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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绪任他躲着,好半天后,才捧起温尔的脸,把他的头摆正,俯**碰他的额头,慢慢贴紧他的鼻尖,嘴唇相互磨着,把声音碾得破碎又含糊。</p>
  “这就躲了……我学到的东西……还没开始教你呢……”</p>
  温尔从不自诩是个好学生,但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磨人的老师和科目。</p>
  他稍不配合,或刚一失误犯错,就被威胁着要给他挂科,且是要挂必修学分,一次不过,下次再考。</p>
  温尔在铁血高压下,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学懂了什么,只记得试过无数种方式还不得解的痛苦,和奋战到天明,重修了一次又一次的疲惫。</p>
  别绪经过一晚,许是太恨铁不成钢,又或是觉得面对这样不成器的学生得换一种教育方式,总之第二天醒来他已经改头换面,不管温尔说什么都好好好。</p>
  温尔没有力气来分辨别绪的变化,反正到最后都得被逼着学习,难得休息的时间他只想装死放空。</p>
  别绪已经完全计划好未来一个多月的生活——趁着他们在温故无人打扰,给温尔好好补补课,并且安排上适当的针对性训练。</p>
  按照他们和出版社的协议,只需要集中在某几个月提供场地,或者临时活动再临时通知。</p>
  大部分时间温故都处于半歇业状态,两人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帝都。</p>
  温尔连着半个多月被别绪折腾,从一开始无法适应,到最后已经可以逐步跟上他的节奏,甚至偶尔还能举一反三,让别绪很是惊喜。</p>
  两科作业写完,别绪头一次主动停笔,抹掉温尔额上的汗,温声地哄:“进步真大。”</p>
  温尔勾勾手指,不怎么有杀伤力地睨他一眼,不想说话。</p>
  别绪心领神会,给他把脸颊边搅成几绺的湿发拨开,很有耐心地解着小小的结,听来还很委屈:“夸你呢!”</p>
  温尔干脆偏过头,挪了挪手臂。看他的架势是想要翻身,虽然没有力气,但姿态得摆出来。</p>
  别绪得了便宜也不再继续卖乖,搂着温尔的腰,很是消停地不再动作,两人就这样安分地搭着睡了。</p>
  第二天天气很好,别绪起了个大早。等到温尔软着腰下楼,早餐都摆在了桌上。</p>
  “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p>
  “行。”温尔当然没什么意见,他早说要出去逛逛,但都被别绪以他学习不好,急需补课的名义挡了回来。</p>
  两人没什么要收拾的,吃过早餐,就挽着手出了门。</p>
  秋分已过,快到重阳,南方逐渐转凉,一大早还有些冷。</p>
  别绪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了条红围巾,没走几步,就给温尔围上。</p>
  温尔一瞥他单薄的白衣黑裤,扯着围巾的一角,想给他分点。</p>
  “没事,我不冷。”别绪拉着围巾在温尔脖子前打了个结,让他半张脸都埋进去,只露出细细软软的碎发。</p>
  秋意瑟瑟,晨光熹微,浅浅的风卷起细浪,托举着半片枯叶,跌跌撞撞地飞到他们脚边。</p>
  两人都没作声,互相搭着臂弯,安静地往前走。</p>
  温尔本以为他们是随便逛逛,走哪儿算哪儿,没想到别绪像是早有预谋。</p>
  对于这座城市他只会比别绪更熟悉,走了一段,就大致猜到了别绪的目标。</p>
  等看到“喜乐街”的标识和不远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太极的老人,他更是完全肯定了自己的推测。</p>
  别绪还能认出上回给他带路的老人,不过这次他已经提前做好功课,领着温尔在弯弯绕绕的巷子里穿梭自如。</p>
  “你怎么这么熟练?”</p>
  别绪得意地一扬眉,本想答一句“天赋”,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我上次去给你搬书,顺便走了几圈。”</p>
  这个顺路还真是顺得够远,不过温尔没揭穿他。</p>
  事实上,从踏入这条街的第一步,他就发觉自己喉咙发堵,有一些莫名的感动悄悄潜入了他的胸膛,把各种难言的心绪裹得密不透风。</p>
  七弯八绕之后,他们踏进了入尘寺。</p>
  秋天的这个地方和春天时相比基本没有变化,还是那破败的牌匾,还是那灰蒙蒙的建筑,甚至在入秋后草木更显杂乱凋零。</p>
  但有两人在这里相遇,目光相接的那一眼,是想要让这荒瘠的地里开出花来。</p>
  别绪依旧没见佛,只对着佛的方向拜了拜。他也不管什么佛理不容,一拱手,一鞠躬,就揽过温尔,浅浅一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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