篱下。但在她有了情人后就不会在家里住,所以那段时间周恕琛会比较愿意回家,一个人的家。</p>
  从小到大周恕琛碰见过很多个他母亲的情人,一个比一个的年轻。最恶心的是,还有一个是周恕琛高中的美术老师。</p>
  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前,周恕琛和美术老师走得最近,还常帮他布展,毕竟他也只比周恕琛大五六岁。</p>
  就这样一个支离破碎的家,还能尽心尽力地在各种聚会上营造出和睦的表象。听着父母的亲朋好友与同事伙伴一次次地用“家庭美满幸福”来标榜他们,可只有周恕琛明白他们一家三口一年大概也只有这种时候才聚得齐。</p>
  恶心透了。</p>
  周恕琛不是喜欢粘人的类型,以前更不是。电话常常是杜鹃拨过来的,听着她一边抱怨话费会很贵一边又会打电话陪周恕琛走完夜路。</p>
  杜鹃说她从没遇见过像周恕琛一样话少的人,对此周恕琛不置可否。平日里常是他偶尔搭上一两句话,但更多时候只是看着杜鹃对他讲话的样子。</p>
  周恕琛记得杜鹃很爱看运镜朦胧的**片,但王家卫在她嘴里能被贬称垃圾。她看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看情人,看色戒,看洛丽塔,dvd全部杂乱地堆在茶几上,成了一座摇摇欲坠的塔山。</p>
  杜鹃看着电视上的节日晚会,看着那些像野草一样的男女从最低谷一路攀到可以让所有人听见自己声音的舞台,然后下意识地说,她有一天也会去参加电视选秀或者公司试选的,也许十年后周恕琛能够在这个晚会上看见她连唱五首歌。</p>
  然后杜鹃想起什么似的,转头过来问他,想要什么。</p>
  周恕琛一下懵了,他从没被自己质问过这个问题,可能是家境不差所以物质欲其实很低,如今一个人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疯癫癫地跑出来,倒也谈不出什么梦想。于是他开始想,他到底想要什么。</p>
  杜鹃笑他发愣的样子,烟灰簌簌地落,有好一些落在周恕琛还没晾干的校裤上。然后她说,不过在这之前也许你该去找一个人来好好在乎,亲情爱情友情什么都好,有挂念的话往前走才比较有底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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